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被蚊子咬的
安宥檸是不想被他抱的,太引人注目了。可傅緒的脾氣,她也是領教過的,她要是不從,很可能被他扛著走……
想想還是被抱著舒服,再說吸了太多煙霧,她也累了,就由他抱著上了馬車。
盡管安宥檸把頭埋在他懷裏,還是被一些援兵認了出來。其中帶援兵進林子搜尋的侍衛頭領,是安成斌身邊的人,熟悉安府,自然也認得安宥檸,安成斌受傷在家調養,就派了他來。看到安宥檸被傅緒抱著,別提多驚訝了,舉著火把差點都忘記了行禮。
傅緒將她放在馬車上安頓好,用自己的衣服給她蓋著,隨後便下了馬車,並沒有和她同乘,而是單獨騎了馬。
他的做事風格她從來都看不透,所以也不去糾結。
安宥檸在馬車上小憩了一會,馬車一路平安的駛下山,等安宥檸下車的時候,已經到安府門口。
傅緒和車馬隊伍都已不見,隻有她一人乘坐的馬車和幾個隨車的侍從,新年的街道,到處是渲染的年味。
安府的門梁上,貼了新春聯,兩個大紅燈籠高掛,台階上全是炮竹放完了的紅色的殘屑,堆了厚厚的一層,踩進去有半隻繡鞋的深度,可見這裏不久前有多熱鬧。
鬧完了年,下人們不會馬上把放完的炮竹掃走,放上幾個時辰再清理,這是年俗。
這會兒天剛蒙蒙亮,放了一宿的鞭炮也才剛剛停下。這個點除了下人,其他人應該都剛睡下不久。
換做以前,安宥檸這個金枝玉葉失蹤了,早就全府出動搜尋了,根本不可能這麽開心的過年,唉,今非昔比啊。
好好活在當下吧,如今的她亦是今非昔比。
侍衛頭領跟安府的守衛打了招呼,不用再通稟,安宥檸很方便就進了安府,在山上待的那幾天簡直是與世隔絕,安府畢竟是她的家,還是比較有歸屬感的。
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粉桃已經起床了沒在房裏,幾天沒見,她真有點想粉桃了。
她匆匆的洗了個澡,卻發現自己身上到處都是傅緒種下的草莓,羞人的紅印,仿佛被烙上了傅緒專屬的記號,見證了他們當時有多瘋狂。
尤其是胸上和脖頸……她簡直沒臉去看,按說不是應該變淡的了嗎,怎麽還這麽明顯,這要是被人看到就糟了……
背上被沈沁蘭燙傷的疤已經好的差不多,隻要再用一些護膚膏藥塗抹修複就能變回雪白肌了,但想恢複如初,怕還是要用些法子。這個燙疤無時不刻提醒著她,決不能放過沈沁蘭這朵白蓮花,現在她回來了,沈沁蘭肯定會有所動作,不過沒關係,安宥檸有的是時間和耐心對付她。
安宥檸迅速洗好澡,泡澡太久會讓吻印更明顯。
洗好了澡,天色尚早,剛在馬車上沒有休息好,睡個好覺養足精神了先!
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睡夢中,她聽到外麵很多走走停停的腳步聲。
她不知道的是,傅緒從林子抱她上馬車的事,已經傳遍了安府上下,成為了當下最勁爆的話題。
安宥檸一醒過來,就看到可愛的粉桃正坐在她床邊,粉桃穿著一身安府為下人辦置的粉紅色的新棉襖子,年味十足。粉桃正以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安宥檸,見安宥檸醒了,粉桃馬上就把安宥檸扶著坐了起來。
“粉桃,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沒能陪你一起放煙花玩,我很想你,你呢,有沒有想我啊。”安宥檸握住粉桃暖和的手,感到很親切,微笑著說,
粉桃的表情卻依舊很怪異,憋著話欲言又止的半天沒吐出一個字,這妮子一向純真活潑,沒什麽事兒不會這樣的。
“你怎麽了?是不是外麵又傳什麽流言了?”安宥檸馬上就想到了,她自覺的跟粉桃解釋,“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我是為了幫大哥破案才跟去的,現在案子已經破了,王城裏的女子以後都不用再提心吊膽的出門了。”
粉桃還是沒說話,繼續盯著安宥檸,小眼神有勁有勁的,跟審犯人似的,目不轉睛的看著安宥檸。
粉桃見到自己不是該高興的抱著她嗎,這反應可太不對勁了。
“難道還有別的什麽事?粉桃,你有話跟我直說便是了。”安宥檸把粉桃當自己人,不希望和她有什麽隔閡。
粉桃也是個藏不住話的,她很快站起來,神秘兮兮的從屏風後麵端出來一個木桶,拿出了木桶裏的東西重新坐床邊,撅著小嘴,舉著一條褲子質問的眼神,拖拖拉拉的問“你褲子怎麽有血,還,還是在那個位置,你不是剛來過葵水沒多久嗎?”
