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刁難
“屬下已派出精衛搜尋，並動用了數名高級靈力者的力量追尋，都沒有查找到那名孩子的下落。”肅風答。
傅緒眯眼“邊界那邊呢？”
“邊界看守城門的守衛確認過，安姑娘進入龍禦城當天的確帶進了一個孩子，但由於進出城門的人過多，城門的守衛不記得那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按理說，這個孩子應該還在龍禦城內，隻要沒出城，就難以逃過感應鏡的法眼，不知道為何查應不到他的藏匿處。”肅風疑惑的說。
“繼續查。”
“是！”
傅緒撚杯的手微緊，在他的地方，還沒有他找不到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從他調查到安宥檸真的帶了一個孩子進城的時候，他心裏除了嫉妒，莫名的還萌生出一股好奇，想見到這個孩子。
另外，他也想知道，安宥檸是怎麽做到把一個孩子單獨留在外麵的？
她這個母親當的也太沒心沒肺了。
果然是她的作風。
對他是那麽的無情。
傅緒心頭掠過一抹諷刺。
選試表演激烈的進行著，傅緒兀自飲酒，幾位資曆深的大臣和長老不時就著子嗣傳承和近期各國內亂的事旁敲側擊的進言，表達最多的就是靠攏申屠長老，催促傅緒盡快充實後宮，設立龍懿，鞏社稷穩天下。
這些旁敲側擊之言，多年來，傅緒已聽的耳朵起繭。若非這些老狐狸曾經平鬥有功，留著尚且有用，早就一道聖旨，統統遣他們衣錦還鄉。
時間一點點過去，十幾位傾國傾城的秀女皆未入選，場上的氣氛如履薄冰，還未展示才藝的秀女，既擔心表演不當又擔心落選，心情無比的緊張。
直到輪到夜靜雪上場表演，緊張的氛圍突然變的搞笑起來。
“夜氏之女，夜靜雪，展示才藝，自釀香草酒一壺。”
太監喊完，一壺香草酒被斟入一杯杯的金樽盞中，呈給各貴胄。
夜靜雪眼睛骨碌碌的轉動，麵帶自信率真的笑容，特別期待的看著喝下酒的眾人，尤其是自己的親爺爺，夜長老夜盛赫。
喝下酒的大臣貴胄們，開始還給夜長老麵子，雀躍的接過飲下，可是當酒入口後，大半的人都吐了出來。
“嘔，這什麽味道？”
“不甜不鹹，飲之牙澀，簡直難以入口啊……”
“你，你們，我辛苦釀的酒，你們怎麽都吐了啊？”夜靜雪著急的問出，第一個看向自己的爺爺。
夜長老雖然沒有把酒吐出來，但表情和旁人一樣，清明的眼中浮上失望之色。
“夜小姐，你是釀酒睡過了頭，錯把酒渣當美酒了吧。”一位王侯公子嘲笑道。
“哈哈哈。”
一盞小酒，引得啼笑皆非，其她的秀女都忍不住笑出聲。不過，看在夜家家大業大的麵上，笑了兩句也就過了。
傅緒還沒有嚐夜靜雪的酒，聽到臣子的話，也就沒有碰酒。
“我才沒有偷懶打瞌睡呢，怎麽會這樣呢，給我嚐嚐。”夜靜雪急的當場喊出聲，不敢看爺爺和傅緒，奪過太監手裏剩下的酒，忙嚐了一口。
“呸，真的好難喝。”
夜靜雪吐出酒，突然懊惱的跺腳，模樣很是可愛，“糟了，我好像把香草汁多加了一遍..”
“夜長老的愛孫果然心思獨特，一壺最簡單入門的香草酒，居然釀出了如此別致的味道，叫人喝一口就忘不了了啊。”
申屠孟笑聲諷刺，讓夜靜雪更加抬不起頭來，夜盛赫老臉也微拉了下來。
“尊上，我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不會記錯步驟了。”夜靜雪怯懦看向尊位上的傅緒，著急的請求道。
“靜雪，胡鬧，今天是什麽場合。尊上麵前，豈容你放肆！”夜盛赫當即冷臉教訓道。
“我……爺爺，我錯了……”夜靜雪委屈的低下頭。
“尊上，留牌嗎？”內侍太監走到傅緒身側，不厭其煩的問道。
每當內侍監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底下人的眼神都會變得緊張。
琉璃亦是款款的注視傅緒。
傅緒不喜不淡的瞧了申屠盂和夜盛赫這對老家夥一眼，未馬上做出回應，隻聽邊上一人突然嚷嚷起聲，話語聲朗朗，如濁世中一股清流。
“好喝，這酒味道太棒了，再給我來一杯！”
眾人被聲音吸引過去，竟是南王的位置。
“皇兄，這個妹妹釀的酒太好喝了，皇兄可以把酒都賜給我嗎。”南王把酒杯擲在桌上，酒喝的幹幹淨淨，一滴不剩，說著，南王還餘味未盡的舔舔嘴唇。
“你的手藝很厲害，你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釀酒師的！”南王的話令臣子們震驚，這麽難喝的酒，居然能喝下去？
