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萬隊長把林南帶回去,還沒有開始審問,便被一群另外身分的人提走,搜光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手機、錢財、銀行卡,包括那柄軟劍。
不僅給他換了副手銬,還給他戴上了腳鐐。帶著他走向牢獄,隻見嚴密的看守所在林南麵前,打開了一道又一道門,最後被押送到一間不足六平方米的關押室。
“老實的呆在這裏,別耍什麽花招,要提訊你的時候自然會有人來通知你!”看守所警員把他推進關押室後,冷冷的說了句話,鎖上鐵門,轉身便走了。
關押室裏就剩下了林南一個人。六平方米的關押室散發著一股難聞刺鼻的味道,是從前麵那個馬桶傳出來,整個關押室裏就放了一張鐵床,一床有著比尿騷味更難聞的黑油被子,一個馬桶,僅此而已。
林南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想象了,他先前之所以如此配合他們,也是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那是因為他有一個國安局的少尉身分。
還有趙老爺子肯定會保他,他認識的大人物不少,絕對不可能出事兒,隻要他們打一個電話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可現在,好像事情很大條,江智明究竟在後麵使了多大力量,找了什麽人?
關押室裏沒有電燈,唯一的光源便是過道裏的燈光,它穿過牆上的一個縫隙射進了關押室裏。
看著關押室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六個血紅大字,林南臉上很平靜,古井無波,可那雙眼睛裏卻是關押室的氣氛一樣,透出一種陰暗的深沉。
“沒想到自己竟被扔到這裏來!”林南把床上的被子扯來蓋在了馬桶上,被子一去,露出了滿是繡的魚網一般的鋼絲。
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保持充沛的體力,冷靜的頭腦,這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自己已經落在了人家的圈套裏。
林南坐在了床上,思考起來,“那個特警從他肚子裏取出來的應該是白粉,明顯的栽贓嫁禍!可在這件事裏,具體情況是什麽?”
林南坐在鐵絲床上,他堅毅的臉龐輪廓完全陷入到房間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部表情,此刻,他的身影凝重得像一尊石像,關押室內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聽到林南指關節一陣脆響,安靜得聽到林南的吸氣呼氣。
他在等,等著陰謀的繼續,等著真相的查明,無論隨後的事情將會有多麽的殘酷。
林南在關押室的破床上坐了足足有六個小時,房間裏那個小小的縫隙外麵已經是一片黑暗了,晚飯的時間最已過去,但好像所有人都忘記了他一樣,在看守所內,沒有人記得給林南送來晚飯。
又坐了半小時左右,遠處傳來一道道鐵門“嘩啦嘩啦”被打開的聲音,還伴隨著由遠而近的皮鞋磨擦地麵的聲音,“踢嗒,踢嗒……”
踢嗒聲響到林南房門前停住了,一陣鑰匙開鎖聲後,門“嘩”地被打開,外麵的光線猛地直射到林南雙眼,不自主的他閉上了眼。
“快起來,有人要提訊你!”
林南睜開眼,看著兩位看守所警員,一胖一瘦。
“來了,終於來了!”林南拖著沉重的腳鐐,發出刺耳的聲音,被兩位警察一左一右押著往前走。
那位胖警察好奇打量了林南幾眼,說道:“看你樣子斯斯文文的,年紀也不是太大,沒想到還是一位毒梟,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剛被抓進來,就送到超高規格的監獄,還真是有福氣。我在這兒幹了十多年了,你這樣的情況你這樣的人,我倒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林南依然麵無表情,從某方麵來說,這胖子警員說的都是真的,不過那卻是在S省。他們說的跟那邊一點關係都沒,全都是中午時分的一場嫁禍。
林南不說話,兩個警察也保持了沉默,隻是那個廋警員時不時給林南來上一腳,嘴裏吼著:“你不能走快點啊,社會渣滓!”在瘦警員準備踢第三腳的時候,林南側過眼,冷盯著他,瘦警員迎上冰冷的眼神,那一腳沒有踢得下去。
“凶什麽凶,呆會有你好受的!”瘦警員那腳沒踢得下去,但嘴裏卻還是不放過,他知道了這裏麵的人,到死之前,沒有一個不少上幾層皮的。
審訊室很快便到了,就在樓下的一間小屋內,從外麵看,審訊室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它隻是在門頭上釘了一塊牌子,牌子上麵粗糙的寫著“審訊室”三個字。兩個威壯的警官接過手,把林南帶了進去。
小屋子裏黑黑的,兩警官徑直把林南按在一張鐵椅子上坐下,手腳都綁在椅子上,把強烈的,可以明顯感覺到灼燒得皮膚生痛的光照燈對準林南的臉,然後站在林南的後麵。
而桌子後麵坐著的兩個警銜不低的警察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林南。
沒有人問話,房間裏的氣氛沉悶而壓抑,給人一種黑雲壓城的感覺。林南也感受到了鐵椅子的堅硬與冰冷,努力的閉著眼,那燈光太強烈!
