3.25下 原來他是故意的
依舊是盤旋的樓梯，她精致的臉蛋泛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傲氣，“讓心愛的人親自將你送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想必是件很難過的事情吧？”
“我說過，不要跟我鬥，否則你會死的很難看的……劉芒。”
“如果我不呢？”我站在她的對麵，手指死死扣住樓梯的一角。從來都沒有人如此威脅過我的，也從來都沒有人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便將我推入如此難堪的境地。
從來都沒有人！“你以為你是誰？”
卻見她隻是衝我笑了一下，仿佛早已猜透了我心中的所想。轉身向著樓梯走去，卻又在轉入樓道間略微停頓，“你會，難道不是嗎？”
* * *
回到餐廳的時候，錢小東正在跟高瑞說著話，見到我進來了。慌忙起身奔到我的身邊，“怎麽樣，小愛愛，考慮好了沒有，我跟艾嘉可是打賭了，她堵你會接受，我堵你不會，你可別讓我輸一百塊錢啊。”
我不禁有些**。
“記住，千萬不要接受，聽到了沒有，等哥贏了給你買雞腿兒吃！”
我衝著他咧嘴一笑，“哥呀，難道我在你心中就值那一百塊錢啊？”
然後我飛快地跑到高瑞的麵前，挽住他的胳膊，“哥啊，實在對不住你，您那雞腿兒我就先不吃了，誰讓嫂子她比你大方，不隻賞我一雞腿兒，還賞我一雞屁股呢。”衝著張艾嘉甜甜一笑，“對吧，嫂子？”
張艾嘉虛偽地衝我笑一笑。
我將一臉雲裏霧裏的高瑞往門外拖，“幹什麽啊你，選都選了，還不跟我回房間？難道這飯桌的吸引力還能強過我這個女人不成！”
然後我看到錢小東的眼裏忽然便產生了一絲落寞的東西，隻是一倏間。
是我的眼睛出錯了？
* * *
無聊地躺在床上，望著白花花的房頂發呆。
高瑞在牆壁的架子上不停地流連著，一邊流著口水一邊捋著下巴，“我說這錢小東也忒抽風了吧，放著這麽多的好東西不要非要跑到那邊那個屋子裏去睡，腦抽了還是腦殘了？”
我無語地望著他，“不就一堆變形金剛嗎，至於那麽大驚小怪地當成寶貝？”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高瑞聳聳肩，順手拿起一隻大黃蜂，“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唄，哎，想當年我是多麽地衷情這隻大黃蜂啊，可惜當時那丫的眼睛就跟帶了刺兒似的，光盯著我的手，我順了幾回愣是沒有順走。”
我：“……”
靠，有那麽沒出息的嗎。
見我一直悶悶不樂，那家夥厚著臉皮湊過來，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
“幹嘛那麽悶悶不樂啊，小愛愛？不就是沒跟你表哥在一起麽，我也不是很差啊，要肌肉有肌肉，要臉蛋兒有臉蛋兒。”
“滾。”
“小愛愛，不要這樣打擊人家的自尊心嘛，來陪瑞哥哥聊聊天，實在不行，那種色大叔的遊戲，你瑞哥哥也可以舍身陪你玩樂嘛。頂多犧牲一下色/相了。”
“你煩不煩啊！”
你犧牲我還不想犧牲呢！
“哎，”他歎了口氣，“看來小愛愛你真的跟你瑞哥哥不來電了。”
廢話，我就是跟一隻豬一隻狗一直鴨子來電也不可能看上你啊。長得跟個一副小受樣讓人忍不住想蹂/躪。
“出賣朋友的腹黑人，不要在我麵前瞎招擺，小心姑奶奶的拳頭不長眼睛。”
“出賣朋友？”高瑞特無辜地望著我，然後將臉湊到我的跟前，“出賣誰？我怎麽不知道？出賣你啊？”
好吧，既然你願意裝十三，老娘懶得搭理你。將身子扭向牆壁，“我抑鬱，不要搭理我。”
“你是不是就認定我跟張艾嘉串通一氣了？”
“我認定你明明知道我是劉芒還口口聲聲叫我董愛。”
“如果我說，我的出現，其實都是錢小東一手安排的，你會不會相信？”一道輕飄飄帶著睡意的聲音落入我的耳朵。
“什麽？”我卻忽然一下子來了精神，伸手就將那丫的扯了起來，“你剛剛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錢小東一手安排的，你應該不會相信吧？”將手枕在腦袋上，高瑞不緊不忙地說著，“你以為他跟你一樣，辦起事情來從來都不動大腦啊？他雖然失憶，但是並沒有變傻，像張艾嘉那種歇斯底裏的女人，他錢小東失憶前就算再混也不可能看的上……更何況，他已經開始對你有好感了……”
更何況，他已經開始對你有好感了……我的心頃刻便懵在了那裏。
“對我？有好感？”
靠，開什麽玩笑啊……想起那家夥猥褻的目光，我渾身禁不住便打了個哆嗦。那家夥，充其量也隻是把我當成妹妹而已吧……
“劉芒，生於1989年2月10日，曾於S市青年路小學就讀，後升入師大附中，現就讀於華北電力大學……”望著一臉呆掉的我，他的臉上寫滿了得意，“怎麽，還要我繼續背下去嗎？”
“你……”我一臉詫異地望著他，“這些……”
