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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安宥檸本來是獨自去宣殿的,秋嬤嬤卻給她備好了轎子陪同前去。


  轎子途徑花園湖邊,突然聽到劃水聲,尋聲看去,蔚藍的湖麵上停了好幾隻船舟,百名侍衛匍匐在船上,湖邊還站了一排排規整的士兵。


  “他們在做什麽?”


  想到慕笑柔落水那天的場景,安宥檸心有餘悸。


  秋嬤嬤靠近轎子答道,“回王妃,他們在打撈南海明珠。”


  怪不得這麽大陣勢,原來是為慕笑柔。


  安宥檸表情冷然。


  秋嬤嬤突然又道“王妃不必耿懷,南海明珠不僅是慕美人之物,更是太後禦賜的珍品,尋回明珠,也是以表對太後的孝心和敬意。”


  安宥檸看了眼秋嬤嬤,冷笑道“誰說我耿懷了?這珠子不就是我扔下去的嗎?”


  “快些走吧。”安宥檸冷漠的催促道。


  跑出府又回了王府,現在哪雙眼睛不是嘲笑的看她?


  秋嬤嬤要是知道她去宣殿是拿休書,肯定不會說這些表麵話了。


  “是。”


  秋嬤嬤別有意味的笑了下,轎子繼續前進。


  到了宣殿,安宥檸突然有點擔心。


  傅緒真的會放過她嗎?

  她今天必須要拿到休書!逃離他的魔掌!


  安宥檸想著就快速走了進去,卻沒想,傅緒正在和兩位親王大臣議事,安宥檸隻好退到一邊等。


  天漸漸黑了,安宥檸有些等不住了,她知道傅緒政務一向很忙,可是很少會處理到天黑的,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去稟報王爺一聲,就說耽誤他半盞茶的時間。”安宥檸等不住了,找了個宣殿的婢女去傳話。


  婢女絲蘿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應了聲,然後跟身邊的婢女碎碎念道,“彩霞,你說她還真不要臉,跑出王府現在又回來勾引王爺,早上從宣殿出去的時候就是衣衫不整的,這才隔了多久,又過來找王爺。”


  叫彩霞的年輕婢女也馬上附和“是啊,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麽媚術,把慕美人推進水裏,犯下大錯,昨夜居然能讓王爺留她在宣殿過宿。”


  絲蘿立刻捂著嘴 “噓,輕點說,王爺正和翰親王還有司徒大人商酌邊關謀反起兵的事,她可真不懂事,現在東籬叛變,戰事連連。王爺身居要位,一人分成十人都不夠用,她還來占用王爺的時間。”


  彩霞笑容突然諷刺,“肯定是來求王爺不要把她打入冷宮的。。絲絲,我們可不能淌這渾水,公主已經當眾說要把她打入冷宮,她進冷宮都是遲早的事。宣殿副管事餘公公是公主的人,要是餘公公告訴公主是我們幫王妃傳話給王爺的,我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了。”


  “可我們是宣殿的婢女,王爺才是我們的主子,要是讓王爺知道。。”絲蘿有些擔心。


  彩霞拍了拍她,“放心吧,我們在宣殿當了這麽多年差,什麽時候看到王爺有留過下屬或者是親眷用膳的?剛才我進書房送茶水出來,阿正就讓我去膳房傳膳,王爺今晚要招待翰親王和司徒大人一起用膳,還特別定製了膳食,翰親王可是慕美人的表姐夫,這還不能說明嗎?我們可不能站錯隊。”


  絲蘿連忙點點頭,這關係到她們日後在王府的榮辱和待遇,她們可不敢放在一個要被打入冷宮的人身上去賭。


  誰也沒有進去通稟傅緒,安宥檸在偏殿等了又等,看到外麵的婢女端著一盤盤精致的菜肴擺到桌上,卻遲遲不見傅緒從書房出來。


  不免有些著急,就往書房走去,絲蘿和彩霞看到她都故意轉移視線,安宥檸很快明白,她們根本沒有去給她傳話。


  安宥檸有些惱火,正好看到阿正佇在書房外麵,於是走過去問,“王爺還要多久出來?”


  阿正對她不是很友好,“王爺正在處理要事,不許旁人打擾,還請王妃自重,不要一次次破壞規矩,對抗王爺龍威。”


  阿正的話裏帶著點警告的意思。


  她什麽時候一次次破壞規矩了,明明是傅緒捉弄她!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破壞了,再破壞一次又何妨?是你幫我稟報,還是我自己進去?


  反正他們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她,認為她是無理的,那她也不必對她們客氣。


  拿到休書才是最重要的。


  “沒有王爺的命令,恕屬下不能放行。”阿正拔出了刀,白晃晃的刀鋒閃了閃安宥檸的眼睛,安宥檸並沒有害怕,隻是心裏抑鬱,阿正什麽時候都這麽討厭她了?


  “誰讓你動刀的?” 正對峙著,傅緒突然從書房裏走了出來,一身白袍儒雅風流,先是看了眼安宥檸,目光溫柔。


  隨即又看向阿正手裏的刀,鳳瞳泛冷。


  眼神威嚴震懾,阿正立即就收起了刀。


  “先去招待翰親王和司徒大人去用膳,本王一會兒就過來。”


  “是,屬下遵命。”


  傅緒說完,走到安宥檸身邊,一隻手攬住安宥檸的腰,附在她耳邊,曖昧的廝磨她的軟耳,笑容邪肆,“這麽快就想本王了?”


