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忍

  “當然都是兄弟,我們血脈中流淌的是一樣的血液。都是兄弟如何就能忍心看他們被查出錯處,可也正是因為我們是兄弟,才更要查明真相,有錯誤的認錯,無錯的也不能因此受了不公的委屈。這就是我作為兄長的心意。”殷瑜歎氣,眼中不忍,但話的卻沒有一點猶豫。


  華九翎從殷瑜進來,一雙眼便已經像是刀鋒般能將她刮下三層皮來。


  殷璃見到殷瑜倒是不怎麽驚訝,隻是臉上的神色卻難以掩飾輕蔑,聽到殷瑜這麽一番話幾乎讓他笑了出來,就這種玩意還敢自認為是他們的兄長?


  這個賤種是不是被人打壞腦子了。


  “既然大兄都這樣了,不如父皇就將這個案子交給大兄去查明。大兄都了要給我們查明真相,不會冤枉了任何一個人,那麽這個案子,大兄肯定會查好的!”殷璃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揚起一臉乖巧的笑容向前邁出一步,看向殷帝。


  殷崇麵色一僵,若是讓殷瑜來查這個案子,他還能有活路麽?平日裏他可沒少欺負殷瑜,而且這事還真就是他做的。


  “那這案子便交給你了,十日之內必須出結果。你們都退下,朕乏了。”殷帝也不等殷瑜分辨便點頭定了下來。


  眾人起身往殿外走去,殷璃好笑的一直盯著殷瑜,心道這一下子他肯定後悔死了自己出來多管這個閑事。本來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就不是這個廢物能插手的,你他幹嘛非要來自找沒趣呢?


  殷瑜卻並沒有表現的十分失落不安,恰恰相反,他溫和的笑著,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殷璃沒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無趣的收回了視線,等十之後,他才會明白自己接下的是多麽大的一個燙手山藥!

  殷崇則神色恍惚,不時抬頭暗搓搓看一眼殷瑜,越看他臉上的笑容越像是已經準備好要把他置於死地的得意笑容。


  華九翎站在殷帝身後,目送著殷瑜離開,他絕對不會幫助她做完這件案子,她太狂妄自大了,需要自己得到一點教訓才能學會聽話。


  吳妃靠近殷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溫柔笑道,“今日多謝你能來,日後可以常來芷蘭殿坐坐。”


  殷瑜心知吳妃這算是已經接受了她,在向她表現善意,隻是可惜此地並不是適合多言的地方,她隻淺淺笑著點了點頭。


  寧安在殿外等著,但早有太監將殿內的消息送出來,他看著殷瑜出來便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你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麻煩麽?”


  “嗯,我知道。”


  她當然清楚這件事情有多麻煩,甚至今如果不是殷璃主動開口,她會自己開口來要這個。她在來的時候便已經預想到了此時的情況。


  “你知道你還應下來,你腦子是不是有坑!”寧安真是氣急了,連尊稱都不用了。


  “不是啊。”殷瑜伸手攬他的肩膀往外走。


  寧安再大的火氣,看到她這一臉傻笑也發不出來了。

  “義父恐怕這一次不會出手幫忙了,如果十日之內你沒法查出真相該如何是好。”


  “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候為什麽要這樣的話,十日之後的事情就十日之後再,今我們就隻現在的事情。”


  殷瑜完全沒有感受到一點挫敗和後悔,與之相反她的笑容反而令寧安感受到了挫敗。


  “那現在您準備去做什麽?從哪裏開始查明真相?”寧安沒好氣的問道。


  “你不是過殷明已經被收監大理寺,我們要為他查明真相當然第一步不應該就是去大理寺探望他麽?”殷瑜早已成竹在胸的指著宮門的方向道。


  但這個宮卻並不那麽容易出,因為殷瑜今日要以皇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離宮,所以需要準備專門的車馬,寧安還帶上了能證明殷瑜身份的玉碟和文書,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隊侍衛。


  若是不這般準備一番,他們兩個走到大理寺門前,人家堂堂的政府辦事機關是絕不會放他們輕易進去的就算勉強混了進去,也難以突破裏裏外外的護衛見到牢獄中的殷明。


  如此這般折騰了半才算是終於出了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宮外行去,殷瑜坐在四匹駿馬拉著的馬車裏,馬車之外是一隊專門為了護衛她而來的侍衛,隻覺得自己從未有一刻這麽像是一個皇子過。


  馬車行駛在貴族都無法走的大道上,道路兩旁的行人都不禁停下了腳步,對著那輛前呼後擁陣勢浩大的馬車指指點點,猜測著馬車中坐著的是哪一位皇嗣。


  “就是你這一身衣服太寒酸了。應該讓你回去換一身衣服才對。”‘


  寧安跪坐在殷瑜身前從馬車中的暗格裏拿出冰鎮著的果酒放在案幾上,上下掃了一遍殷瑜,歎息道。


  “若是我在回去換個衣服出來,都該黑了,再我這一身衣服不是蠻好的麽。”殷瑜拿過桌上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朱唇被酒液染的晶亮,她歪頭嫣然一笑,墨藍的大眼平添幾分輕狂。


  “是挺好的,就是太素淨了。”宮中那個皇子會整日就穿這麽一身衣服呢?他這一身衣服一點花紋都沒有,用料也是平常極了的,一件青袍一件藍袍換著穿,箱子裏那些華貴又好看的好衣服都白白放在哪裏落灰一眼也不看。


  他的容貌自然是不需要衣服去撐起來的,不管穿什麽都會很好看,但是這樣窮酸的衣著看起來總是好像落了其他皇子一頭似的。


  “生麗質難自棄,你就不要替我憂愁那麽多了。好像快到大理寺了。”殷瑜挽著袖子盤腿坐在車窗旁,掀了一個角往外張望。


  話的功夫便已經倒了大理寺,大理寺的守門人遠遠的看著這個陣仗便一縷煙的跑進去叫來了主事的大人在門口等著。


  黑底的馬車上漆著暗金色的花紋,馬車車簷四角還掛著銅鈴,趕車的人是身著錦衣的太監,拉車的是四匹純黑的洪州駿馬,車後還跟了一隊禁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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