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9 夢中的呢喃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張潔白而柔軟的床上了。那張讓我魂牽夢縈做夢都不肯忘卻的臉就在距離我不到一尺的距離，此刻已經麵帶疲憊地睡著了。棱角分明的線條狠狠皺著，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皮的跳動不停地顫抖，仿佛在夢中的他，依舊在為我擔心著一樣。 睡著了麽，想必你已經很是疲憊了吧？ 小心翼翼地將他握著我的手鬆開，然後將一襲薄被蓋在他的身上，陰涼的天氣總是寒冷的，千萬不要著涼啊。 抬頭望了一眼對麵牆上的鍾表，才發現指針已經指向了早上六點半。猶記起昨天晚上暈倒之後他橫抱著我焦慮呼喚的樣子，那麽緊張的聲音，帶了深深的焦慮與急迫。然後我的身上便被一堆衣服重重包圍起來，再然後，耳邊便傳來了劈裏啪啦在雨中奔走的聲音，身體也開始隨著奔跑的腳步在空中顛簸晃動。 其實當時我好想告訴他說不要為我擔心，我沒有事，可是，掙紮了半天最終還是沒能睜開眼睛。 最後，隨著一陣陣冷風和雨水的灌入，我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將手輕輕放在他的臉頰上，一個星期起來，總感覺他瘦了許多，本來就瘦削的臉塌得讓我心疼…… “從那麽遠的地方將我抱回來，你一定很累很累吧？”眼淚驀地順著眼眶滑落，滴在我撫摸他臉的手背上，那麽燙，瞬間灼痛了我的心。 “你怎麽能那麽傻呢，笨蛋！” “可是，你知道麽，我卻那那樣地愛著你這個笨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愛……” 仿佛夢中遇到了讓他揪心的事情，他好看的眉頭霎時皺了起來，嘴裏也模模糊糊地呢喃著，“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手，驀地被他死力地抓住，我慌忙用另一隻手輕拍著他的後背，“乖，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的，不要擔心，好不好？” 他的眉頭使勁地皺著，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歎息，“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像這兩年來這麽放縱過，從來都沒有……” “我知道。”雖然明知道他說的是夢話，我依然還是接了下去。 也許，隻有在夢中，你才會這樣毫不設防地袒露自己的心聲吧…… 仿佛聽到了我的話一般，他的臉上頓時萌出了一絲笑意，像一個單純而可愛的孩子，“你看，那對手鏈我一直都藏在身上呢，我沒有扔。” “我知道，我都清楚。” “為了怕別人再次拿走它，我甚至連洗澡的時候都沒敢摘，芒芒，上次聶靈珊拿到那條手鏈隻是一場意外……” “我知道，我全都懂的。”我哽咽著嗓子，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聲音低的連我自己都快要聽不見，“其實自始至終，我都相信你是不會忘記我的，因為，劉芒都沒有忘記 ，那麽，錢小東又怎麽會忘記劉芒……” 抬頭望向窗外，卻發現外麵依舊黑壓壓一片，狂風夾雜著暴雨在外麵不停閃爍著叫囂著， 像是吞噬人間一切光明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