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再見展雲揚
第103章再見展雲揚
溫暖呆住了。
展先生怎麽知道她的事?又怎麽會打電話來要她去診所上班?診所的老板不是孫雨萌嗎?跟展先生又有什麽聯係?
一大串的問題湧上來,溫暖隻覺得大腦成了一團漿糊。
“展先生真是這麽說的?”她不可置信地問。
“何必裝作不知道?”蕭淮眉頭緊鎖,帶著生人勿近的戾氣,堵在門口像一堵牆,警告她,“就算展先生讓你去診所上班,我的條件也不會改,除了上班時間你必須待在蕭家,更不能見程冽!”
已經再沒有餘力去反駁他,溫暖已經被腦海中的信息衝擊到失語。
自從決定放棄展雲揚關門弟子的身份開始,她以為她這輩子都跟展雲揚再沒有半點緣分,可今天展雲揚卻主動打電話來救她。
胸腔裏湧上來酸酸軟軟的情緒,被人一直掛念的感覺讓她有點想哭。
蕭淮看著她呆呆的,對周圍的一切的都沒有反應的模樣,已經到了嘴邊的惡言還是咽了回去。
沒再多說什麽,他退出房間管了房門。
一整個晚上,溫暖都沒有睡好,輾轉反側,欣喜與絕望交織,讓她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人,直到天微微泛白,才囫圇睡了過去。
不過兩個小時,她就從鬧鍾中醒來,洗漱完之後,房間裏已經沒有了西瓜的身影。
不用說,他肯定是被蕭淮帶走訓練了。
莫名的無力感湧上全身,溫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生活似乎走到了盡頭,她養了六年的孩子被蕭淮一句話就可以搶走,她就像一片浮萍,在名為蕭家的大海中漂泊無依。
強打起精神,溫暖打車去了診所。
站在門外,她手腳都有些僵,看著洞開的大門,頗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見到展先生她應該說什麽?
她當年直接消失……很對不起展先生。
“溫暖,你來啦!”
陽光調皮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溫暖抬頭,看到孫雨萌穿著白大褂向她招手,“怎麽站在門口不進來?我爸已經在裏麵等你了。”
溫暖向她走去,一頭霧水地問,“你爸爸?”
孫雨萌抓住她的手,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展雲揚其實是我爸爸,你別怪我不告訴你啊,我成年之後發誓要自己做出一番天地,沒留在老家夥的醫院,自己出來開了個診所,也不想靠我爸爸的名氣招攬病人,所以我的身份誰也沒告訴。”
溫暖驚訝地瞪大眼睛,“可是據我所知,展先生沒有女兒啊。”
“我是跟我媽媽姓,她生我時就去世了,我是我爸爸帶大的,後來我年紀大點了,覺得他這麽單著不是個辦法,就想辦法讓他認識了程冽的小姨,所以他們是後來才結婚的。”孫雨萌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溫暖的衣角,“我們一家人都比較低調,沒把這件事拿去外麵說,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是展雲揚的女兒。”
溫暖已經被這一波波的意外震驚了。
“這麽說,展先生跟程家是連襟關係?”怪不得程冽曾經問她要不要重新做展雲揚的學生,當時她還笑程冽想得美,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層關係。
想到這裏,溫暖輕輕皺眉,眼神複雜地看向孫雨萌。
“雨萌,那……你讓我來診所工作,是因為程冽嗎?”
她還以為孫雨萌是看上了她的能力,原來……是因為程冽打了招呼嗎?
看到她有些失落,孫雨萌無語地往她蓬鬆的頭發上拍了一巴掌,“我們一起工作這麽多天了,你還不知道我嘛!如果你能力不夠,我怎麽可能答應你來工作,我可是比我爸爸還要嚴格的!”
之後扭捏地小聲說,“好吧,程冽確實跟我提過你,但我絕對不會因為他幾句話就把你留下的,我非常佩服你的醫術,你來到診所之後我不知道輕鬆了多少!”
看她古靈精怪,溫暖放鬆了一些,感激地朝她微笑。
自身的價值被承認,沒有比這更讓她愉快的事了。
孫雨萌拉著她進診所,把她推到一個身材高大的醫生前。
展雲揚正在彎腰給病人聽心音,感覺到背後站了人,等聽完心音,摘下聽診器掛在脖頸上,摘下口罩,回過頭吩咐,“是病人家屬嗎,你……”
他頓住,目光在溫暖身上繞了一圈,又看到孫雨萌狂眨眼睛,明悟了這人身份,“溫暖?”
溫暖猛然被推到展雲揚麵前,緊張地不知道說什麽好。
展雲揚今年已經六十歲,身材仍然保持的很好,沒有走樣,更沒有中年發福,隻是醫生到底是個耗費心神的職業,他的頭發已經半白了。
此時他穿著白大褂,脖子裏掛著聽診器,口罩一邊掛在耳朵上垂在臉側。
一雙眼睛已經沒有五年前那麽清澈,有了歲月的痕跡,略顯渾濁,可偏偏犀利到能直刺到她心裏去。
時隔五年,溫暖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麽突然地出現在展雲揚麵前。
她出生自醫學世家,母親和外祖父都是知名醫生,當年她還在學習時,母親要她一定要拜在展雲揚名下,可最後……
“您、您好,展先生,我是溫暖,很高興見到你。”慌亂中,溫暖鞠了一躬。
展雲揚同時也在打量她。
麵前的女人臉上帶著激動的紅暈,栗色的微卷發垂在鎖骨處,跟他想象中的學生一點都不一樣,但又顯得順理成章。
“我記得你。”展雲揚顯得很和藹,笑著看這個曾經差點成為自己關門弟子的學生。
“發什麽呆啊,快叫老師!”
帶著調侃的華麗聲線從腦後傳來,後背被人輕輕推了一把,溫暖有些站立不穩,窘迫地站直了,又向展雲揚鞠了個躬。
偷偷回頭,給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程冽甩了個眼刀。
她看著圍著自己,期待地看著她的一圈人,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隻覺得一股衝動在胸腔裏橫衝直撞,讓她答應,讓她開口,把那個五年前就應該叫出口的稱呼叫出來。
她嗓子發澀,鼻尖發酸,遲疑地叫了一聲,“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