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 媽呀,腿折了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我就像古代中了狀元的窮苦書生似的,走路都帶昂頭挺胸,拽的那叫一個二五八萬。為毛?好歹咱破了一黑工廠的大案啊!
“李紹陽,瞧見了沒有,啥叫見義勇為不怕犧牲啊,”我指著自己的腦門兒,腳步都快飄起來了,沒辦法,誰叫咱就是不禁誇呢,這就跟給點兒陽光就泛濫的道理是一個樣,立次功容易麽我,還不得好好炫耀一把,“以後跟咱學著點兒,還國家培養出來的人才呢,別到頭來連俺這麽個市井小民的都不如,那不存心浪費國家資源呢嘛!”
李紹陽那家夥嗤之以鼻地瞟了我一眼,然後朝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那眼睛斜得,都快到後腦勺兒上去了,“我說姑奶奶哎,您就甭在這兒臭美了成不,在正常機械式的打鬥中,您也就拎出來了一電氣焊槍,還一槍就將人家保安給弄瘸了。而且要不是我最後托關係給你整了個防衛的借口,沒準兒你現在正擱號子裏唱鐵窗淚呢!”
說完就開始模仿著MV裏鐵窗淚的情形,深情而唱,“手裏捧著那個窩窩頭,眼淚止不住滴往下漏~”
我立即那個惡寒啊!還帶聲淚俱下型的,擦,這麽愛演,丫兒的咋不去混好萊塢啊!
“呸呸呸,丫兒的給我閉上你的烏鴉嘴成不,整天就知道欺負我一文弱的小姑娘算什麽英雄好漢哪!”我扭頭朝著他呲牙咧嘴,“再者說了,姑奶奶我立回功容易麽我,至於地老這麽埋汰我嗎!再敢發一個字兒信不信我直接廢了你?”
我揚起手衝他做了個霹靂的姿勢。
那個家夥頓時渾身一哆嗦,“我說,小妞兒,不至於的吧,不就開了個玩笑嘛,有那麽小氣麽?”看到我陰沉著臉保持著霹靂的姿勢,氣焰立馬就蔫了下去,“那個,真的一個字兒都不能講?”
“你說呢!”我朝他吹胡子瞪眼加咬牙切齒。
一個字兒都不能講,一個標點符號兒都不能講,我讓你埋汰我,我憋不死你丫兒的!
“如果,如果我是有正事兒呢?”他打探似的瞅了我一眼,“就不能破個例?”
“姑奶奶我可是包青天再世!”我瞪了他一眼,“想破例是吧?我呸,沒門兒!”
“那有窗戶不?”他嬉皮笑臉地望著我。
我揚起巴掌,“滾!”
“那個……”正仰頭望天地生悶氣呢,那家夥又在身後開口了,“劉芒啊……”
“我說過了,不許說話!連個標點符號都不許說!”我回過頭朝他嘶吼著!這才幾分鍾啊這是,不說話能把你給憋死?
“可是……”他眉宇間顯得有些為難。
“可是你個腦袋的可是!”我插著腰朝他瞪起眼睛,“我說過了,不許就是不許,丫兒的哪兒來那麽多的廢話啊!”
“你當真不讓我說話?”他憂鬱地望著我,“哪怕我是為了你好?”
我衝著他嘿嘿冷笑了一下,“為了我好?嘿嘿,如果真的是為了我好,就麻煩你給我閉、嘴!你不開口就是對我最大的恩惠!”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別後悔!”
“我當然不會後悔!”我故意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哼,怕是要你說話惹我心煩才會讓我後悔呢!
“好吧。”他終於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保持了沉默,卻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樣子”,手捋著下巴等著看好戲。
這種態度立馬又將我給惹惱了,平日裏每當我要倒黴的時候,這個家夥都是這麽一副衰樣,好像我倒黴了有多助於他消化似的,臉上的燦爛就跟枯木逢春了一樣!
然後,還沒等我反駁呢,下一秒腳步一個踩空,身子早已經失去了重心朝著底下跌去了。
頓時,天地間,隻聽到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啊——”
繼而,隨著一句“啊啊啊!疼死我了!”,我亦手捂著腿朝著上麵大罵了起來,“草,罵了隔壁的,誰他媽地在這裏挖了這麽大一坑啊!”
“喂,小妞兒,要不要我下去把你抱上來,來一出兒英雄救美?”坑上露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李紹陽那王八蛋笑眯眯地望著我,歡天喜地地回光返照了似的。
我忍著劇痛朝著他怒吼出聲,“李紹陽你奶奶的存心害我!李紹陽你烏龜王八蛋!”
“呦呦呦,受傷了罵人還這麽利索,看來受的傷應該很輕嘛!”那孫子手托著下巴一副探究的樣子。
“李紹陽!”我一急,直接蹭地一聲就站起來了!隻不過這一次,我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插起腰跟個悍婦一樣地對著李紹陽破口大罵,因為,就在我剛剛站起來的那一刻,隻聽到“哢嚓”一聲清脆的骨裂聲,然後我便悲催地再也站不起來了,“啊!”
***
S市,西郊別墅。
此刻一個身著灰格睡衣的男子正坐在書桌前對著一份文件仔細翻閱著,而他的身側,正擱了一杯純黑咖啡,由於長時間未動,早已失去了溫度,變得冰涼無比。
“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打破了房內的靜寂。
他不由地皺起了眉頭,然後拿起電話,“喂,哪位?”
“對,我是錢小東。”
然後他臉上的神色便凝重了起來,掛斷了電話之後,早已是眉頭緊縮了。
將手頭的文件整理好,去臥室裏換好了衣服,然後迅速走下樓梯,一樓大廳裏,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樓梯上的響動,立即抬起頭來,“少爺,天都要黑了,你這是要到哪裏去啊?”
他陰沉著臉頭也未抬,“阿紅,陝西那邊出事了,我要親自前往一趟。”
“出事了?出什麽事了?”中年女人一聽說出事,立馬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起身走到男子的身邊,“不是陝西那邊的工程已經到收尾部分了嗎,怎麽會出事呢?”
“我也不太清楚,那邊的電話裏說,因為施工原因,導致一個女人跌進坑裏,腿骨折了!”
“少爺!”中年女子忽然便叫住了他,“隻是因為一個受傷的女人,有必要您親自去一趟麽?”
他沒有說話,隻是對著她點了點頭,隨即便消失在了別墅的大門口……
如果隻是一個陌生的受傷女人,又何須他親自去一趟呢,怪就怪,那位受傷的女子,居然叫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