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跑出來的野人
“都怪你,我說使不得使不得,你偏說保證萬無一失,反正,這件事我沒參與,和我沒關係。”
“廖老大,說話講點良心,是你最先提議的,到這時,你就像把責任全部推開。”
“放屁,我那是開玩笑的,是你們非要照著去做……”
一幫剛還要犧牲廖小姐的人,見事不成,立馬推卸起責任,或者說要找一個背黑鍋的,找出來承受老頭子的怒火,幾語不合,有衝動的,竟當場動起了手。
誰也沒看到,飄然出去的廖小姐開著車子沒了蹤影,去的方向不是她爺爺的地方,而是又開上了到上海的高速公路。
而林南和刃三人一路換車狂奔,搶在所有路口被封之前,奔出了上海,林南看著先前從高林揚手裏接過的女孩兒的屍體,輕聲說道:“找個地方,先讓她入土為安吧!”
刃沒問什麽,那個隊長也沒說什麽,隻是把車子駛向了一條土路,林南把她雙眼閉上,“我會給你找個洞天福地,下輩子投胎做個幸福,無憂無慮的人!”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林南算命不行,準確點說算別人的命不行,但好歹跟著神算子學了好幾手,找個風水寶地還是沒問題的。
中途,他找了個有山有水,水是三橫四直,彎曲交流;山是北高南低,順勢而布地方。軟劍挖了一個墳,把那個女孩兒葬在了這個藏風養氣處,說了一番話後,再次啟程,踏上旅途。
三人輾轉了約有五天,才進入了S省境內。一路上驚險無比,三人沒走火車,倒是坐過裝滿死魚的貨車,藏身過散發著蔬菜腐爛味的汽車,闖過一道又一道關口,偶爾還走走山路,混跡在人群當中。
等三人抵達S省境內的時候,形象比流浪漢都還慘,活脫脫的從深山裏跑出來的野人一個。
到了S省,就是到了老爺子的地盤,那是暢通無阻,安全有保障。
林南這個太子爺恨不得喝其血烹其肉的人物逃了出去,就像魚遊了水,鳥飛了天。自然就有人倒黴了,奉命抓捕林南的那人當晚便把手中的人手全部撒了下去,直到東方發白,卻連影子都沒見到過,他也是怒氣衝天,把怒火發泄在手下身上,火是發了,可這差卻不好交。
他惴惴不安的打電話給太子爺,卻被那萬年不變的聲音告知已關機。
聽到這,他倒是長鬆了一口氣,隨後再次下達命令,在各個交通要道,嚴加查看。
隻可惜,他的網撒得太遲了,魚兒早跑了出去。
而太子爺再沒閑心來關心林南到底抓到沒,折磨得怎麽樣了,甚至就是他派到S省查探龍門,打壓龍威公司等一係列事情全都拋在了九天雲外,現在的李澤逸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體健康上。
那天他趕到醫院後,泌尿專科的一個老醫生,檢查了半天,也沒找出具體的原因來,氣得李澤逸再一次發飆,把那醫生罵了個狗血淋頭不說,還動手使用了武力。
身體出了這種毛病,李澤逸也不好拿出來正大光明的說,所以他隻能在暗中尋醫救治,病急亂投醫,就是連“偉哥”那些他也吃了不少,可沒反應就是沒反應。
事情遠遠沒完,而且越來越嚴重,隔了兩天後,在他又從一家私人醫院走出來的時候,他突然覺得小便有些急,連忙走到廁所,解開褲帶撒尿。
雖然很急,卻又覺得有點小便解不出來的味道,李澤逸一用力,就感覺好是疼痛,刺心的痛,好像五髒六腑都在牽扯著痛。
他忙低頭一看,卻看到了血!暗紅的,腥臭的血!
本來應該是尿液,卻變成了尿血,李澤逸不知道怎麽會發生這種情況,他尖聲叫了起來。
李澤逸當然不知道今天的結果早在林南打出那一拳的時候就注定了,那一拳的暗勁,刺到了他的腎,傷人於無形,不留下任何痕跡,在太子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中了招,中招以後仍然不明不白。
原本不該這麽早就爆發的,誰知太子爺好死不活的要對廖小姐施以暴力,廖小姐踢出的一腳更是讓他雪上加霜,到了尿血的程度,就說明李澤逸的兩腎已經腐爛,更是傷及了脆弱的內髒器官。
“怎麽回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會尿血,怎麽這麽痛?”自幼身體健壯,無病無害的李澤逸在廁所裏旁若無人的大喊大叫起來,他想到了廖麗娜踢的那一腳,又想到了林南曾經打的一拳,難道和他們有關係嗎?