莫不是南王，沉睡醒來後味覺也出了問題？
夜靜雪在人前給爺爺丟了臉，心情低落，南王的話，對她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真的嗎，南王殿下說的是認真的？”夜靜雪感動的望著南王，眼裏浮現出點點的愛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蕩漾在這個青澀的女孩的心頭。
“當然了，這是我喝過最好喝最棒的酒。”南王笑的很帥氣，口氣卻幼稚的回答道。
“謝謝你南王殿下。”夜靜雪心砰砰跳動，紅了臉。
可是南王沒有多注意夜靜雪，很快就挪開視線，瞅著秀女們的位置，自言自語的道“我的小仙女呢，小仙女怎麽還不上來。”
“留牌子。”傅緒觀察到南王對夜靜雪的反應，吟思了片刻，淡聲的說道。
平淡的三個字，如湖水落石。
出錯的夜靜雪，居然成了今天第一個被留下的秀女！
眾人紛紛麵麵相覷，驚歎不已。
落選的秀女，都羨慕嫉妒恨的盯著夜靜雪。
夜盛赫摸了把胡子，老臉保住，總算有了一絲笑容。
“夜秀女，還不快叩謝隆恩。”
夜靜雪呆呆的懵在原地，太監喊了兩遍才回神。
“哦，哦。”
“靜雪謝尊上隆恩！尊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夜靜雪趕忙撩起裙子，跪下謝恩。
“嗯。”傅緒淡淡的允道，南王有興趣的女人，他自是要順手推舟一把。
留牌不過隻是有了冊封的資格，至於冊封給誰，還是由傅緒做主。
枯燥的選試浪費時間，禦書房裏每日奏折堆積如山，傅緒已有離去之意，剛欲起身走，隻聽太監看著選秀的名單，有些糾結的喊道。
“下一位..下一位，安氏安宥檸，表演才藝……”太監介紹的簡約，還卡頓住了。
“安宥檸？”
“哪戶大家的千金，怎麽沒聽說過？”
下麵的人，感興趣的議論了開。
傅緒沉寂的鳳眸，一下亮了。
“她表演什麽？”他沉沉的問道，原本不屑欣賞，現在卻忍不住往下看去。
“表演..”太監盯著名單上的字，說不出口。
傅緒沒有多問，他自是不會在意她表演什麽，她能出現，已經令傅緒足夠吃驚。
“公公，那三個字，念鐵板燒！”
本來要退下的夜靜雪，聽公公半天念不出安宥檸要表演的才藝，忍不住替太監念了出來。
“鐵板燒？未曾聽聞過。”
“什麽是鐵板燒啊？”
“不是要表演嗎，這人怎麽也還沒來啊？還有特權不成？”
就在他們好奇議論之時，安宥檸抱著工具，一個人艱難的走到了前麵。
除了烤架有侍衛幫她拿上來外，其它東西，安宥檸都要自己搬，這就是在宮中無權無勢的條件。
無人阿諛奉承，因為沒有背景，沒有人提供她首飾和衣物，太監宮人也不會將她放在眼中。
在南刹皇宮，沒有背景，想成為人上人是難如登天的。
“呼哧。”
總算搬齊了，安宥檸喘了好幾口氣才站住腳，緩慢的把串好的食材都放在石頭做的烤架上。
原本就簡單的妝容，因為幹活的關係，抹上了好幾層灰，材質一般的裙子也被石頭勾破，看上去就跟逃進宮的難民似的。
“這是秀女？”
“打扮也太過磕磣了，真是來參選的嗎？”貴胄們猜疑的笑聲充著玩味。
安宥檸知道自己很狼狽，她不去聽別人的議論，見到傅緒了才是主要的。
“民女安宥檸，拜見尊上。”安宥檸沒敢仔細看傅緒，在太監的提醒下，她擦了擦臉上的灰塵，福身行禮。
傅緒遲遲沒有喊平身，安宥檸仿佛聽到了一些笑聲。
南王看到安宥檸起，就激動的喊她小仙女。
“安秀女，你忘記說敬語了，你尚是秀女之身，見到尊上要叩頭的。”琉璃優雅的提醒她道。
琉璃坐在傅緒身邊，如同一隻高貴的鳳凰，形成鮮明的對比。
安宥檸看看自己格格不入髒兮兮的打扮，仿佛自己隻是渺小的麻雀，根本不配來到這個場合。
但她還是保持屬於她特有的那份自信從容，禮數相得益彰的跪下，對著上方高高在上的男人跪道“是，多謝琉璃娘娘指點，宥檸見過尊上，尊上萬歲。”
她跪了半響，才聽傅緒冷冷淡淡的開口，懶懶的應個嗯字，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本是不耐煩的眼裏，悄無聲息的多了耐心。
“謝尊上。”
安宥檸知道傅緒已經不待見自己，她也不指望他能多賜她幾個字，沒有當場趕她走已是慶幸。
畢竟登場了，不管衣著是否狼狽，該按規矩來的她都按規矩做。
“民女要展示的是……”安宥檸自覺的站起來，走到烤架前。
還沒說出她的創意，頂上突然傳來男人不悅的聲音。
“本王讓你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