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炸菜餅
“如果是這樣,我隻能建議你打掉。”
白瑜兒的建議,一針見血,紮的她心抖了抖。
安宥檸當場便白了臉色,連怎麽走到露台的都不知道,不知不覺就到了露台邊。
天色暗了,露台下方擺的長凳坐滿了烏壓壓看戲的村民,露台場地不算大,容納村民綽綽有餘,台上的簾子後,別有風情的豎笛前奏朗朗入耳,表演快要開始了。
安宥檸站在外麵擺小吃的路中央,來買小吃的孩子很多。
想想傅緒也不可能會帶安燃來看戲的,他那麽有見解驕傲的男人,聽戲子唱戲對他來說猶如市井雜技一樣低俗無聊。
安宥檸想想還是不在這兜圈浪費功夫了,剛預備走,肩膀又被人撞了下,撞的力度不是很重,卻很故意。
安宥檸沒再像白天那麽興奮,心想著肯定不是傅緒,連頭都懶得多抬一下,也不計較是對方先撞的她,有些沒精神的道,“不好意思。”
說完,繞過這個人往前邊走。
“撞翻了我寶貝兒子的晚飯,說句對不起就打發了?”
這霸道的聲音,安宥檸猶如上了發條,精神一振,果然抬頭看到了男人天神般的俊顏,此刻正透著點點不滿傲嬌的盯著自己,一隻手瀟灑的抱著一個和他一樣漂亮帥氣的小男孩,大眼小眼一起看著安宥檸。
安宥檸一天的擔驚受怕再看到這父子倆,消了下去,隨即湧上深深的委屈和怒氣,一個激動不管傅緒還抱著小燃,撲進了傅緒的懷裏。
“你去哪裏了!你知不知道你嚇壞我了,你這個混蛋,拋棄妻子出走小氣的混蛋!”安宥檸拳頭生氣的砸著他的胸膛,鼻涕眼淚抹了他一身,都給他氣哭了,還管他潔不潔癖的!
“誰跟你說我出走了,怎麽你很怕被我拋棄嗎?”傅緒低頭看著一股腦兒往他懷裏鑽的小女人,看著看著就笑了,笑的特別如沐春風。
聽到這話,安宥檸醒腦不少,一頭從他懷裏鑽出來,還沒抹幹的眼淚晶瑩瑩的留在眼眶裏,楚楚動人。
“誰怕你了,我隻是來找我的小燃,你以後不許再隨便帶他去陌生的地方。否則別怪我跟你翻臉!!”安宥檸氣呼呼的把安燃從他手裏搶過來,抱到了自己的懷裏。
豈料,傅緒又把他搶了回去,一臉醋意的道,“憑什麽,沒有我,你一個人能生?你自己在外麵過夜和別人眉來眼去家都不知道回了,還管我的兒子。安宥檸,你自相矛盾的毛病不輕,怎麽不叫那個人給你治治好了。”
安燃被這兩人抱來抱去的,一臉無奈,隻能可惜的望著地上被他爹故意撞安宥檸,無辜掉到地上的油炸五穀菜餅了,他難得想嚐嚐看農家的零食。。
安宥檸就知道傅緒生氣了,可他在安燃麵前這麽直白的說她也太過分了。
“我沒有和誰眉來眼去,我在馬嬸家過夜是擔心小薇難產,我想了抽空回家和你說的,誰知剛閑下來在馬叔叔的藤椅上坐了下就困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我馬上回家,你就帶著小燃出去了,我找了你們一天。我根本沒有和無憂私下說過話,你不要當著小燃的麵亂說好不好。”
“好了,不想聽你欲蓋彌彰,沒興趣。”傅緒聽著安宥檸很認真的解釋,直接背過身,朝邊上一位賣農家小吃村民道,“再給我炸一塊餅。”
