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前朝秘聞
“這根簪子是你自己的嗎?”
安宥檸側身看見祁雅樂一臉好奇的拿著她的玉簪。
“對,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安宥檸望及玉簪時,麵色柔和,這根玉簪是夜容幽那次用來引她上鉤得來的,是徐蓁最喜歡的首飾,也是唯一的念想了。
安宥檸一直小心保存在梳妝盒裏,這次回安府才拿出來帶上。
玉簪質地雖好,但並不出眾。
剛才囚犯逃脫,百姓躁動了一陣,不慎碰到了她,才弄歪了玉簪。
“原來是徐夫人的,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祁雅樂連忙把簪子遞還給安宥檸。
安宥檸接過簪子,“雅樂,我娘的簪子怎麽了?”
“沒什麽,你莫多想,我隻是看這簪子護理的不錯,玉的油色很好。”祁雅樂遮掩道。
安宥檸笑了笑,“雅樂,與我還需要玩猜謎?以前在翰林院,別人常說,你與我緣分裏就是做姐妹的。我兩個妹妹,安雅欣字裏帶雅,安樂韻字裏帶樂,一個雅一個樂,正巧湊了你的名字。隻是那時候我們不夠熟絡,我認了奸人為姐妹,擱置了你我的閨蜜緣分,若你瞧得上我這朋友,有話對我直說便是。”
祁雅樂歡喜的笑了,“什麽都瞞不過你的慧眼,上轎子吧,我與你慢慢說。”
兩人扶持著坐上轎子。
原本安宥檸隻想知道祁雅樂對簪子為何反應過激,不曾想,一句閨蜜緣分,祁雅樂不僅與她說了玉簪的事,還將許多安宥檸感興趣而不得知的前朝秘聞,也告訴了她。
“我的姨母祁禾怡,也就是前朝皇後,她除了是祁國最受人喜歡的長公主,身上還流著一半南刹人的血。”
“先皇姨夫對姨母一見鍾情,一生隻納了她一人為後。姨母進宮後,萬千寵愛於一身,後宮粉黛無顏色,紅了多少女人的眼睛。隻可惜,恩寵越重,謀害就越多。”
“二十五年前的月圓夜,姨母為先皇生下了一個漂亮的男嬰,先皇歡喜無比,不僅當夜下旨封姨母之子為太子,還將傳國龍髓鑲刻在金蟾玉上,送於此子做禮物。”
“孟國人誰都知道,這顆龍髓代表的是什麽,是權力,是孟國的帝位!”
“然而,誰都沒有想到,不過出生一個晚上,“小太子”就離奇失蹤了。”
“有人說,是他承不起龍恩,被收走了。也有人說,是龍髓上的帝腥之氣太重,吞噬了小太子。”
“可是,無論是什麽說法,無論如何尋找,都沒人找的他的下落。”
“自此以後,姨母就變了,變的不愛笑了,也不愛說話了,到後來演變為不吃不喝。先皇摯愛姨母,不舍得看她香消玉殞,於是,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違背百年禁忌,開啟了陰陽宮的半神像,也就是巫妖王神獸像。請法師做法,揭開神像上可許萬願的巫妖麵具,戴到了姨母的臉上,懇請巫妖王複原她的快樂,找回他們的小太子。”
“那場可怕的巫妖之禍,就此開始了。”
“戴上麵具的姨母,確實恢複了生機,變回了以前那個魅力照人的皇後。可恐怖的事,也隨之而來。姨母的性情發生了變化,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說話瘋癲。而這時候的後宮,發生了一係列離奇的事,有後妃無故跳城門的,上吊的,死狀恐怖。宮裏的流言越來越多,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姨母,說姨母是被妖靈附體的妖怪,巫妖不願眷顧。”
“先皇姨夫心力交瘁,卻依舊不舍得放棄姨母,在別人的再三要求下,他不得不再次給姨母用巫妖麵具。而這次,怪事更多了。有人親眼看到一群婢女,午夜跟著臉戴白色巫妖麵具的姨母,一起跳進了井裏,隻有姨母安然無恙。而姨母被救上來的時候,正在給那些死去的婢女臉上畫和她戴的一模一樣的麵具。當侍衛們去拿屍體上的麵具時,離奇的發現,那些麵具已經和她們的皮膚鑲在了一起,怎麽用力,都扯不下來了。並且,接觸過麵具的侍衛,也開始變的行為怪異,夜晚遊走,臉上長出了同樣的麵具!”
“到那個時候,百姓已經是談麵具色變。全都傳言,姨母是妖怪,擅用巫妖麵具得罪神靈,會害死所有人。逼迫先皇廢後。”“先皇早已是精神透支,他取下了姨母的巫妖麵具,迫不得已對姨母使用了焚刑,而先皇也在同樣的時間,暴斃了。宮裏看過的人說,姨母死的樣子很可怕,眼睛是紅的,額頭上還有紅色的怪印。是真是假,已經無從說起了,因為他們的屍體也一起失蹤了。”
“可巫妖之禍,卻遠遠沒有結束,甚至禍及到了民間,無數的百姓戴著和巫妖麵具一樣的白色麵具死去,死的時候麵具都剝不下來,強行撕開,會發現,他們的眼睛都是紅色的,額頭上都有印記。他們如同鬼差,戴著麵具遊蕩在午夜街頭,直到月圓之夜,眼睛發紅,離奇暴斃。”
“孟國人人自危,亂成一團,敵軍趁機作亂,民不聊生。最後,是傅大將軍聯合國內餘力,用命祭劍,取弑神劍斬斷了收在陰陽宮裏的巫妖麵具,並擊退敵人,孟國才得以重生。”
“自此後,孟國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勾繪複製巫妖麵具,不得佩戴傳輸,發現者,殺無赦!後來又傳出先皇留下了遺旨,封妃嬪薛夢瑩之子孟殷為太子,賜龍髓。先皇弟弟孟勾登基代為監國,待孟殷二十五歲後繼位,也就有了現在的局麵。”
“可是誰也想不到,孟殷的龍髓造假,被人懷疑身份,二十多年前舊賬重翻。如今百姓都在傳,是薛貴妃嫉妒祁皇後得寵,傷害了當年失蹤的小太子,又禍害了先皇和祁皇後,再讓自己和皇弟孟勾早就有染偷生的兒子孟殷,取而代之!”