  安宥檸怔住,她剛才看呆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傅緒居然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


  傅緒成年後就很少穿白色了,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突然就不穿白色。


  平日裏,他總是穿一身清冷金貴的黑金袍,妖孽邪顏,鎮壓天下。


  但他穿起白色,那也是好看到爆表的!甚至比穿黑色更加迷人心竅,更有魅力,亦正亦邪,好像畫裏走出來的天神一樣!

  隻要看上一眼,就移不開視線,那些未成婚的小姐們見了,絕對是少女心炸裂!要不停的瘋狂尖叫了。


  可他好多年不穿白色了,今天怎麽突然穿了?


  安宥檸看呆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立刻厭惡的推開傅緒放在她腰上的手,聲音有些飄逸,不想承認剛才是被傅緒迷住了那麽一下“我是來拿休書的。”她口氣直接又陌生。


  “喉嚨不啞了?”傅緒好像沒聽到似的,手又搭到了她的腰上,笑的邪氣迷人。


  “什麽?”安宥檸沒反應過來,看傅緒笑的越來越壞,她才懂,傅緒指的是她昨天在他身下喘息喘啞了。。


  “休書寫好了沒有!”安宥檸怒紅了臉,傅緒的手跟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開。


  他怎麽突然性情大變了?好好的,怎麽會跟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想出了什麽新的侮辱她的招數?

  安宥檸冰冷僵硬的心開始慌亂。


  “成親的時候磨磨唧唧不肯上轎子,拿休書倒是麻溜的很。”傅緒氣的牙疼,表麵上還是沉著冷靜,嘲笑說道。


  但嘲諷的意味不強,更像在調侃和開玩笑。


  “快給我。”安宥檸伸出手,不想和他多糾纏。


  “給你什麽?嗯?說出來..說出來本王就給你。”傅緒突然湊近她,高冷的眼裏居然透出一絲猥瑣,讓人討厭不起來反而害羞羞的那種猥瑣。


  安宥檸腦海裏突然就閃過一些怪怪的畫麵,心裏又羞又氣,“休書!”


  “哦,寫好了。” 傅緒看著她紅了臉,那可愛嬌羞生氣的小樣子,心裏越發的喜愛。


  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給她點舒緩心情的空間。


  然後扯了扯袍子,故意露出別在腰間的小海螺。


  安宥檸沒有看到海螺,她覺得傅緒今天太不對勁了,她還是早點走比較安全。


  “寫好了就快拿給我吧。”安宥檸說道。


  傅緒看著她茭白的小手,突然就牽起她的手,眼神腹黑,“著什麽急,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交杯酒沒有喝成,最後的散夥飯總得讓你吃飽,省得讓別人說本王小氣。走,陪本王用晚膳。”


  他又玩什麽花樣?不能直接給她休書嗎?

  “我吃過晚膳了。”安宥檸著急抗拒,但傅緒已經拉著她往餐桌走去。


  “小雞啄米也叫吃?你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的,多吃一頓也無妨。”說的非常理所當然。


  “你不是還要招待翰親王和司徒大人嗎?”安宥檸心裏防備,猜不透傅緒是什麽意思。


  但她拿休書的心是很堅決的,他寫好了,那肯定是會給她的吧?

  “那就一起吃,都是舊相識,有什麽好害臊的?司徒賢以前和我們在翰林院讀書的時候是前後桌,他老愛揪你辮子玩,把你揪疼了,你一生氣就給人家功課本亂塗亂畫,被先生罰站了一天,忘記了?至於翰親王,你就當長輩對待就可以了。”


  “我什麽時候給他的書亂塗亂畫了,我隻是寫了幾個字,讓他不要揪我辮子了。”安宥檸立即回道,說完才發現有些不妥。她為什麽要和傅緒聊這些?


  司徒賢,記憶裏是有這個人,小時候讀書,他是翰林院裏最調皮的男生。


  家中身世顯赫,父親是大司空,和大司馬一樣身兼要職。


  少年時就和傅緒關係很好,還跟著傅緒上過戰場帶過兵,天資不錯,但比起傅緒自學成才還是差了一截。


  他生性好玩,成家立業後才收了心,繼承了他父親的司空職位。


  “你寫了什麽我不知道,你從小就愛給男孩子寫小紙條,估計寫的太多,忘記寫給誰了?”傅緒故意試探,以前安宥檸功課做完,一閑著就會偷偷寫紙條,傅緒一直很好奇她寫了什麽,寫給誰的。


  他本來以為是寫給忘無憂,從來不去問她,現在知道他才是安宥檸喜歡的人,那他就有底氣問了。


  “反正不是寫給你。”安宥檸冷冰冰的說道,明眸卻閃過一絲慌亂。


  她寫的每一張記錄的都是和傅緒有關的日常瑣事,一直沒舍得扔,壓在她的衣服箱底了。


  傅緒捕捉到她眼裏的慌亂,心裏更加舒展。


  以前他沒有注意,現在才發現,他的小野貓,原來這麽在乎他的話,隨便因為他一個問題,就慌了神。


  “有什麽話咱們吃了飯去寢殿裏慢慢說,走。”傅緒牽著她的手,很自然的往殿內走去。


  休書都寫好了,他們已經各不相幹了,安宥檸想不通他幹嘛這麽做?

  但是為了順利拿到休書,隻好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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