那君臨天下的氣質,簡樸的布衣完全掩蓋不住,炸鍋前的村民幾乎是本能的跑到他麵前,不由自主臣服的道,“對不住啊小夥,我的手剛才被油燙傷了,炸不了菜餅了,你帶孩子去別的攤位上看看其它小吃吧。”
就這樣無視她了?安宥檸別提多鬱悶,悻悻的跟在他身後。誰讓她的心和她兒子都在他手上呢。唉,真是太沒出息。
安燃第一次有一種偷樂的感覺,那種感覺好像是有點幸災樂禍又好像是無奈,他也不知道用什麽詞匯形容適合。
昨晚安宥檸沒回家,傅緒根本沒表麵上看上去的淡定,安宥檸出去沒一會沒回來,傅緒就衝到了外麵找她,知道安宥檸在馬家幫忙自己悄悄的回來。
安燃睡醒了,傅緒還跟他通情達理的說安宥檸很愛安燃她夜不歸宿隻是去幫忙,到半夜又去了趟馬家看安宥檸睡著了,早上又去了一趟要接她回來,很興奮的說帶他們母子出去放風箏,也不知道看到什麽了,就臭著一張臉帶他一個出去了。
現在又故意跟安宥檸說的好像他一點都不感興趣不在乎,沒興趣還跟他打聽了一天安宥檸在雪島和忘無憂的事,累不累?大人的世界真是奇怪。
“不行,我兒子就想吃這個,今天必須吃到。”傅緒一臉的嚴峻,不容商量的口氣讓安宥檸都意外了。
村民們都進去看戲了,這一圈賣小吃的都不認識他們,所以傅緒並不顧忌。
“別鬧,小燃不挑食的,這麽多的好吃吃哪樣不行,老人家的手被油炸傷了,做不了餅。你別老大爺架子的勉強別人,老人家賺點外快也不容易。”安宥檸走到他身邊,小聲的批評道。
傅緒看豬一樣的眼神看著她,“誰說我要勉強他了,你的豬腦子先轉轉再說話。”
“那邊盤子裏不是還有炸好的嗎,給我包起來。”傅緒瞟向炸菜餅的油鍋邊,盤子裏真的還有一塊炸好的菜餅,下麵還放了層布保溫。
“原來還有啊。”安宥檸恍然大悟,聞到菜餅的香味,忍不住也咽口水了。
油炸的菜餅好香啊,盯著製作菜餅碗裏的材料,各種穀物,小青菜,芋泥,蔥花,蛋液。
聞聞就餓了,怪不得小燃也想吃,她還沒給小燃吃過外麵小攤上的小吃,不是怕不衛生,是小燃不貪吃。
怎麽一到傅緒這,讓他嚐試什麽小家夥都願意了啊,太偏他爹了,真是不公平,哀怨的看著小燃,有點小吃醋。
“小豬頭。” 傅緒嗤笑一聲。
安宥檸被他嘲笑,沒地方撒氣,暗自較勁的看向一邊。
“哎呀,不好意思,這塊菜餅是專門留給無憂大夫的。村長請了無憂大夫今晚來看第一場戲,特意讓我給無憂大夫炸的,無憂大夫宅心仁厚,每年給我們免費義診檢查身體,從不收銀兩,唯一好的就是這口菜餅,就這一塊炸好的,我得給他留。”老人家賠笑一聲,樸實的說道。
“要不,算了吧。”安宥檸矛盾要不要發言,看傅緒不肯罷休的蹙著個眉頭,她拉了拉他的衣服,“我回家給你和小燃做,家裏有小菜,炸菜餅,不會很難的。”
“你炸的能吃嗎,上回炸個藕塊差點沒把自己毀容,我可不想吃你的油炸豬手。”傅緒毒舌的道。
安宥檸臉都聽熱了,恨恨的磨牙輕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在小燃麵前抹黑我!別人的麵子就不是麵子了嗎,我廚藝再不濟也沒餓死你!”
“誰叫你蠢,我沒餓死那是我懂得自力更生。”傅緒笑的腹黑。
“自大狂!沒見你少吃我做的菜,厲害你以後別吃那麽香。”安宥檸看他笑了,也莞爾一笑,雖然見麵就鬥嘴,可她覺得好安心,很開心..
