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98章 商人的直覺
除了沒有預料到軍警的突然出現之外，這次行動都在掌握之中，這5萬美元賺得有驚無險，A4把車開到彭浩明指定的地點，然後幫忙把王立成搬到了屋子裏，這次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從集結到完成一共用時不到12小時，彭浩明暗想，這雇傭兵的活還是挺賺錢的嘛！
“預付8萬已經收到了，還剩12萬匯給介紹人，我會和他結算的，後會有期。”王立成此時還沒有醒，A2協助彭浩明把他固定在一張椅子上，他是插翅難飛了，也該到結算勞務費的時間了，A1開門見山的對彭浩明說。
“明白，明天就會把款匯出，後會有期。”彭浩明禮貌的伸出手，怎麽說別人也算是幫了自己大忙，握個手友好一下也是應該的。
A1卻沒有伸手，說了句：“還是不必了。”
“呃？”彭浩明有些尷尬，為了緩解尷尬，隨口問了句：“請問你叫什麽？”
“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名字。”A1還是拒絕了，幹這一行的小心謹慎沒錯，可是彭浩明覺得他有些小心過度了。
“既然這樣，那……後會有期吧。”彭浩明也沒有強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幾個傭兵出了門上車就離開了，彭浩明回到房間，把門關好，打開冰箱找了一瓶凍啤酒，拉開了落地窗，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看著黑夜自斟自飲，等王立成醒來。
王立成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微亮，後腦遭到電擊，讓他的舌頭現在還有些僵硬發麻，他悠悠的慢慢恢複知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裹在一個睡袋裏，手腳也被綁住了，他本能的掙紮了幾下，睜開眼一看自己還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椅子在房間的中央，四周隻有簡單的家具，王立成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一陣陣恐懼湧上心頭，他想喊救命，可是嘴又被堵住了，隻好徒勞的掙紮。
“醒了？”王立成耳朵裏飄進兩個字，這聲音似乎很熟悉，聲音是從側後方的落地窗那邊傳來的，王立成費勁的扭頭過去想看清楚，但隻看到了一點點側影，他不確定這到底是誰。
彭浩明沒有理會他，站起來走到房間角落的冰箱，取了一罐凍啤酒，走到了王立成身後，伸手拿開了他的堵嘴布，啤酒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喝麽？”
“嗯！”王立成口幹舌燥，凍啤酒罐體上一顆顆凝結的水珠對他有無限的誘惑，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如果啤酒再近一點，他會忍不住舔上一口。
“那就要看你怎麽配合我了。”彭浩明把啤酒從他眼前拿開，王立成的眼睛緊緊的跟隨著啤酒，耳朵聽到啤酒打開的聲音，不由又舔了舔嘴唇。
沉默，接下來，王立成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房間隻有沉默，窗外越來越亮，太陽慢慢的從山後爬了出來，彭浩明走到落地窗前，重新把窗簾拉上，房間一下子有昏暗下來。
王立成覺得很不對勁，這個聲音怎麽這麽熟悉，可是剛清醒過來的腦袋現在還暈乎乎的，那個名字在腦海裏旋轉，就是想不起來，彭浩明把一張桌子拖到了王立成側麵，王立成想扭頭看清這人到底是誰，可是昏暗的房間讓他看不清楚，彭浩明慢條斯理的又搬過一張椅子，在桌子上擺上一盞燈，走到王立成後，把椅子轉了過來，打開燈，一屁股坐在了燈後的椅子上。
突然而來的強烈燈光讓王立成眯著眼睛，他隻能模糊的看到燈後的人影，卻怎麽也看不真切。
那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過了好幾分鍾，王立成的眼睛還勉強適應了燈光，那人慢慢的調低了燈光，慢悠悠說了一句：“王立成，好久不見啊。”
王立成眯著眼睛，定睛一看，頓時魂都嚇飛了一半，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彭……彭浩明……你不是……死了嗎？”
彭浩明笑了笑，那個笑容在王立成眼裏看來是那麽詭秘：“你很希望我死了嗎？”
“不……不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立成壓抑著劇烈的心跳，彭浩明的突然出現，比什麽強心針都要有效，剛才還暈乎乎的腦袋此時清醒無比。
