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茅房救人
安宥檸輕輕一說，酒莊老板立即拍了桌子，“你胡說什麽呢，你敢這麽砸我招牌，我這酒可是用上等的藥材和蛇精工製成，一年多的時間，蛇怎麽可能還活著。”
要知道，做生意講究誠信，要價這麽高的蛇酒，最關鍵的就是藥性。活蛇泡酒雖然藥性更佳，但是要沒有足夠的功夫，蛇一直活著，那就大打折扣了。
會做活蛇泡酒的師傅，都知道怎麽讓蛇醉暈死去，發揮藥性，技術差點的就實實在在剖蛇曬幹再泡酒。
製的酒要是一年內蛇都還活著，那百分之百都可能是假酒。畢竟，蛇是很難從高密度的酒精下長時間存活的，除非時間放置的還很短。
“那你可敢試試？”安宥檸說著，就拿起一隻筷子，酒莊老板臉上已經有怯懦之色。
“這裏是堂堂醉神仙酒樓，我怎麽可能在這裏販賣假酒，我泡蛇的酒就是這裏買的陳釀，小二和釀酒師都可以為我作證的，聞公子，不要相信這個女子胡言。“
“是嗎？“看著販酒老板慌張的表情，安宥檸更加可以肯定這酒有問題，她快速打開酒蓋，用筷子對準裏麵最粗的黑蛇的眼睛，點了一下。
蛇紋絲不動，跟預想的不同。
”你這個野蠻的女子，想破壞我做生意，信不信我拉你去報官！“
沒道理啊，她明明看到蛇的尾巴動了一下的，怎麽沒反應了，莫非真的是她弄錯了？可是泡蛇酒，放的藥材都亂七八糟的，雄黃沉澱在壇底，酒的顏色也有些漂浮物，近距離看像是匆忙趕製出來的。
她才剛品過上好陳釀，不可能聞不出，這壇子裏的絕對是假酒。
一個女子，連蛇都絲毫不怕的氣魄，實在少見。一番下來，聞金赫也察覺出蛇酒有問題，不是純正的五蛇酒。
這個酒商膽子夠大，居然敢騙他這個商業龍頭，是不想在商界混了……
“洪老板莫急，這我看這位姑娘不像是會隨意亂說的人，酒如何，一嚐便知。” 聞金赫拿起盛酒的容器，剛要倒酒，一條通紅的蛇信子吐了出來，差點碰到他的手！
“喂，小心毒液！“安宥檸隨手操起一個杯子，擋住了蛇口噴濺出的毒液，快速蓋上酒蓋。
洪老板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酒味不對，不是我們醉神仙的酒，洪老板之前確實來這裏采購過酒，但隻是買了一小壺燒酒。”邊上醉神仙的小二走過來，他還認得洪老板，酒是他賣給洪老板的。
燒酒便宜，是配下酒菜的，怎麽能做藥酒呢。
“洪老板，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掛羊頭賣狗肉！”
“他的酒莊還號稱是從來不賣假藥酒的，我以前還在他們家買過跌打損傷的藥酒，療效不錯啊，怎麽會賣假酒呢？“
“肯定是為了多賺錢唄，現在的良心商家真是越來越少了，敢騙聞公子，他的生意路算走到頭了。”
“多些姑娘慷慨相救。”聞金赫站起身，恭敬的道謝。
“不謝，隻是打假，清除國家隱患。”安宥檸爽朗的說，她無心救人，被救的人卻上了心。
“今日起，姑娘便是聞某救命恩人。”
安宥檸也隻是恰好懂點酒性，一般習舞蹈的人不沾酒，她卻喜歡品酒，管上這樁閑事完全是巧合而已。
“活蛇泡酒，太過殘忍，弱肉強食是自然法則，但這不應該成為褻瀆生靈的理由。“
她相信動物是有靈性的，不用親近，也不能傷害。
聞金赫認可的點了點頭。
“聞少爺，我，我也是沒辦法，求你放過我吧。”洪老板被揭穿了，居然跪地求饒。
洪老板其實是賭博虧本了，不得已用低廉的成本造了假酒來救急，買燒酒是為了證明自己在這裏買過酒。
原本他的藥酒莊是有會製蛇酒的師傅的，但因為他拖欠工錢走了。
他為了填補經營空缺，想出製作假酒的辦法騙錢，他根本不會捕蛇殺蛇，隨便買了幾條毒蛇放進假酒裏麵泡了幾天。托關係聯係上了聞金赫，知道聞金赫收高價品做投資，想以假亂真賣出，結果砸了多年的招牌。
“你走吧。把這些蛇放了，它們不是藥用的蛇，不屬於酒壇。”
“謝謝聞少爺，謝謝聞少爺。”洪老板一邊求謝，一邊抱著酒壇，如蛇蟲鼠蟻在眾人鄙夷的眼光裏跑出了酒樓。
“姑娘，今日多謝你了，要不是姑娘慧眼識珠，我今日可就要受人蒙騙了，姑娘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日後也好稱呼。“聞金赫從商多年，極少碰上這樣的事情，那洪老板的酒莊也是開了些年頭，否則想忽悠他，沒那麽容易。
”呃……好吧，告訴你，我叫..粉桃！“
粉桃……聽著像個丫鬟的名字。
”名字很可愛。“
粉桃，就借你可愛的名字一用咯。
”姑娘，酒已飲完，這一百金是現結，還是銀票？”小白臉小二一直在邊上望風，生怕安宥檸跑單似的。