兩腰鑽心的痛,連同他尿道也好像被許多尖針亂刺,幾乎痛得他下身都失去了知覺。
倒在地上,滾來滾去,血也在到處飛灑,痛得他腦袋不停撞地,像要撞清醒一點,就在他感覺要昏迷的時候,李澤逸拚命掙紮著打了個電話出去,話還沒說完,就痛得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等李澤逸再次睜開雙眼時,他已經在京城最好的一家醫院的特級病房裏,一堆人圍在他的周圍,個個都是非富即貴之人,而李澤逸則是全身插滿了管子,尤其是兩腰之間的管子還非常特別,床邊一個心電圖還在發出微弱的波紋。
隻是,李澤逸雖然醒了,卻是兩眼無光,眼神渙散,呆癡的看著周圍的人,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趕緊撲到床邊說道:“逸兒,你醒了啊?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逸兒!”又有好幾個人圍上來關切的喊道,李澤逸卻無動於衷。
人群外還有一個威嚴的中年男人,看了眼躺在草上的兒子,問著對麵的醫生:“要是立馬給他換腎,結果會怎樣?”
那醫生小心翼翼的看了這中年男人一眼,組織好話語,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來,“李公子的兩腎已經完全壞死,就算找到合適的腎源,換腎手術成功,以後身體功能也會大大降低。而且……而且他不可能再有生育能力了……還有……”
中年男子的臉容一寸一寸的陰了下去,那醫生抬起頭來看了眼,把後麵的話吞了回去,中年男子把情緒忍了又忍,冷冷的說道:“還有什麽?”
“還有令郎的五髒六腑都已經受損,全身都可能會癱瘓,可能,也許會在病草上躺一輩子……”
中年男子身上散出了殺氣,那醫生不敢再說下去,轉而說道:“李先生,我們會盡力治療,說不定會有什麽奇跡發生!”
“逸兒,怎麽了,你不認識媽嗎?我是你的媽媽啊!”那婦女慌了,高聲嚷了起來,“成棟,你看逸兒是怎麽了?他怎麽不認識我們了?”
“澤逸,認得我嗎?我是你小姨!”眾人又嘰嘰喳喳的問了起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中年男子聽著那些話,看著那副表情,身子不受控製的晃了兩下,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寒聲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這……這……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難道他的腦部受過什麽重大傷害?”醫生也迷糊了起來,忙叫人準備儀器進行檢查。
“砰!”房門被直接撞開,闖進來一個和李澤逸長得異常相似的人,聲音更是冰寒,“我哥怎麽樣了?”
撞門而入的人正是李家養在外麵十六年後才回歸的李澤昊,他兩個跨步衝到病床前,“哥,我是澤昊!你記得嗎?”
興許是雙胞胎兄弟的特殊感應,李澤逸看見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嘴唇竟然張了張,卻是吐字不清,聽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李澤昊站了起來,走到中年男子身邊說道:“爸,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哥的病情怎樣?”
中年男子叫李成棟,也就是他們的父親,他歎了口氣,把剛才醫生的話又說了一遍,李澤昊聽完,一把抓過醫生,直接一巴掌就抽了過去,“要是我哥有什麽三長兩短,你就等著用命來抵!”
“昊兒,不得打人!”李成棟厲聲喝道,李澤昊看了眼他爸,又說了一些狠話來威脅,這才放過醫生,又拔開人群,走到床前,抓住李澤逸的手,問道:“哥,是誰害你成這樣的?”
這一問,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直盯著李澤逸,“是誰敢踢太子爺pi股,不僅踢了pi股,下手如此之狠辣,還把他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誰不把李家放在眼裏?要和李家作對?”
本來漫無目的搖晃著眼睛的李澤逸,聽到這個問題,眼神居然一滯一凝,嘴唇又蠕動起來,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可看那嘴型,還是大概能知道些什麽,李澤昊隨著他的嘴唇蠕動了數次,突地一聲大喝:“廖麗娜!”
“啊!”周圍一片驚呼,“廖麗娜不是逸兒的未婚妻嗎?怎麽可能是她?”
“廖麗娜,她人呢?把她叫過來,逸兒出了事,她作為未婚妻,怎麽看都不來看下!”
“哥,是廖麗娜害的你嗎?”李澤昊輕聲問道。
李澤逸又是一臉的呆癡,在李澤昊問了三遍之後,李澤逸的頭竟然往下點了點,一見這情況,李澤昊奮然起身,“哥,我把那個女人給你抓來!”
說著就往外走,而李成棟卻被這樣的答案困住了,廖家,李家,廖麗娜,逸兒的未婚妻,她怎麽可能會害他,又怎麽害得了?思考著這些問題,也就忽略了朝外麵衝去的李澤昊。
李澤昊剛衝到門口,就刹住了車,但李澤昊的目光卻如刀子一般盯向左邊一人。原來門口出現了兩個人,右邊一位是李澤昊的爺爺李鎮國,左邊一位則是廖麗娜的爺爺廖軍華。
“昊兒,你這是什麽態度,還不快賠禮道歉!”李鎮國嚴厲喝道,隨後又對廖軍華說道:“這孩子野慣了,沒有禮數,還請見諒!”
“沒事,沒事……”廖軍華才走到門口時,就聽到李澤昊的怒吼聲,心裏便是一驚,因為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孫女兒去了哪裏,而等他了解到那些人做的混帳事,他是氣得兩天吃不下飯,狠狠的罵了他們一頓,用了家法,禁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