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27章 迷幻
美女都是會吸引目光的,無論她是活著還是死的時候。老韋在這麽多年從警的生涯中,已經見過很多這樣花季少女被毒品奪去生命,剛開始,他也無限的惋惜,可是後來慢慢的習慣了,她們在老韋麵前,就是一具會說話的屍體,僅此而已。
小斌蓋好了頭,看到她的腳還露在外麵,又輕輕拖了拖被單,把腳也蓋上走出了病房。
大堂那位哥們此時毒品藥效在消退,基本已經癱倒在牆角,手裏的手術刀還頂在自己脖子上,剛才中氣十足的嚎叫已經沙啞,有氣無力的在呻吟,兩個民警試圖靠近去奪下手術刀,他又緊張起來:“過來……過來呀……艾瑪……爽……試試來……來試試……”
民警見狀又退了回來,吸毒的人產生的幻覺,讓他們喪失思考能力,甚至沒有痛覺,任何過激的舉動又有可能讓他把手術刀插進自己脖子裏,這種出警事故是警察萬萬不願意發生的,他們寧肯再多等一陣子,讓癮君子完全喪失抵抗能力。
老韋冷眼看著那個癮君子,現在時候還沒有到,著急是沒有用的,從口袋你掏出一包煙,叼了一根在嘴上,才想起醫院裏不能抽煙,又把煙放進了煙盒裏。
“他臉被狗啃的啊?”小斌看著那血肉模糊的臉問到。
“可能是被其他吸毒的人弄傷的,毒品致幻他並不知道疼痛,反而有一種快感。”老韋見多不怪的說到。
“可他不是刀傷……”小斌補充到。
“嗯?的確這個傷痕很奇怪,好像是動物咬的。”老韋又仔細看了看。
癮君子氣力越來越弱,頂著自己脖子的拿著手術刀的手也慢慢的滑落下來,兩個民警覺得機會來了,往前靠了靠,不料他一下子又精神了起來,把手術刀又往脖子頂了頂。
小斌看著這張血肉模糊麵目猙獰的臉,又想起搶救室裏那張美麗得讓人窒息的麵容,氣不打一處來,大步上前嗬斥:“捅!捅進去!你他媽給我捅進去!”
癮君子被小斌的吼聲嚇得一愣,顫巍巍的拿著手術刀對準小斌,還沒來得及還嘴,小斌一個箭步衝過去,飛起一腳,這一腳精確的踢到他手腕上,手術刀飛了出去,小斌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把抓著他衣領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翻身別臂,控製了他一隻手。癮君子遭到襲擊,突然爆發,顧不得被別著的手,竟然還扭身過來,用另一隻手抱著小斌,一嘴就狠狠的咬在了小斌的肩膀上,他的手臂按常理已經擰到了極限,正常情況下這個擒拿術已經將人放倒,沒想到癮君子完全沒有痛覺,竟然還使出武術中不入流的狗啃技這麽一招,小斌疼得臉部肌肉都扭曲了,手上又狠狠加了力量,但他也死死抱著小斌的腰,嘴上更用力了!
其餘的民警見狀,用力掰開他抱著小斌的手,然而他死不鬆口,手都快被擰成了麻花,還死死的咬著小斌的肩膀,嘴裏還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嚕”聲。一個民警急了,抽出警棍連續幾下砸在他背上。
好不容易把他和小斌分開,眼瞅著就要控製住了,沒想到他一隻手滑脫,抓起另外一名民警的手,嘴又狠狠的咬了上去,民警收手不及,被咬在了手腕上,他跟野獸一樣晃著腦袋,生生從民警手腕上咬下了一塊肉!另外一個民警隻得用警棍環過他脖子,一腳踩著他膝窩,拚命的往後拉才好不容易製服他,七手八腳的把他摁上病床,捆上拘束帶,小斌已經疼得冷汗直冒,拉開警服一看,肩膀上兩排深深的牙印,要不是有兩層警服的保護,肩膀上非得咬下一塊肉不可。
老韋也覺得詫異,根據以往的經驗,癮君子在反抗抓捕的時候痛覺幾乎消失,力氣也大於常人,但跟野獸一樣見人就咬的還是頭一回見到,難道又有了新型毒品出現?
老韋讓小斌去找個護士處理一下肩膀,小斌嘟噥了一句:“這特麽是什麽毒品?”和另外一個被咬傷的民警去處理傷口。
護士小心翼翼的給他上藥,包紮好了,突然戲謔般的說:“身材挺健碩嘛。”
另一名警察一直摁著傷口,看到護士給小斌處理得那麽仔細有些不滿:“護士!我這傷得更重啊。”
“等會!”護士硬邦邦回了一句,取過藥品給他消毒,消毒藥水塗上的一瞬間,他差點蹦上了天花板:“我……疼啊……”
“叫什麽叫!還警察呢,這點疼都受不了!”護士熟練的上藥,包紮,冷冰冰的猶如背書般叮囑到:“明天去買個三聯狂犬病疫苗,帶到醫院先打一針,疫苗要保存好,三個月內打完……”
“狂犬病疫苗?!”這幾個字著實嚇了他一大跳:“這……我不會得狂犬病吧?”
