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換馬
“你非要跟過來幹什麽？”
走到了半山腰上，殷庭的臉色還是很臭。
“都皇叔有蓋世武功，我這不是想見識見識麽？”
殷瑜笑容溫和，殷明跟在她身邊，時不時扭頭看看她，但並不多話。
她一路上跟殷庭相談甚歡，殷明移開視線看向路旁幽靜的樹林，心口悶悶的，不上為什麽，但就是難受。
他盡量讓自己不去看殷瑜，不去跟她話。
但她的聲音總是鑽進他的耳朵裏，那些歡聲笑語讓他更煩躁了。
“早跟你過，私下裏不必叫我皇叔，平白的讓我老了好幾歲似的。”
殷庭讓她這一句話哄的臉上都有了些笑意。
殷瑜有個本事，再假的話從她嘴裏出來都格外動人好聽。
“那可不行，這於禮不合。皇叔不想讓我叫，我倒偏生要多叫幾聲，皇叔皇叔皇叔。”
“油嘴滑舌。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咳。”
殷明一隻手抵在口前咳嗽了一聲，殷瑜殷庭齊齊扭頭看他，感受到殷瑜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殷明整個人都僵硬了。
他也不上自己剛才為什麽要咳這麽一聲，隻是不甘心她一直在跟殷庭話，但她真的看著他的話，他又好緊張，根本不知道該什麽，這該怎麽辦。
明明很想跟她話，明明很想讓她也對自己笑一笑。
但他怎麽就這麽緊張呢？
“是身體不舒服麽？”
從殷明上山以來，這一路他好像一直都沒怎麽話，原來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殷瑜有些擔心。
“如果不舒服的話，現在我陪你下山送你回宮吧，不要勉強自己。”
她自責自己沒有早一點察覺到殷明的不對。
殷庭看著殷明，那種探究的，帶著某種笑意的視線讓殷明感覺自己早已經被他看穿一切，像個醜般進行著拙劣又引人發笑的表演。
他膽怯了一下，馬上又硬著頭皮迎著殷庭的目光直視他。
他已經不是孩子了，不能總是躲在殷瑜的身後。很多東西他都能拱手相讓，但殷瑜不行。
“殷瑜你也太大驚怪了，殷明隻是咳嗽了一下而已，你怎麽能聯想的那麽多。殷明又不是個女孩，他可是個男人，你倒像是他媽一樣婆婆媽媽的。”
“殷明你是不是？”
殷庭大大咧咧的笑容下似乎藏著某種挑釁的味道，殷明覺得他這位皇叔一臉欠揍。
他第一次有點想得到殷帝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了。
如果他成為了皇帝，第一件事情一定就是把殷庭一腳踢出長京，讓他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自己麵前，最重要的是不要再出現在殷瑜麵前。
殷瑜的目光一轉不轉的落在自己身上，溫柔的目光中隱含擔憂，殷明在這種目光下，方才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懊惱生氣都煙消雲散。
“皇兄不必擔心，剛才隻是嗓子有點癢，我沒有身體不舒服。”
少年乖順的回答，笑容淺淺，容貌精致柔美。
殷瑜鬆了一口氣，“如果有什麽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
殷明是第一個把她真心實意的當做親人看待的孩子，他們的身份立場不同，她一開始接近他就別有用心，正是因此殷瑜才對殷明懷著幾分愧疚，待他的好也不能全部隻是出自假意。
殷庭餘光掃了一眼殷明，他看著殷瑜的目光讓他察覺出些不同尋常來。
嘖，殷瑜還真是沒有愧對了這麽一張好臉。
他嘲諷的想著，心口上像是讓人打了一拳，著實不爽。
殷庭的舊友們早等不及，一股腦策馬衝到了半山腰的馬場中。
他們這麽一路在最後慢悠悠的晃上來，那些人可是等的好生著急。
殷瑜抬頭看了一眼，馬場中豎起的靶子和眾人身後的箭筒，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第一場比什麽？”
“能比什麽？不過是比個射靶罷了。喏，那不是靶子都豎起來了麽？一點新意都沒有，年年都是這些。”
殷庭別過頭，一臉百無聊賴。
他身下的馬打了個響鼻，尾巴甩來甩去。殷瑜瞧著有趣，她竟然從那張馬臉上看出來些煩躁不安來。
這匹馬是一匹紅鬃馬，膘肥體壯，神氣的很。剛才上山的時候殷瑜看它，它總是驕傲的昂著頭，殷瑜曾試圖摸一下它，它都給扭頭躲開了，要不是殷庭在場，殷瑜都懷疑當時這匹大寶貝很可能給自己一蹄子。
這是古代，稍微有些錢的大戶都會養馬，像是殷瑜這樣出門不是坐轎子就是走路，連馬都不會上的家夥，府中都養了不少良駒，這就更不用殷庭了。
男人普遍愛馬，到了現代，生產力發展了，男人不還是愛車麽？
像是殷庭這樣的人，他能騎出來的馬一定都是好馬。
殷瑜忍不住多看了它幾眼。
殷庭察覺到她的視線，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紅鬃馬，“它叫千葉，跟著我有三年了。在戰場上它可救了我好幾次。”
他這會兒才察覺到千葉的狀態有些不對，他曾日夜與它相處，對它的了解自然比殷瑜更多。
連殷瑜都看出來它表現的非常煩躁，他自然也能感覺出來它的確與平日裏不同。
等會兒他要跟那些家夥進行比試，沒有坐騎，這還比什麽比？
殷庭臉色有些不好看。
“把他給我吧，我的白月給你，它性格很好，腳力也不錯，可能比不上你的千葉，但她也是一匹好馬。”
殷瑜一眼就看出來殷庭的不悅是因為什麽，她俯下身拍了拍白月的脖子，白月蹭了蹭她的臉，乖順又親昵，殷瑜翻身下馬，牽著白月走向殷庭。
殷庭停下來坐在馬上看著殷瑜牽著白月走近，千葉似乎察覺到了他們想做什麽，他咕嚕咕嚕的發出了響聲，殷庭一聽就知道它生氣了。
他有些猶豫，千葉一直都是他最好的夥伴，它甚至還把他多次帶出險境。它現在隻是有些煩躁不安，他真的要這樣拋下它麽？
它狀態不太好，但可能還是能好好跑的。它沒有讓他失望過。
“我可不會把你的大寶貝給吃了，別苦著臉了，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