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冰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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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而易見,術士們的修行方式存在很多不確定性,特別是與法師的修行方式相比,這一點尤為明顯。
法師修行,除了個人冥想,最倚重的就是各種意義上的“圖書館”,你是什麽級別的法師,就可以學習多高級別的法術,目標清晰,努力方向就是一條明確的直線。
具體能學到多少法術,要看你身邊的學術資源有多豐富,有沒有足夠的金錢和時間負擔學習成本,如果有充足的資源,那麽學習效率主要取決於個人的智力水平、知識積累以及導師的指點。
這裏麵沒有什麽不可言傳的“玄學”成分,也不存在什麽獨門秘訣,換誰來都是一樣的。
然而術士則完全不同。
術士的修行,存在太多隨機因素。
同等級別的法師,區別隻在於智力水平,但是智力稍微差一點的法師,隻是學得慢,多花點時間也能學會。
至於術士,嚴格來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兩個血脈係譜完全一樣的術士,哪怕孿生兄弟也總有些微差別。
這樣一來,術士的修行就變得非常私人化,不像法師那樣,有一整套普遍適用的教程可以遵循。
很多時候,對一個術士管用的血脈強化劑,對另一個術士就不起作用,而且找不到失效理由。
法師總是在規劃自己的修行路線,總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預見到自己的將來,現實通常不會嚴重偏離預期。
術士則很難進行同樣的規劃,因為當前設計好的修行路線,可能成長到一定階段就莫名其妙的不適用了。
過去依賴的血脈強化方案突然就不靈了,你能怎麽辦?
沒辦法,隻能嚐試摸索新的強化路線,而這往往沒有可供借鑒的先例,也不確定自己下一步該往哪個方向努力。
很多時候看似可行的強化方案,最終被證明是白費力氣,甚至還會給自己的身體乃至精神造成難以愈合的傷害。
就拿約瑟芬夫人來說,連她這樣的準傳奇術士都走了不少彎路,錯過不少本來可以開發的血脈法術,更何況是那些對自己的血脈係譜懵懂無知的小術士?
喬安不禁暗自慶幸。
幸虧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術士職業,否則以自己這種極度厭惡不確定性的“強迫症”性格,恐怕早就被逼瘋了。
正是由於術士的修行存在太多不確定性,喬安獨創的“喚醒秘法”更顯得尤為可貴。
今天與約瑟芬夫人的合作經曆,使喬安意識到自己具有一項得天獨厚的優勢,憑借“神話血液解讀”和“喚醒劑”,他能為以“術士”和“詩人”為代表的“自發施法者”們提供如下服務:
1.顯示當前所能施展的全部法術,包括尚未覺醒的法術。
2.注射“喚醒劑”,充分開發血脈潛能,從而查缺補漏。
3.提前了解自身在下一次升級過後,將會覺醒哪些法術。
今天約瑟芬夫人的一句告誡,令喬安深受啟發。
“與人合作的時候,首先要問自己能給對方帶來什麽好處。”
現在,喬安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了。
就憑自己提供的三項獨家服務,就有資本與術士們做交易,幫助對方開發血脈潛能的同時,也有可能從對方的血液樣本中解析出新的法術、超魔技藝乃至超自然力量,進而豐富自身的知識儲備。
喬安覺得,如果將來條件合適,自己不妨充分發揮一下這方麵的優勢,盡可能多的與術士還有詩人合作,各取所需。
一邊思索,喬安將腦海中的想法記錄下來。
合上筆記本,他打了大大的哈欠。
窗外夜色已深,關於約瑟芬夫人血液樣本的研究,就此告一段落。
他起身來到實驗台前,發現混血蟲寶寶已經將盤中的糖水舔舐幹淨,整個身軀變胖了一圈,滿足的趴在盤子裏打瞌睡。
喬安掏出約瑟芬夫人贈送的懷表看了一眼,時間已經臨近子夜零點。
盤中的混血蟲寶寶,身體正在變得虛幻,看來壽命即將抵達終點。
喬安本想再次為她續命,然而伸出去的手指又收了回來。
他可以為混血蟲寶寶續命兩次,三次,卻不能無休止的延續下去,最終她還是要迎來長眠的那一瞬間。
懷著複雜的情緒,喬安默默旁觀玻璃皿,注視著混血蟲寶寶在自己眼前耗盡魔力,重新變回一灘鮮血。
喬安歎了口氣,取來針管,將盤中血漿汲取出來,轉而注入一支試劑瓶,貼上“喬安-約瑟芬混血樣本”的標簽,放進青冰冷藏箱儲存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親手把自己女兒的屍體,葬入冰冷的棺材。
喬安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麽意義,然而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吧?
誰知道呢。
……
時間過得飛快,喬安陪同導師來到巴登溫泉度假地,已經一個星期了。
在這七天裏,喬安關於“蟲化症”的研究進展順利,相關實驗已經全部完成,觀察到的數據也都符合預期。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數據和撰寫論文。
相比實驗操作,寫論文雖說也要耗費腦筋,畢竟沒有安全風險,喬安又沒有截稿日的要求,感覺輕鬆多了。
莫裏亞蒂教授關於“天花病毒”痘苗的研究同樣進展順利。
喬安偶爾會去導師的實驗室幫忙,有一天無意中發現,“實驗組”和“控製組”的奴隸們全都變成了生麵孔。
出於好奇,他向導師打聽,原來那批奴隸哪裏去了,新來的這些人又是怎麽回事。
“今天開始進行第二輪實驗,重新設計了實驗方案,順帶換了一批實驗體,也是在‘物種博物館’訂購的。”
莫裏亞蒂教授輕描淡寫的回答。
“至於原來那批實驗體,有的感染天花死了,剩下來的也沒什麽用了。”
“我把他們送回了達寧堡,貝蒂會幫我處理掉。”
“處理掉”是什麽意思?
喬安不便當麵向導師追問。
但是從常理來推測,教授先生多半是打算把那些僥幸逃過天花病毒摧殘的奴隸,轉手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