“那我怎麽知道?”護士撂下一句話,收拾東西,臨走得時候柔聲對小斌說:“你這幾天先不要洗澡,保持傷處清潔幹燥,以防感染。”
“我要不要打狂犬病疫苗?”小斌狐疑的問到。
“不用,沒有外傷,隻是內部淤青,不過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打一下預防。”
另一個警察抗議了:“哎,都是警察,怎麽對他那麽溫柔,對我那麽凶悍!”
護士笑了:“你去照照鏡子。”
護士走了,那警察果真去照了照鏡子,又看了看小斌,哀歎到:“這果真是個看臉的世道啊……”
藥檢結果出來之後,老韋覺得有必要開個會,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從女性屍體和那位‘僵屍’的藥檢中,發現了大量的甲卡西酮,甲卡西酮是一種新型毒品,俗稱僵屍藥,有強烈的迷幻作用,吸食過量產生幻覺,猶如僵屍嗜血一般啃咬他人。”老韋介紹一下案情:“甲卡西酮最近才發現,北方有過類似案例,但在我們這裏還是首次,這種新型毒品價格便宜,迷幻力強,但是極易損壞大腦組織。”
“那個‘僵屍先生’審訊狀況如何?”大隊長問到。
老韋搖了搖頭:“至今仍舊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他的大腦已經有了損傷,我們要做好問不出任何線索的準備,根據醫院的監控錄像,我們現在在找那幾個送他們去醫院的同夥,這是當時的監控錄像。”老韋打開幻燈機,畫麵裏首先是醫院外匆匆開來一輛紅色的日產私家車,接下來跳下幾個人,從後座扶出那個女孩,女孩身體癱軟,但手在胡亂揮舞,一個男子開始是連拖帶拽,女孩根本無法行走,男子著急的一把抱起來,跑進了醫院,另兩個男子一直在試圖從車裏拖出那個滿臉是血的男子,糾纏了足有一分多鍾,兩人才架起他走進醫院。
接著畫麵一轉,醫院大堂,先出現那個抱著女孩的男子一路小跑,接著幾個護士推過一個輪椅,男子站在大堂中間有些無所適從,護士推著輪椅脫離了監控畫麵,兩分鍾後,另外兩人架著那位滿臉是血的男子進入了監控畫麵,兩個護士推著輪床,在三人的協助下把他摁上了輪床,消失在監控畫麵中,大概10分鍾後,三人又出現在醫院大堂的監控畫麵,腳步匆匆往外走,其中一個邊走邊用紙巾擦拭衣服上的血跡,三人匆匆上了門口的紅色日產車,離開了醫院。
“護士說,當時醫院在忙於搶救病人,他們三人借口去交費,然後離開,大約又過了5分鍾,情況就變成了這樣……”老韋暫停了一下幻燈機,稍微介紹一下又繼續播放,那個滿臉是血的男子,揮舞著手術刀從走廊衝進了監控畫麵,兩個男醫生接著追了出來,男子精神亢奮的吼叫著轉圈,忌憚他手裏鋒利的手術刀,大家都不敢上前,接著醫院的保安拿著警棍也出現在了畫麵中,男子和保安對峙了一下,把手術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然後看到一個醫生掏出電話撥打。
“是那個醫生撥打的當陽所的電話,當陽所就離醫院200米,所裏的民警在兩分鍾內就趕到了醫院。”老韋關上了幻燈機。
“那台紅色轎車調查了沒有?”大隊長又問到。
“一台套牌車。”老韋苦笑了一下。
“那……從兩位吸毒者的身份入手呢?”小斌舉手發言,手剛抬起來肩膀就一陣鑽心的疼。
“我看比較難,女性死者是外地人,21歲,在本市藝術學院讀書,這兩天走訪了她的老師和同學,說死者平時都很文靜,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朋友,事發當晚她說有兩位老家來的朋友約她出去聚一聚,然後就出了這個事,死者的父母正在趕來處理後事,男性吸毒者沒有任何身份證件,臉又血肉模糊無法進行臉部識別對比,暫時還沒有突破。”
會議開到一半,一個民警推門進來,在大隊長耳朵邊耳語了幾句,大隊長站起來:“會先開到這裏吧,老韋,你跟我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