這些東西你怎麽知道的啊。
“他調查出來的啊。”他不以為然，“查檔案而已，還不是小CASE！”
“這麽說，他早就知道我不是她的表妹了？”
“當然，從你住進別墅的第一天晚上起，就知道了。”
嗷——這麽說，我晚上被阿紅他們弄到他的臥室，他是全部都清楚的了？
他居然就那麽縱情那仨女的將我賣了？
換句話說，其實他明知道錢小豔偷著打開了他的房間門也沒阻止，而且還故意看著我脫光光了又假裝在睡覺？他還故意調戲我，就仗著我知道他失憶了？
“靠，騙人的吧？”我斜著眼睛望向他。
編出這麽一堆花花綠綠的東西騙小孩呢！同情人也不是這麽同情的吧？
卻見他一拳便敲到了我的腦袋上，“就你這智商，耍你都等於侮辱了我自己，我至於這麽跟你過不去麽！”
“那，阿紅他們……”我縮了縮脖子，“也都知道？”
為什麽我忽然升起一種被愚的感覺？
“知道啊，今天下午剛知道的。要不然怎麽會配合著消失？”
“你的意思是說，合著也就我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裏是不是？”我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SHIT！“你們把我當猴兒耍！”
“當然不是。”卻見他嘿嘿笑著搖搖頭，然後指指外麵，“還有張艾嘉。”
張艾嘉……我徹底懵了。
“這件事情又關張艾嘉什麽事啊？”
“關，怎麽不關呢，他是在等她露出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我頓時產生一陣疑問，“什麽露出狐狸尾巴，除了想把我趕走，想將自己嫁給錢小東之外，她還能有什麽陰謀？”
“這正是他想要找出的答案。”他將目光再次投向我，“他想弄清楚張艾嘉為什麽那麽不能容忍你的存在，甚至不惜拿假話來騙他！換句話說，他想知道你跟他之間究竟是什麽關係，你是不是他夢中的那個人！”
“夢中的那個人？”我挑挑眉。
“是，夢中的那個人。”他的口氣帶著一種無奈，“他說自己經常做夢夢到一張模糊的麵孔，可是，卻始終不能將那張臉看得清晰。他覺得那張臉很像你……”
“所以……”
“所以他故意答應了張艾嘉的提議，配合著她上演了一出為你找男朋友的戲碼，為的就是要我配合他找出真相。”
“可是明明真相你自己心裏清楚。阿紅她們也都清楚。”
“是，很清楚。”他的笑容裏突然夾雜了一絲的苦澀，“可是，在你們大家一起為他編織了一道欺騙的網之後，你覺得他還會輕易地相信你們？”
“可豔兒是他的親妹妹！她的話他總不能不信吧！”
“親妹妹也會撒謊的，不是嗎？如果不是的話，何苦現在你是董愛。”
“可是……”
“沒有可是。”卻見高瑞忽然打斷我的疑慮，“有的時候，大家都會身不由己地被迫製造善意的謊言，你不可以怪他不敢相信你們……其實，得不到真相，他比你們更加痛苦……他隻是想做回原來的自己……”
我忽然便愣在了那裏。
其實，得不到真相，他比你們更加痛苦……是啊，當我們費盡心力地維持這一道道謊言的時候，誰又能知道，這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呢？至少，沒有失憶前的錢小東不想要。
我們隻是以為那是對他最好的結果。
“可是，張艾嘉說，她可以為錢小東出資九千五百萬……我……”我站在那裏胸口發悶。
“劉芒。”他終於還是叫出了我的名字，“如果你真的懂他，就永遠都不要代替他做任何決定，好嗎？你怎麽知道對於他來說，物質金錢就是幸福？”
“可是。”我還是啞著嗓子。
“相信我，好嗎？事業失去也就失去了，既然他能從一無所有打拚出來，又何懼再打拚一次？不是一直都還有我這個合夥人呢麽？”鄭重其事地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劉芒，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恢複記憶了，當他看到了你們幫他選擇的所謂的正確道路的時候，那時才是他真真正正覺得悲哀絕望的時候……劉芒，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就幫他這一次，幫他找回記憶，他現在最需要的僅僅是找回自己，難道你真的要這麽殘忍嗎……”
“我……”我呆愣地站在原地，有那麽一刻，大腦忽然間便思緒全無。
殘忍……殘忍……難道你真的要這麽殘忍嗎……
“如果你依然堅持自己的選擇，我不會怪你。”他站起身，然後轉身向外走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過頭，“隻是這份強加的意願，有一天換做了是你，當他為了那些根本就不在意的物質而選擇了放棄你的時候，你的世界，會不會感到巨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