夫妻兩個拌著嘴,自然不會真的為難賣菜餅的老人,一家三口打算去別的攤子轉轉時,突然一個身影走過來,接過了盤子裏剩的那張唯一的菜餅,“多謝。”
“是無憂叔叔。”小燃一眼認出。
安宥檸轉過來,也看到了拿著菜餅的忘無憂,頓時有點緊張。
傅緒握住了她的手,握的緊繃繃的,她都不敢跟忘無憂打招呼了。
忘無憂也看到他們,溫潤一笑。
“又遇見老朋友了呢,這地方還真是小,狹路不相逢。”
傅緒搶先說道,眼中迸射出犀利的火光,是男人間的殺氣。
不出所料,傅緒對忘無憂心懷不善,還記恨著忘無憂藏了安宥檸五年,一度想殺了他。
忘無憂對傅緒仍是一貫陌然的常態,隨和道,“是,村裏人盛情難卻,你們也來看戲嗎?”
傅緒冷冷的笑,牽手改成攬住安宥檸的肩膀,一手還抱起小燃,宣布主權般的道“不知道,看我妻兒的意思,他們喜歡看就看。”
忘無憂聽了沒說什麽,苦笑的看向安宥檸和安燃。
“是,是的,小燃沒看過戲劇表演,我想讓他多看看開拓見識。瑜兒沒和你一起來嗎?她好像也喜歡看戲。”安宥檸說話維係下場麵的和諧,才說一句話傅緒摁她肩膀的手就縮緊了兩分,驚的安宥檸連忙搬出白瑜兒。
“嗯,她去了哪我不太清楚。除了出診,平時我們很少在一起。我和瑜兒隻是朋友,沒有親密到一起去看戲,你應該知道的。”忘無憂坦蕩的道。
一句話撇清和白瑜兒關係。
這下,安宥檸更難堪了。
傅緒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犀利的眼神好像在說,小樣,還想騙我。
“你們想買菜餅帶進去吃嗎?”
氣氛有點僵硬,忘無憂突然親切的看著安燃問。
“我夫人有身孕難免嘴饞,你是個學醫的,女人的妊娠反應你比我更懂吧。不過既然炸菜餅的人手傷了炸不了就算了,為夫回家給你做就是,咱想吃什麽做什麽。”
傅緒摟著安宥檸,一副善解人意的賢夫模樣,笑的就像是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安宥檸聽的瘮得慌,剛才還對她百般毒舌,變臉比翻書都快。
她這個無辜的小白兔怎麽鬥得過他這個腹黑的大灰狼,隻能是任他說了。
“他的手被燙傷了,是不好做菜餅了。”忘無憂查看了老人家的手,摘下路邊一片葉子,為老伯捂住傷口,“去我的小屋,藥童會給你開藥。”
“謝謝無憂大夫,可是我還要看著小攤,我家人們在裏麵看戲,這攤子和油鍋我一個人不好收回去。”
“我幫你看著,順便給他們來做炸菜餅。”忘無憂不計小節的道。
“這怎麽能讓你動手呢,菜餅看上去好做,其實不好揉的。我做了幾十年才得到大家的認可,我粗手幹粗活,您的貴手是用來配藥的,使不得。”老伯驚訝。
安宥檸也很驚訝,看安宥檸看著忘無憂,傅緒鳳眸一片森冷。
“小事,煉藥經常要動手。我來做,你去拿藥吧。”忘無憂說著,毫不介意的捋起了袖子。
老伯沒有再拒絕,“行,那您注意火候,別傷到了,這些麵粉和菜不值錢的,羊奶皂賣了錢村裏人都高興,我們擺小吃本來也是想免費造福大家的。你們想吃多少就炸多少,千萬別客氣。”
說完老伯就去忘無憂小屋拿藥去了。
安宥檸心裏七上八下的,看忘無憂真的要上手炸菜餅了,她看不下去,“無憂,你別動手,我吃他們給你留的那個餅就可以了。”
忘無憂把那張菜餅放到了一邊,很細心的說,“這張餅涼了,你不能吃,你等一下,很快炸好。”
安宥檸都不敢感動,心驚肉跳的看了眼傅緒,果然擺了臭臉色,肯定是不樂意她吃忘無憂做的餅的。
忙想安撫這大佬幾句,隻見傅緒突然雷厲風行的卸下袍子甩給她,幾步也走到了油鍋後麵,酷帥極了。
“我兒子也要吃的,戲都快開始了,一個人做的哪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