粉桃拿的是安宥檸洗澡前換下的髒衣裳,還沒來得及洗,粉桃居然這麽心細,發現了她褲子上的幹涸的血漬,正好在股縫和那裏的中間,血量不大。但是位置太醒目,就連粉桃這樣未經人事的女孩子看了都猜出是怎麽回事。
這褲子上染的,是安宥檸的處子之血,雖然大部分都被傅緒用帕子擦去了,但還是沾到了。
“我當什麽事呢,這血是蚊子的,樹林裏蚊子多,正好飛我屁股上,被我打中了。”安宥檸心虛的取過粉桃手裏的褲子,尋了個扯淡的借口,故作輕鬆的道。
“什麽蚊子這麽厲害,能留下這麽深的血跡?我怎麽從來沒遇見過,你身上也沒有地方受傷,這血不對勁啊……”粉桃半信半疑,粉桃是個純真的人,她不懂男女之事,但是這個年紀的女子通常都是受過府裏老嬤嬤教育過的,知道女子初夜會流血的事。
“深山裏的蚊子,能跟府裏的比嗎,一隻有我手那麽大呢,頂府裏十隻呢,你就別瞎想了啊。”安宥檸從床上起來,胡亂的把褲子放回木桶裏,心虛的壓在衣服最下麵。
“那……你把手上的守宮砂給我看看。”粉桃跟過來,還是不放心。
安宥檸心一頓,她和粉桃住在一屋,朝夕相處的,粉桃見過她的守宮砂,她也信得過粉桃,便把自己清白之身還守有守宮砂的事情告訴了粉桃,吩咐她不要外傳。可現在……守宮砂已經沒了,她是決不能給粉桃看的。
“臭妮子,誰給你灌輸的這些汙穢的思想,我可把你當自己人,你還信不過我嗎?你這樣,我心裏很難過的。”
“小姐,你當然是我最親的小姐了,不過,你……你真的沒跟王爺那個?”粉桃拉著安宥檸的手,期待的追問。
“粉桃,你再胡說我真的要生氣了。” 安宥檸轉過身,留給粉桃嚴肅的背影。
粉桃這才止住嘴,拉著安宥檸的手道歉“好嘛,好小姐,我不說就是了,你別生氣,我相信你。”
“嗯,這才是我的好粉桃。”安宥檸鬆了口氣,轉身捏了捏粉桃的小臉蛋,“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在府裏怎麽樣,沒人欺負你吧?”
粉桃搖了搖頭,露出了平時一貫的笑容,高興的說“大家都忙著過年,府裏不少下人都回家過年了,老爺待下人們好,除了添新衣服,還給留在府裏過年的丫鬟下人都漲了工錢,這幾天工錢都是平時的三倍呢。”
“你個小財迷,就知道工錢,都把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安宥檸輕笑著道。
“我可沒有,小姐,你冤枉我了。花繪節後你就不見了,我還跑去大少爺房裏問了,卻看到大少爺受傷在休息,差點還挨了二小姐的罵。還好成斌少爺人好,不僅沒罵我,還告訴我,你是和王爺一起進的林子,我才放下心的。對了,你和王爺這幾天都在一起嗎,你們有沒有發生什麽?早上府裏都傳遍了,說王爺是抱著你上馬車的,被王爺這麽帥的人抱著,小姐,你可真幸福啊。” 粉桃又露出花癡的表情,興奮的說道。
安宥檸點了下她的腦袋,她早猜到會這樣,口氣平淡的說“沒有,我和他什麽都沒有,隻是扭了腳,他看在大哥份上才抱我的,對了,大哥傷好些了嗎?”
“原來隻是這樣啊..”粉桃失望的歎了口氣。
“我問你大哥怎麽樣了?”安宥檸真想敲開粉桃的腦袋瓜看看,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呢。
“哦,大少爺他很好,應該再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多關心府裏的事,別整天犯花癡,知道嗎?”
“知道了小姐。”粉桃聽話的點頭。
“嗯,我去洗衣服,你呢,活都做好了?”安宥檸說著,準備提起木桶去洗髒衣服。
粉桃一把擋在她麵前,迷信的說“小姐,今天是大年初一,你洗什麽衣服吖,會把喜氣洗掉的,不要洗了。你剛起床還不知道,不止是咱府裏,現在皇宮裏都快炸翻天了。”
“皇宮?”安宥檸想到了什麽,她沒想到傅緒辦事這麽有效率,這麽快就有動靜了。
粉桃早上幹活小道消息聽了不少,津津有味的跟安宥檸說道,“是啊,我聽府裏的姑姑說,秀女案告破,告示都貼到城牆上了,始作俑者居然是那個可惡的選秀官王培生,要不是他玷汙了那個秀女,就不會發生那麽可怕的凶殺案了,白白死了那麽多秀女。皇上都震怒了,查到了薛貴妃身邊的王公公身上,連薛貴妃和太子都受牽連了呢。聽說,那個王公公有特殊癖好,閹人不能有女人,他為了滿足自己的癖好,經常讓宮女和冷宮的妃子脫光了跟他睡覺,還縱容下屬跟他一起作樂呢。小姐,你說他惡心不惡心啊,這種人活該受五馬分屍之刑。”粉桃正義感滿滿的唾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