手筆不小,卻隻是為了林南一個人。
審訊桌後麵的人悠閑的喝了一口茶,動了動嘴唇,開口問道:“姓名?”
“林南!”
“年齡?”
“十九!”
……
按照所謂的程序,毫無新意的問了幾個問題,那人話峰一轉,突地喝道:“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到這裏來嗎?”
“我也正想知道!”林南平靜的答道。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如果不能知道事情真相,就是見了棺材我也不會落淚。”
兩位警官像是被林南的回答所激怒,右邊那位警官“啪!”的拍了一下桌子,聲色俱厲的說道:“還想狡辯,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我們已經切實掌握了你的犯罪證據,人證物證俱在,你不要心存僥幸,妄想有人來救你。
嘴硬隻有死路一條,我看你還是乖乖的認罪,免得白白遭受皮肉之苦!”
“我認什麽罪?有什麽人證和物證?有什麽要交待的?”
“什麽罪?跨越兩省的最年輕的大毒梟,軍火走私商,果真不簡單啊,真有想法,把毒品帶到學校,確實是條不錯的銷售藏匿途徑。
可惜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物證當然是那數量巨大的毒品,人證,你放心,該讓你見的時候,你自然會見到!”
“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那位警官被林南的桀驁不馴所刺ji,猛地捶了下桌子,站起來笑怒著道:“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剛開始都硬撐著,後來還不是乖乖就範!看來不給你點厲害嚐嚐,你是不會說實話了!”
“把你眼睛睜開?聽見沒有?”
林南仍努力閉著,他絲毫不懷疑要是被那燈光照射上五分鍾,眼睛肯定會失明!
“不說是吧?不睜開是嗎?”他向林南後麵的兩個警察遞了遞眼色,他們點了點頭,毫無征兆的,一根電棒搭在了林南所坐的鐵椅子上,電光閃了一下,突如其來的電流讓林南渾身顫抖了起來,電棒剛停,兩人就狠命的把棍子往林南背上、小腹、腿砸去。
一人還抓緊他的頭發,讓光照燈挨著他的臉,使勁掰開他的眼皮。
“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們不能夠動用私刑!”林南嘴角已經吐血,他身體雖然變態,卻也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一係列的電擊、狠打還是讓他受了傷,但他的聲音依然冷靜。
“到了我的地盤,就是我說了算,隻要你認罪,在這張認罪書上簽字,你就不會再遭受這些痛苦,要不然,哼,更厲害的還在後麵。”一張紙被推到了林南麵前。
隻見上麵寫有林南的數條罪狀,販毒、走私軍火赫然在列,可除了這兩樣,竟然還有罪名!
“純屬汙蔑!”林南側過臉,睜開眼,沒有憤怒的喝罵,沒有咬牙切齒的凶狠威脅,沒有歇斯底裏地瘋狂叫罵,卻有著異乎尋常的安靜。
“汙蔑?那這是什麽?”那警官猛地扔下一堆東西在桌子上。
林南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東西,吞了口血,平靜的道:“你能告訴我這些是什麽嗎?”冰冷的語氣像是從萬丈深淵衝天而起,讓人心裏不由打個寒顫,尤其是被林南盯著的右邊那個警官。
“看什麽看,一個罪犯你還敢這麽囂張?”右邊的警官猛地把燈光直射林南的眼睛,同時還說道:“看來你還沒明白現在的處境,給我狠狠的打!”
電擊、棍棒又朝林南身上傾泄而下。
越打左邊那位警官心裏就越驚,這麽多年來,什麽罪犯他沒見過,凶殘的玩命之徒也好,殘暴囂張的也罷,更有自比心冷如血的人物,但是往他麵前這張凳子上一坐,一切都會變得十分可笑。
可是,麵前這個少年卻不一樣,這個外表斯文的少年身上有一種和那些人截然不同的東西,可以說是氣質或者說是情緒,受到如此痛擊,卻一聲不吭,隻是默默的忍受著疼痛,安安靜靜的,卻是讓他從心裏感覺到冷,冰冷!
“年齡不大,但絕對是個好漢,我就喜歡、最喜歡你這樣的好漢,給我下手再重點!”右邊警官笑裏藏刀,再次一把抓住林南的頭發,和燈光近距離接觸。
“你們是在查案,還是在濫用私刑?”
“這樣對你就是為了更好的查案,查出事情的真相,對付你這樣的人,除了用這種方法外,別無他途!”不知道為什麽,聽著林南一點也不慌的聲音,他就覺得不爽,十分的不爽。
劈劈啪啪打了半天,他們沒有聽到一丁點呻喊痛的聲音,暴打在左邊那位警官的暗示下停了下來,審訊室裏又陷入了沉默。
沉默有時也是一種力量,尤其是林南嘴角還露出來一抹嘲笑,不錯,是嘲笑。右邊那位警官就看不慣林南這種自以為是的樣子,又要動以刑罰,卻被左邊那位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