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這輩子隻要她一個
“檸檸,怎麽了?”
聽到藥碗落地聲,傅緒立即快步走到安宥檸身邊,看安宥檸鞋和裙擺都被藥沾濕,臉上調侃的笑容轉為緊張的關心,“有沒有碰到?”
安宥檸卻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睛定格在殿外跪著的淚眼婆娑的慕笑柔身上。
慕笑柔雙膝跪地,麵容感傷,贏弱的身子骨仿佛隨時會被風刮走,猶如一朵多愁善感的水仙花,看到傅緒和安宥檸,眼眶溢滿了求助的淚水。
她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紋龍外袍,是傅緒的。
“你去她那了?”安宥檸內心震顫,情不自禁就問了出來。
早上她沒有幫傅緒,傅緒就去找了慕笑柔宣泄嗎?
傅緒看到殿外的慕笑柔,俊眉微挑,隻看了慕笑柔一眼,就把眼神放回安宥檸身上,眼裏浮現出驚喜的笑意。
所以,安宥檸不小心打翻藥碗,是因為吃他醋,生氣了?
他的小野貓明明是很在乎他的,還跟他裝無所謂!
“本王去了,你會怎麽樣?”傅緒心情大好,沒有直接解釋,而是故意挑逗安宥檸。
傅緒這話等同於就是承認了?
安宥檸臉色微變,很快鎮定自若。
“你們睡了就睡了,我能怎麽樣?當然是祝你們早生貴子了。”
安宥檸笑笑說道。
看她這天衣無縫的假笑,傅緒心裏怪不舒服的,俊臉湊近安宥檸,問道,“真心的?”
“比真金都真。”安宥檸眼神轉移到地麵的藥渣上,吸了口氣。
“那你手裏的藥怎麽撒了?本王看你剛才端的挺穩的。”
傅緒冷哼,斜眼看著安宥檸,心裏不信。
“不想喝,故意撒的。”安宥檸強硬的別過臉去,正好看到慕笑柔請求的望著她,嘴裏似乎在說著什麽,聲音太小了,安宥檸一個字也沒聽見。
隻看到慕笑柔兩手拉著身上傅緒的外袍,袍子緊緊裹住她瘦弱的身軀。
原本總是帶給安宥檸安全感的外袍,此刻在她眼裏,比任何東西都要刺眼。
嘴夠硬的。
“那你撒藥就撒藥,問本王有沒有去慕笑柔那裏做什麽?”傅緒又哼一聲,直白的問出重點。
撩人的鳳眼裏透著得意。
安宥檸被傅緒問住了,
是啊,她嘴賤什麽呢?
人家又不是沒睡過,她為什麽要那麽激動?
睡都睡了,披件衣服又怎麽了。
怎麽還天真的以為,傅緒的外袍隻給她一個人披?
安宥檸在心裏鄙視自己,可是親眼看到,她心裏還是火燒似的難受。
“答不出了?”傅緒更加得意,眯眼盯著安宥檸,不錯過她每個表情。
安宥檸表情突然放空,指著門口一處,驚訝的問道。“遵義王,你看外麵那是什麽?”
傅緒果然上當,以為有什麽危險,立刻大步走出去察看。
隻聽砰的兩聲,璿華殿的大門被安宥檸從裏麵關上。
傅緒俊臉一黑,居然敢騙他!
“安宥檸,開門!”
沒有任何動靜,門外的婢女們都看驚住了,慕笑柔則是一直看著傅緒。
“安宥檸,別逼本王用粗。”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傅緒隻好親自敲門,卻感覺到一陣阻力,動作不由得溫柔了下來。
沒有用力推,怕傷到裏麵用身體抵門的安宥檸。
隔著門,無奈妥協道,“檸檸,別鬧了,先開門聽本王解釋好不好?”
“遵義王殿下想多了,我隻是裙子濕了要換,不方便有外人在,遵義王慢走不送。”
裏麵傳出安宥檸毫無所謂的聲音。
“本王是你男人,不是外人!”傅緒咬牙切齒的說道。
裏麵沒了聲音。
安宥檸不理他了,傅緒頓時煩躁不安,隻能對著門解釋道“檸檸,本王沒有去.……”
隻說了幾個字,傅緒突然停住,俊臉黑沉。
他沒有碰慕笑柔,早上從她這走了後,就回宣殿了。
可是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安宥檸,自己一腔邪火無處發泄,去泡了冷水澡吧!
他的麵子往哪擱!
“檸檸,聽話,把門開了!本王進去和你說,”傅緒的聲音嚴肅,感到門裏麵的力量變輕,安宥檸已經走開了。
這個女人,這麽點耐心都沒有嗎?
傅緒氣的正想推門進去,地上跪著的慕笑柔突然跪到了腳邊,聲音虛弱的哀求道,“王爺,嬤嬤已經得到懲處了,暴室的酷刑太可怕了,嬤嬤她受不住的,求求您,求您放了嬤嬤吧。您要笑柔做什麽都可以,笑柔不能沒有嬤嬤,王爺……”
慕笑柔雙眼泛紅,跪了一天一夜,從宣殿跪到璿華殿,本就薄弱的身子快撐不住了,含淚望著威嚴的男人。
一雙含淚含情的眼眸,十分惹人憐惜。
“身上的袍子誰給你的?”傅緒挑眉看著慕笑柔,語氣不悅,跟剛才貼著門哄安宥檸說話,判若兩人。
慕笑柔有些意外,啜泣著小心回道,“不是王爺給笑柔的嗎?”