“可憐我姨母和姨夫,一生善良英明,卻是這樣的下場,姨母到死,也沒有找回她的小太子。”
而失蹤的小太子,就是祁雅樂說的,祁禾怡和先皇所生的真正的龍脈——但願存在的,孟國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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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宥檸聽完祁雅樂說的前朝秘聞,都有些不可思議。
難怪孟國人那麽害怕月圓之夜,害怕巫妖之禍和麵具,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聽上去是離奇了點,但事在人為。
若有人有心興風作浪,白的也能成黑的,沒什麽造不了假。
何況,她所在的這個大陸,本就不是一個單純的地方,普通人和神靈神獸共存一個大陸,難免會被壓製,活的被動。
弱肉強食,恒古不變。
而孟國作為最普通不能修行的一個國度,能生存至今,定有它不一般的道理。
講完了前朝的事,祁雅樂才對她說,“我見你這根簪子油色不凡,非一般羊油護理的,而是南刹才有的一種山茶油。”
“小時候我被送來給姨母做伴,就見姨母常用這種茶油塗抹在首飾上保護首飾,用茶油塗過的首飾,光滑雨潤,色澤持久,不易刮破,怎麽用都像新的一樣。姨母告訴我,這是她的母妃南刹知名的煉藥師,也是祁皇寵愛的妃嬪送給她的,很為少見,孟國是沒有的。”
“所以,我剛才見你的簪子上有這個茶油的油色,才來了好奇。”
安宥檸一直聽著祁雅樂說話,不時點頭回複幾句。
聽到玉簪,她不禁仔細瞧了瞧手裏的簪子,南刹,又是南刹。
簪子上塗了南刹的茶油,而徐蓁以前是用孟國的羊油護理首飾的,這也就是說,徐蓁現在,很可能是被傅緒關在了南刹?
安宥檸得到了一個有力的消息,徐蓁在南刹國!
可是傅緒和南刹有什麽關係?為什麽把她娘送去南刹呢?
安宥檸一路思考著,轎子重新到了茅草房,接回安雅欣後,不動聲色的回了安府。
接下來這幾天,果真如男人說的那樣,傅緒沒再在晚上打擾她,兩人各自忙各自的事,有時候一天都見不著麵。
但又和過去冷戰時不同,傅緒見到了她,還是會主動對她噓寒問暖,言辭靠近間,藏著隱忍的關心,但安宥檸,依舊是保持冷冷淡淡的。
見麵的時間少了,有時候一覺睡到天亮,恍惚間,安宥檸都懷疑自己是一個人睡的。
隻是每天清晨都能看到地上的毛毯上鋪著一塊方方正正的豆腐形的被子,疊的十分規整。
安宥檸每次醒來都會望著地上的方塊看出了神,不敢相信,這是出自那個高冷桀驁的男人之手,
更不敢信,他真的打了地鋪睡,連著數日,沒有一句怨言。
他寵她,可以到什麽地步呢?
不過是一個替代品,有必要麽?
後日,就是薛瀟瀟和安成斌的大婚,她在安府待的時間不多了。
今天傅緒要進宮,估計要一整天才回,她終於可以單獨出趟門。
逮住空隙,安宥檸在傅緒疊好被子離開後。早早起床梳妝,以去阿膠糕店裏巡檢為由,出了安府。
都說做賊心虛,越是偷摸的做一件事,越容易被發現。
安宥檸此行是去竹園探視的,但顧及到忘無憂有沒有可能已經去了忘川堂,她中途先去了忘川堂打探。
誰知那麽巧,剛下馬車就碰到士兵攔人,想進忘川堂的百姓,驗明去處後才放行。
安宥檸想換路走,可是士兵已經走到她麵前。
“夫人,不好意思,上頭有令,殺人案在調查中發現大量凶手使用的迷,藥,為了防止有人私自去各大藥堂購買藥材製作迷,現在看病買藥都必須說清身份,病症,並有至少和你關係親近兩人以上為你做證,才能進去買藥。如果買的藥和迷,藥成分相似,還得簽字申請,,由官府的人蓋章後才能買。”一個士兵嚴格的道。
安宥檸微皺了眉,兩人以上做證,她是背著傅緒出來見男人的,連粉桃都沒敢帶,總不能嚷車夫作證吧?
“不好意思,我出門的急,沒帶丫鬟,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士兵搖頭“沒帶丫鬟,身份總說得清吧,你是哪裏的人?看你穿著,是官家的夫人吧?”
身份,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們的。
“官爺,沒什麽要緊的,我隻是近來換季不適有些過敏,想找無憂大夫看看,若是他不在,煩請你們告知一聲,我好擇日再來。”
趁著士兵還算客氣,安宥檸準備拿些銀子通絡,誰知一抬頭,就看到前方一匹健碩的汗血寶馬,沿著極品的毛色往上看去,男人姿態尊貴的坐在馬鞍上,高深的風眸,一眼對準她的慌張。
安宥檸手上的錢袋差點脫手。
她和傅緒去的皇宮是兩個方向,怎麽會在這遇見?
她愣在那,不遠就是忘川堂,是個人都看的出,她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