“我想問問你到底怎麽回事？王立成，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骨頭都化成泥了，竟然還買凶殺我……哼哼……”彭浩明又笑了笑，聲音不大卻像錘子一樣敲在王立成心坎上。
“沒……沒有……彭……不……明哥！明哥，你聽我說，我沒有買凶……借我十個膽我都不敢啊……”王立成沒有聽出彭浩明是在恐嚇他，趕緊撇清自己的關係。
“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買凶殺自己咯？”彭浩明陰陽怪氣的來了一句。
“不是……不是……那個……是林朝輝……”為了保命，王立成哪裏還管得上別人，急忙說。
“林朝輝？有點意思，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彭浩明冷笑了一下，這個王立成真的是不經嚇，這種審訊太沒有成就感了。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王立成說了一半又被打斷了：“別但是、可能、如果，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具體我真的不知道啊……”王立成哭喪著臉說道：“加工廠被襲擊之後，林朝輝去找了信宜，有一次和一個保鏢喝酒的時候，他漏嘴說了一句，林朝輝想做筆大買賣，但是黑寡婦好像不同意……”
“什麽買賣？”彭浩明追問。
“我真的不清楚……明哥……我這個水平的哪能接觸到那麽深入啊，保鏢也是提了一下……”
“保鏢還說什麽了？”彭浩明覺得王立成說得也不錯，他這個水平的確不能接觸得太深。
“保鏢說，黑寡婦現在心思都在你這兒，林朝輝很不爽，想找機會幹掉你……”王立成急忙說，隻要能保命哪還管那麽多。
“那我怎麽收到風說，是你成哥想上位，找殺手來幹掉我。”彭浩明決定再恐嚇他一下。
“沒有……我絕對沒有……”王立成把腦袋搖成撥浪鼓，趕緊否認。
“如果不是你，你怎麽會在剛貢呆了那麽久？”彭浩明冷笑著說道。
“林朝輝讓我來的……”王立成急忙說，這句話不是說謊。
“他讓你來幹什麽？”彭浩明基本上確認，此時王立成是耍不出什麽花招了，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凍啤酒，喝了幾口，手裏拿著啤酒罐輕輕的搖晃著，王立成不由又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這一切都被彭浩明看在眼裏。
這時候隻要給他一口啤酒，彭浩明相信他會出賣一切人！
“林朝輝讓我到剛貢，聯係大陸的買家，他對我說，現在情況很糟糕，大陸這邊的渠道萎縮嚴重，如果再不打通就完了，他說很看好我，明哥……你知道的，我也是在別人手下搞口飯吃，我也是硬著頭皮接這個活……”
“少說廢話，說些我想聽的。”彭浩明冷冷的再次打斷他的話。
“這……”王立成一時沒反應過來，彭浩明到底想聽什麽，想了想試探性的說道：“我就……我就找了一些老關係，可是很多老關係都斷了，然後我七拐八彎找到了一個曾經的合作夥伴，他說正好有人需要搞一批貨，要大的然後金盆洗手，我想這時候也沒法挑了，就準備送貨的事兒，誰知道就聽說林朝輝去搞了洛蘇比的地盤……”
“他為什麽要去搞洛蘇比的地盤？”彭浩明問。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也覺得不對勁，他讓我打通大陸的渠道，自己又跑到洛蘇比的地盤上去了，我想……他是不是搞聲東擊西……”王立成的腦子似乎有些開竅了，悻悻的說：“我他媽就是被他利用了！”
“似乎你很不高興……”彭浩明冷笑了一下。
“明哥……你知道的，林朝輝這個人，陰險毒辣，我也是沒有辦法……”王立成倒很會察言觀色，這時候他也大概猜出來了，彭浩明並不想殺自己。
“我看你抱他的大腿還是很爽的樣子嘛。”彭浩明嘴角撇了撇，不屑的說道：“都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
“哪裏哪裏……明哥的救命之恩我哪能忘了，可是……可是……”王立成可是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能說服自己的借口來自圓其說。
“你知不知道那邊的條子現在抓得很緊。”彭浩明突然把話頭岔開。
“嗯？”王立成一下沒反應過來，他意識到彭浩明這句話背後必有深意。
“王立成，我再救你一命，你現在隻要踏進大陸一步，警察就盯死你，你無路可逃。”彭浩明說。
“這……這怎麽說？”王立成瞪大眼睛，他自認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是彭浩明這麽一說，不由心裏打起了鼓。
“你覺得……林朝輝讓你來，真的是為了銷這麽1000萬的貨麽？”彭浩明說道。
“你怎麽知道是1000萬？”王立成失聲叫道，他做夢都想不到，竟然還有外人知情。