傅緒的眼冷峻“什麽時候?”
“昨天,臣妾跪在宣殿門口,宣殿的餘公公拿給臣妾的。”
餘公公,是烈陽安排在宣殿的人,傅緒很快明白了。
是烈陽看慕笑柔久跪不肯吃飯心疼慕笑柔,就安排了餘公公拿了傅緒的外袍給慕笑柔披上,安慰慕笑柔的。
正是這件袍子,給了慕笑柔跪著的勇氣,她緊緊抓著身上的袍子,猶如寶物。
這些人,真是不要命了!傅緒眼神一狠,看向緊閉的殿門,又浮上許多無奈。
正想著如何去和安宥檸解釋,從練兵場領完罰回來的阿正突然走到傅緒身邊,嚴肅道,“王爺,盛露殿那邊邀您過去。”
傅緒臉色立即凝重,點了點頭,又看了眼璿華殿殿門,道,“讓禦醫重新熬碗安胎藥送過來,加些甘草,要是不肯喝,就多送幾趟。”
說完,轉身就朝盛露殿去。
“王爺.……”慕笑柔還在哭泣著。
傅緒停住腳步,語氣漠然,“回嫻雅軒去,不要留在這裏,本王會另外派幾個人伺候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剩下淚眼蒙蒙的慕笑柔獨自跪著。
慕笑柔雖然很傷心,但至少得到傅緒的回應了,慕笑柔內心受到些許安慰,在婢女的攙扶下聽話的離開了璿華殿。
門外的動靜小了之後,安宥檸打開門,傅緒,慕笑柔果然都不見了。
本來她還在想,是不是她想法偏激了,如果傅緒早上和慕笑柔溫存過,慕笑柔怎麽會跪在這裏求傅緒。
可現在看來,是她不懂他們的世界,也許,這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
誰知道他們私底下是怎麽玩的呢?
傅緒愛的不是她一個人。
安宥檸再沒有了任何猶豫,趁傅緒忙的空檔,和粉桃一起出了王府。
沒錯!她是大搖大擺走出去的,她雖然把黑龍玉還給傅緒了,但是她肚子撞到石頭令傅緒發怒的事,已經人盡皆知,王府的守衛不敢攔她。
安宥檸離開王府後,就和粉桃火速換上了男裝,掩蓋身份。
她們繞開人群,走人少的小路,先去了聞金赫名下的那間代售阿膠糕的甜食小鋪。
另一邊,安宥檸前腳剛出王府,王府的守衛後腳就著急的趕到了盛露殿稟報傅緒。
盛露殿是整個王府最隱密的地方,從不允許旁人擅自進入,守衛隻敢在盛露殿門口匯報給阿正。
阿正領了罰,做事機警了許多,事關安宥檸,他不敢再造次。
練兵場舉鐵砣蹲一天馬步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立即就進去稟報給了傅緒……
盛露殿內,布設複雜,通過層層疊疊的推門,啟動樞紐,出現一間地下暗室。
暗室內,一個不斷迸發出熱氣的浴桶內,浸著一個長發飄渺的女人,她容貌妖豔驚人,可她的體形卻和她的容貌格格不入。
最獨特的便是她的唇,削薄有素,塗著兩層不同的唇彩,遠遠看去,吹彈可破,仿佛是這世上最美麗的一張唇。
可是此刻,女人的唇卻一點點幹煸,一下子就枯萎成樹皮般,她的額頭不斷滴下滾熱如火的汗珠,渾身筋脈爆出,血管在皮膚下凝成血紫色。
隨著唇的變色,浴桶裏的水不斷的往上冒泡,像劇毒的毒藥在熱鍋上奔騰,血液在筋脈中翻湧,皮膚下裏的血液清晰可見。
浴桶裏的水越滾越厲害,血管似乎要破體而出!一顆赤金色的珠子浮在女人的額頭前。
隨著水裏之人痛苦的表情,水完全變成了黑色,赤金色的珠子也變成了黑色!
場景詭異。
“快動手吧。”水裏的人眼珠變成了毒黑色,黑色血液不斷在他體內翻滾,看上去痛苦極了!可水裏的人還是拚命克製忍耐住自己。
她開口說話,發出的卻是男人的聲音,多年假扮女人,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真聲。
渾身透出一股不凡氣質,不是平常人可以有的。
站在旁邊氣宇軒昂的傅緒,冷靜的看著這一幕,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手掌淡定的匯出一道強大的金光,對著騰空黑化的珠子不斷加強。
慢慢的,懸浮的珠子恢複了正常的金色爍光,掉落到水裏,激起一陣透亮光澤。
水裏的“女人”經曆一番了難以忍受的折磨,身上浮出的血管漸漸收回,也恢複了正常的潤色。
“老大,龍髓裏的黑氣越來越厲害了,必須盡快完成淨化了。”站在傅緒身邊的夜容幽勾眉說道。
“下一次月圓之前,再不驅除,龍髓裏的黑氣就會破珠而出,到時候,拿到月靈石,也未必有用。咱們辛苦多年的努力,可就浪費了。”
“本王心裏有數。”傅緒胸有成竹。
緊張的一幕已經過去,夜容幽搭著傅緒的肩膀開起了玩笑,“老大,有什麽好介懷的,反正又不是讓你和慕笑柔來真的,慕笑柔身上有靈石餘力,為了龍髓早日歸正,天下太平,您就犧牲下色相唄,反正您又不吃虧,大不了就多個二嫂嘛。”
“不可能,本王這輩子隻有檸檸一個女人!”傅緒語氣堅如磐石,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