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就是我
喬安從試劑瓶中取出一滴自己的血,配合“施法免材”對其施放“變形萬物”,成功將之變成血漿怪,和精神屬性果然都與之前得出的平均值相符。
接下來,喬安有意識的消滅培養皿中智力最低的一組血漿怪,從而提高該種群智力屬性的平均值。
經過這番操作,實驗室中的血漿怪,六大屬性的種群均值變成了——
力量343,敏捷1352,體質1380,智力502,感知1523,魅力1915
喬安重複變形流程,發現搭配“施法免材”變出來的血漿怪“平均先生”,其他屬性變化不大,唯獨智力屬性顯著提升,502這個結果,依舊維持在與實驗室中的種群平均值相等的水平。
實驗部分告一段落,接下來喬安對著采集到的實驗數據,陷入長時間的思考。
變形魔法+施法免材,得到的血漿怪數據,是宇宙中所有該物種的總體統計平均值,沒有疏漏也沒有重複。
喬安自己實驗室中培養出的血漿怪,嚴格來說隻是該物種的一個子集,對子集中的所有個體進行枚舉測試,得出的平均數值,是一個抽樣平均值。
總體平均值和抽樣平均值完全吻合,純屬巧合的概率是很低的。
接下來,喬安不斷增加或減少實驗室中血漿怪的種群數量,達到擴充或者縮小樣本空間的目的,每得出一個新的抽樣平均值,就拿來與總體平均值做比較,然後神奇的結果就出現了。
每當實驗室中的血漿怪種群數量發生改變,一代衰老死亡的血漿怪被一代新生的血漿怪所取代,這個樣本空間的統計平均值也隨之發生細微改變,這是很正常的。
然而與此同時,用變形魔法+施法免材得出的總體平均值也在同步改變,與實驗室中的樣本平均值保持吻合!
假設宇宙中的某個角落還存在另一群同樣的血漿怪,那麽總體平均值就不應該與實驗室中的樣本平均值同步變動,始終一致。
通過反證法不難得知,除了喬安在實驗室中自己創造出來的這群血漿怪,世上很可能並不存在其它“野生”的血漿怪。
考慮到“維達血漿怪”完全源自喬安維達這個母體,並未摻合其它物質,即可得出推論:
在宇宙中的其他角落,至少在魔網覆蓋的區域之內,不存在另一個生物學意義上的“喬安維達”。
這一推論,對任何生物都適用。
由於無魔環境相對而言非常罕見,在統計意義上可以將之作為“無窮小”舍去,就可以得出一個更大膽的結論:
世間的萬物眾生,都是獨一無二的。
就這樣,喬安在自己的實驗室裏,通過一係列嚴謹而略顯枯燥的科研實驗和邏輯推理,證明了一個富有詩意與人文精神的結論。
你存在的意義
在於你就是你
你有放棄生命的自由
隻要你願意
你有權隨時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這個世界不能沒有你
你是如此獨特
當你活著
哪怕一事無成
也無人能夠替代你
因為你就是你
世上沒有另一個你
到此為止,喬安對“維達血漿怪”所進行的一切實驗,都是在有魔環境下完成。
那麽很自然的就產生了一個新問題:
在實驗中引入無魔環境,會對實驗結果造成怎樣的影響?
喬安所在的這個晶壁係,很難找到天然的“死魔法區”,但是在實驗室裏,可以借助“反魔場”模擬出無魔環境。
這個想法令年輕的法師心情振奮,搓了搓手,正打算挽起袖子大幹一場,忽然心頭一凜,收到“神話警戒”發來的提示:自己的某位親友,似乎正處於命懸一線的危急關頭!
當時間來到1627年夏天,新大陸的“獨立革命”並未如同各國觀察家期待中的那樣有所起色,反而接連受挫,陷入低潮。
這一年的春天,當溫斯洛普伯爵率領兩萬斐真大軍乘船南下進攻亞爾夫海姆的消息傳揚出來,國際社會普遍認為這是一招帶有濃厚投機意味的“險棋”。
從曆史經驗來看,此類勞師遠征、客場作戰的軍事行動,十之以慘敗收場,溫斯洛普伯爵此舉實屬不智!
後來又有新的消息傳出來,據說大陸軍副總司令、巴登戰役的英雄查爾斯蓋茨將軍,率領兩萬大陸軍,緊急南下支援,與駐守王子港的亞爾夫海姆名將伊薩克胡克將軍的騎兵師會合,聯手禦敵。
考慮到蓋茨將軍在巴登濕地打出的名聲,再加上他是亞爾夫海姆本地人,還有胡克將軍輔佐,兵力也占優勢,可謂集齊了天時、地利與人和,按理說,這一戰怎麽打都不會輸。
然而王子港戰役的結果卻令人大跌眼鏡。
胡克將軍率部投敵,蓋茨將軍困守孤城,堅持了不到兩周就被迫投降,連同麾下兩萬大陸軍戰士全都做了溫斯洛普伯爵的階下囚。
以王子港之戰為標誌,壞消息接踵而至。
溫斯洛普伯爵發布解放黑奴的公告,一夜之間逆轉了交戰雙方在輿論界的風評,而到了7月,斐真大軍在萊頓港沒有遭到像樣的抵抗,就輕鬆拿下這座南方首府,已經征服了大半個亞爾夫海姆。
當時間來到8月,整個新大陸東海岸殖民地,幾乎插遍斐真軍旗,大陸軍在北方隻剩鍛造穀這一小塊根據地,而在南方,就隻有德林鎮這最後一個據點還在堅持抗擊侵略者,麵對隨時有可能揮師南下的斐真大軍,小小一個德林鎮又能堅守多久?
看起來,淪陷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戰場上的局勢糜爛至此,就算最樂觀的觀察者,也不敢斷言新大陸的獨立革命還有勝利的希望,多數人則傾向於認為,斐真王國已經在事實上平定了殖民地的叛亂,接下來的問題是如何加強在新大陸東海岸的統治,避免分裂主義者死灰複燃。
如果新大陸的獨立革命如同多數人預料中的那樣將以失敗告終,對於全世界渴望擺脫宗主國壓迫的殖民地居民而言,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