“王立成，你特麽被賣了還給人數錢！”彭浩明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明哥……明哥……你要救我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王立成此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了，但是他並沒有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彭浩明心裏暗暗得意，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隻要王立成懷疑林朝輝，那麽一切都好辦了。
“王立成，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呢？”彭浩明賣了個關子。
“我……明哥……”王立成啞口無言。
“你的能力多少你自己清楚，林朝輝也清楚。”彭浩明給了他一點提示。
“你的意思是……林朝輝故意想讓我被大陸警察抓……然後……然後架空黑寡婦……”王立成想了想，隻有這樣才能說通。
“哼哼，王立成，你這個豬腦袋總算是開竅了！”彭浩明鬆下一口氣，隻要把火引到林朝輝那邊，一切都好辦了。
“那……我現在怎麽辦？”王立成急了。
“你現在還想怎麽辦？我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你的貨都過去了……”彭浩明聳了聳肩，表示很難辦。
但王立成看出了彭浩明的意思，很難辦，但是還能辦，趕緊問：“明哥，你再救我一次……”
“我救過你一次，然後你變成別人的棋子差點把我幹掉了，我憑什麽再救你一次？”彭浩明又喝了幾口啤酒，把空啤酒罐捏扁，“當啷”一聲扔到了地板上。
“我……明哥，我也是被逼的，我其實根本就不想，我知道林朝輝想動手的時候就想通知你了，可是晚了……後來聽說你已經……已經沒了……”王立成苦著臉說。
“你這豬腦袋也不想想，林朝輝和我，到底誰對你好！”彭浩明恨恨的說。
這句話讓王立成不由好好的掂量掂量，林朝輝實力的確是比彭浩明強大，但是也很明顯，林朝輝並不看得起自己，在林朝輝眼裏，自己就是個棋子，一旦不需要就會被出賣！但彭浩明就不同了，他來這裏是為了求財，求財就需要有人，而自己至少在現在是彭浩明需要的……
王立成是商人，商人的直覺告訴他，他抱林朝輝的大腿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但如今轉抱彭浩明的大腿，他也不由掂量掂量，畢竟這條大腿還不夠粗，若是林朝輝再派一次殺手，彭浩明的運氣可不一定還會這麽好，若是彭浩明倒了，自己可就不妙了……
“還沒考慮好？”彭浩明似乎看穿了王立成的想法，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彭浩明的腿不夠粗，配不上您成哥啊。”
“不是不是……明哥……你……你再救我一次！我絕對不會出賣你的……”王立成急忙說道，此時誰的大腿更粗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自己命捏在彭浩明手裏。
彭浩明冷笑了一下，站起來，從腰間抽出把尖刀，這一舉動讓裹在睡袋裏本應滿身熱汗的王立成渾身好像掉進了冰窖裏，額頭豆大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
“別緊張，我要殺你早就幹了。”彭浩明看到他恐懼的表情不由好笑，用刀把捆在睡袋上的繩子割斷，解開了睡袋，把他手腳的拘束帶也割斷，給他遞過一罐啤酒。
早已口幹舌燥的王立成接過啤酒急不可耐的打開就往嘴裏灌，頃刻一罐啤酒就喝了個精光，有了冰凍啤酒的滋潤，王立成這才緩過勁來，至少現在命是保住了。
“你的貨在哪兒呢？”彭浩明看他喝完了啤酒，問道。
“已經過去了，聰仔和六子在看著。”王立成說道，但他還留了個心眼，沒有說貨具體的位置。
“哦？他們在等你過去交易？”彭浩明問。
“嗯。”王立成答道。
“你不用過去了，條子已經盯住了……”彭浩明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明哥你的意思，取消交易？”王立成試探性的問。
“取消？那你怎麽和林朝輝交代？”彭浩明冷笑了一下：“交易還是要交易的，但你不要出麵……”
“明哥……那……那怎麽辦？”王立成似乎明白了，彭浩明還需要自己在林朝輝身邊呆著。
“一切你聽我的就好了。”彭浩明不想解釋太多。
事到如今，王立成也沒有多餘的選擇，隻好點點頭：“那我一切聽明哥安排。”
“王立成，你最好明白一點，牆頭草是很容易被幹掉的。”彭浩明看似隨意的一句話，讓王立成冷汗再次冒了出來，看來自己的一舉一動，彭浩明都看在了眼裏。
彭浩明不是看起來這麽簡單，回味過來的王立成腦子終於反應出來了，他怎麽知道貨是1000萬？又怎麽知道警察已經盯上了自己？
但彭浩明並不想解釋，自己也不能多問，現在這種情況，指望林朝輝是不可能的了，隻好任憑彭浩明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