“就按老顧客的價格給吧，算在我賬上。”
“若是算在聞少爺帳上，五十金足夠。”聞金赫從商頭腦發達，對待安宥檸格外的大度。
靠，老會員還可以打五折啊，坑爹，安宥檸在心裏不爽的罵道。
”不需要，誰說我就隻喝一盞的，我還沒喝夠呢！那個，小二現在什麽時辰了？“
“姑娘，快午時了。”
午時？傅緒是打算放她鴿子嗎！
”姑娘可是在等什麽人？“聞金赫看出幾分。
“呃……等丫鬟呢，丫鬟買東西去了，我在這等她，喝點酒暖暖身子。”
聞金赫不傻，自知安宥檸話裏隱瞞，剛想邀她飲酒，門外急急跑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小隨從，附在聞金赫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麽？城裏的胭脂鋪和衣裳鋪子都找過了沒有？”聞金赫臉色一變，眼裏湧上憂愁和擔心。
“全都找了，小姐平時最愛去無非就是那幾家，可是店主說了，根本沒見過小姐。”
“粉桃姑娘，在下有些事要處理，先失陪了，姑娘若什麽時候想找人喝酒，讓這裏的小二來我聞府通稟一聲即可，聞某必定赴約，告辭。”
聞金赫說完，匆忙的掀袍離開了。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拜拜。”
安宥檸隻當成一場萍水相逢。
她又坐下等了一小會兒，小二虎視眈眈的看著她，看的她人都不好意思了。傅緒那麽有錢，怎麽請個小二那麽市儈。
在座的人，也都有意無意的看她，就等著看她付不付的出錢。
這已經關乎到人品的問題了。
安宥檸在心裏把傅緒從頭到腳罵了個數百遍，也不好意思再點酒喝。
終於，她受不了了，也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來了，竟然喉嚨一陣不舒服，胃裏辣辣的。
她第一次喝八十年的陳釀，不知道酒勁會怎樣。
肚子一陣難受，真的得去趟茅廁了！
安宥檸問了下小二茅廁的位置，小二帶著她走出了醉神仙酒樓，左拐就是一個公用的茅廁了，小二虎視眈眈的守在門口。
茅廁很大，打掃的也算幹淨，安宥檸解決了下需要，舒服多了，剛想離開，卻聽到茅廁最裏麵傳來哭聲。
大白天的，陰森的茅廁發出哭聲？
”誰在裏麵？“
”救救我，姑娘，求你幫幫我吧。“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探出頭，臉上是害怕和著急的表情，一身橙色花裙，發髻簪花成熟，和稚嫩平凡的臉龐格格不入，有點風月場所的味道。
”你是誰？“
”她們，她們要抓我去青樓，求你幫我逃出這裏，我家小姐還被關著，我要是不逃走，過了今晚，我家小姐就完了。”
“我怎麽幫你？”怎麽到哪都碰上這種雞毛事。
“這裏有個窗戶，你幫我掩護，把這些石塊搬到一起，應該夠了，他們馬上就追來了。”
見安宥檸沒有拒絕，女孩連忙求助。
青樓，良家少女，要是進了那地方..安宥檸該死的惻隱之心又動了。
”行。“
”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我家小姐一定會報答的。“
正說著，外麵就傳來一陣噪音，”給我進去搜，那小婊子一定跑這裏來了，今天晚上花魁大會，一個都不能少，給我搜！“
一個犀利的女人聲音傳來。
”快點，來不及了。“女孩急的要哭了。
安宥檸不再多想，過去幫著搬了石塊，扶著這個女孩爬上窗台。
“在那裏，快，給我把她拉下來！”一個凶神惡煞老鴇模樣的中女人帶頭衝了進來。，
“謝謝。”那姑娘跳出窗台前，感激的衝安宥檸點了點頭。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放走我春楹院的姑娘！”
腰肥臀圓的老鴇氣的不行，蹬大了眼睛。
人已經逃走，外麵那條街人多口雜，不宜再追。
“王媽媽，這可怎麽辦，已經放出話了，晚上的花魁大會十個新姑娘出選，一個也不能少啊！”
“你們還好意思問我，十個國色天香的姑娘，爺們今晚都是備好了銀子的！要是達不到標準，咱們統統得玩完！”
“要不先讓我們院裏其她姑娘先頂上？“
一個跟在鴇子身後的小廝提議，被狠狠敲了頭“你個蠢貨，有錢的官人貴客們都是備足錢來看頭牌新麵孔和花魁的！你讓那些庸脂俗粉來湊數，你是想讓我們春楹院早日關門大吉嗎！”
“都怪她！是她把人放走的！”小廝指著安宥檸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