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巨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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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隻水鳥,對於體重超過300磅的巨蛤蟆而言,隻不過是一道開胃甜點。
就在喬安觀察期間,其它巨蛤蟆也都不失時機的吐出修長、靈活且極富粘性的舌頭,捕捉任何膽敢靠近自身十五尺內的活物,這其中既包括空中飛的水鳥,也包括靠近水麵換氣的遊魚。
咻!
紅光一閃,水麵泛起漣漪。
一尾肥碩的鯉魚被巨蛤蟆以舌頭卷起,轉瞬間便被吸入口中,隨意咀嚼幾下就被咽下肚。
得享美餐的巨蛤蟆,滿意地砸咂嘴,發出擂鼓般洪亮的蟾鳴,頸部氣囊隨之鼓脹起來。
泰德平克頓揉了揉被蟾鳴震得生疼的耳朵,靠近喬安,低聲問:“老弟,這群大蛤蟆在這裏圍成一圈是什麽意思,是在開會,還是打算舉行選美大賽?”
喬安差點被偵探先生的異想天開逗樂,忍著笑回答:“巨蛤蟆雖然比普通蛤蟆聰明得多,但是智力水平還遠遠達不到懂得‘開會’或者‘選美’的程度,如果我沒猜錯,它們應該是在執行警戒任務,而它們的主人,或許就躲在巨蛤蟆圍成一圈的草叢深處。”
“主人?”泰德平克頓立刻抓住喬安話語中的關鍵詞,“你是說,這群巨蛤蟆是被人馴化的寵物?”
“準確的說,是家畜。”
喬安做出進一步解釋。
“‘巨蛤蟆’與普通蛤蟆的親緣關係,比表麵上看起來遠得多,與其說它們是自然界的動物,其實更接近超自然領域的‘魔法獸’,智力已經達到家畜的水平,所以存在被馴化的可能性。”
“那些生活在濕地中的,具有高級智慧和社會性的無尾目超自然類人生物,比如‘狂蛙人’和‘沼蜍人’,都很擅長馴化自己那些巨大的遠親充當仆從。”
“狂蛙人很擅長培育和馴化‘巨蛙’,沼蜍人則精通馴養‘巨蛤蟆’,這就好比我們人類馴養牛馬和獵犬。”
“當然,我們人類很難與家畜進行心靈層麵的溝通,而沼蜍人則能與‘巨蛤蟆’進行深入交流,這或許得益於他們都屬於超自然無尾目生物,親緣關係比較近,所以更容易理解對方的心思。”
平克頓先生點了點頭,目光投向巨蛤蟆背後那片為蘆葦覆蓋的茂密草叢。
“也就是說,就在我們前方三百碼外的蘆葦蕩裏,潛伏著數量未知的沼蜍人?”
“很有可能。”喬安先做出肯定的猜測,接著又補充道:“沼蜍人長途旅行的時候,總會帶上一頭被馴化的巨蛤蟆,走累了就騎在巨蛤蟆背上代步,所以通常情況下,有一頭巨蛤蟆就對應著一隻沼蜍人。”
偵探先生接過他歸還的望遠鏡,稍加觀察過後,喃喃道:“在我們視野範圍內,總共有十二頭巨蛤蟆,按照你剛才的算法,蘆葦蕩裏至少應該有十二個沼蜍人……這可不太好對付啊!”
“喬安,你有沒有辦法對蘆葦叢中的情形,進行更深入的偵查?”
“我可以試試看。”
喬安沒把話說的太滿。
事實上,“偵查敵情”是他最擅長的技能之一,有太多法術可以實現這一目的。
喬安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那顆集成了眾多預言法術的“義眼”。
他輕觸右眼,激發3環“鷹眼術”,將一個隱形的“觀測點”投放到蘆葦叢中,恰好位於十二隻巨蛤蟆圍攏成的圓環正中央。
完成施法後,喬安就把自己的一縷意識轉移到魔法觀測點。
一刹那的暈眩過後,喬安緩緩睜開眼睛,警惕地環顧四周。
周圍的情景,驗證了他的預測,蘆葦叢中果然聚集著一大群半人半蛤蟆的怪物,總共十二隻。
這些家夥全都蹲在水窪裏,體態顯得臃腫肥胖,然而個頭並不矮,直立起來不會低於六尺高。
與喬安在書上所見的插圖相比,真實的沼蜍人給他帶來更強烈的視覺衝擊。
插圖上描繪的沼蜍人,脖子短粗到幾乎看不出來,一雙凸起的大眼睛顯得蠢蠢的,布滿癩瘡的皮膚,質感如同在水裏浸泡了半個月的屍體,給人以浮腫笨拙的印象。
對照活生生的沼蜍人,喬安不能說插圖畫得不像,但是無法表現出沼蜍人的神韻。
是的,沼蜍人的外形看起來是有點蠢萌,但是他們的眼神堅定而嚴肅,癩皮和表層脂肪下麵都是大塊大塊健碩發達的肌肉,舉手投足散發出狂野剽悍的氣勢,顯然都是訓練有素的驍勇武士,與插圖上描繪的肥宅形象相差甚遠。
喬安還注意到,十二隻沼蜍人,全都穿著獸皮縫製的坎肩,坎肩前襟對稱鑲嵌著四排米黃色的骨片,看上去像是牛角。
這些兼具韌性和彈性的骨片,大大增強了無袖皮甲的防禦力,使沼蜍人較為脆弱的腹部得到很好地保護。
眼前的情景,使喬安不得不糾正自己之前的一個偏見。
沼蜍人的確不擅長製造鐵器,但那不全是因為他們文明水平太低,更主要的原因很可能是受限於他們的棲息環境。
畢竟濕地不便挖掘和冶煉鐵礦石,也就很難發展出對應的鋼鐵文明。
但是從沼蜍人武士一身製式甲胄的精細做工來看,已經接近人類工匠製作的“鑲嵌皮甲”的水準,可見他們至少在皮革和骨製品加工領域,並不比人類的工藝水平差太多。
這十位沼蜍人武士,除了身上穿的鑲嵌皮甲,背在身後的黑曜石長矛,腰間還都斜掛著一柄造型古怪的武器,像是在四尺來長的木柄上,裝上一顆帶有鋒利棱角的不規則黑曜石球體。
以人類的武器分類標準來衡量,沼蜍人這種獨特的武器,應該算是一種“重型釘頭錘”,專門用來破甲的狠家夥!
十位沼蜍人武士,也都像草叢外圍的巨蛤蟆那樣,麵朝外,圍成一圈,做出警戒姿態。
置身於在人群中央的,是兩個看起來有點特別的沼蜍人。
其中年長的沼蜍人膚色灰白,持杖坐在墳起的土堆上,另一個年輕的沼蜍人則在他對麵垂首恭立,似乎正在畢恭畢敬地聆聽長者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