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相識(二)
無憂抬起了頭,對上了他那雙如星辰般的雙眸,眼淚又禁不住流了下來,“是啊,我傻啊,傻到無可救藥,傻到險些以為自己愛上了兩個人,傻到不知道那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傻到一次次被你蒙在鼓裏,陌桐殤,你滿意了?”
伸手輕輕拭去了她的眼淚,陌桐殤看著哭的這樣難受的無憂,很是心疼,“憂兒,對不起。”
說著,無憂垂眸看了一眼,他的傷口,毒血差不多已經完了,終是放心了些,不由得苦笑,“陌桐殤,這條命,我還你了。”言落,無憂毒氣攻心,昏迷了過去。
“憂兒!”陌桐殤著急,直接封了無憂身上的幾處大穴,阻止毒的延伸。隨便包紮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毒已清完,外傷便不是問題,直接抱起無憂,向屋外跑去。
千蛛液的毒的確無解,況且無憂是毒入肺腑,如今隻有趕回星塵穀找連淩霜。“憂兒,憂兒……”陌桐殤口中一遍又一遍地喚著無憂的名字,他恨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沒有躲過那個飛箭。
連續趕了幾天幾夜,終是趕到了星塵穀。
歐陽遲清看到急匆匆抱著無憂跑來的陌桐殤時,直接驚訝了一番,“殤兒?!你,你。”驚訝到不能言語,明明自己的徒兒已經去世,可如今怎會好好的站在自己麵前?
相比之下,連淩霜隻是一閃而過的驚訝,“這些以後再說,憂兒怎麽了?”
“來不及解釋那麽多了,憂兒中了千蛛液,師娘快救她。”說著,抱著無憂直接去了藥房。
連淩霜直接進入了狀態,有條不紊的準備著各種藥,擺出了一排排銀針,“你們兩個出去,在這兒影響我。”
歐陽遲清把眼神死死盯著無憂的陌桐殤拉了出去,“走走走,別影響你師娘。”
陌桐殤十分不忍地走了出去,坐在了屋外的葡萄架下,雙手扶住了腦袋,微微發顫的身軀卻瞞不住他擔憂的心情。
歐陽遲清在一旁坐了下來,拍了拍陌桐殤的肩膀,“放心,有你師娘在,沒事兒的,話說,你為什麽要假死?連我們都瞞著,你師娘和小無憂可是掉了很多眼淚。”
“不過借機換個身份,好陪在她的身邊,沒有想那麽多。”陌桐殤有些自嘲,“都怪我,憂兒是為了救我,他把我傷口的千蛛液吸了出來,自己卻。”
“糊塗啊,”歐陽遲清歎了口氣,“你平日裏很聰明,一到感情上,怎麽就這樣糊塗?你從來沒有問過她想要什麽,你不過是在自作多情,這次小憂兒要有什麽麻煩,我便不認你這個不孝徒弟了。”歐陽遲清氣憤地甩了甩袖子,唉聲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獨留陌桐殤一人,在那裏靜靜地坐著。
屋內的連淩霜此時有些著急了,看似無憂是中了千蛛液的毒,可真正的症狀卻完全沒有體現出來。都兩個時辰了,解藥也服下了,人中也掐了,可無憂還是沒有絲毫醒過來的跡象。
連淩霜研究了許久,無奈,隻得走出了房門。
“怎麽樣,師娘,憂兒醒了嗎?”陌桐殤很是著急地問,然後小跑進了藥房裏,可當看著那個依舊閉眸像是沉睡一般的人兒時,陌桐殤有些不可思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憂兒。”
歐陽遲清也走了進來,“淩霜,怎麽樣了。”
連淩霜緊蹙著雙眉,眼睛裏滿是疑惑,又有些無奈地說,“憂兒體內不知道有種什麽奇異的力量,已經將毒素清除的差不多了,至於憂兒為何不醒來,我也摸不透,她就像是做了一個繭把自己束縛了起來,至於其中的原因,可能隻有殤兒知道了。”說著,眼神看向了陌桐殤。
歐陽遲清歎了口氣,“造孽啊,”搖了搖頭,背著手走了出去。
連淩霜有些擔憂的看了兩人一眼,隨即也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看著床上的人兒,陌桐殤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憂兒,你醒來,我就給你解釋,不然,你就永遠聽不到了,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隻要你醒過來。”
無憂好像聽到陌桐殤在叫自己,可是,她卻醒不過來,看著周圍的環境,她好像是在一座山上,周圍仙氣繚繞,一眼望不到的台階,無憂不自主的走了上去。
走了許久許久,她看到了一個亭子,亭子裏似是坐著兩個女人,無憂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一青一黃兩個女子在下著圍棋,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坐,”然後繼續下棋。
無憂乖乖坐了下來,打量著兩個仙女似的女人,沒有說話,然後眼神轉移到了他們的棋盤上。
兩人棋風看似溫柔似水,卻步步暗藏殺機,走錯半子,就會滿盤皆輸,都說人生如棋,無憂那麽一瞬間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顆棋子,一直處於被動狀態,有一隻手一直在暗處推動著她。
無憂漸漸入了迷,直到最後兩人打成了平手。“二位前輩是何人?”
兩個女子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般,嘴角輕輕上揚,捂嘴輕笑了兩聲,一揮衣袖,隻見棋盤上空空如也,黑白雙子都各自回到了棋盒裏。“你試試能不能還原剛剛的棋局。做到了,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無憂有些疑惑,可手上卻是動作了起來,左手執黑子,右手執白子,腦海裏回想著剛剛兩人的每一步,漸漸還原著棋局。
過了很久,無憂舒了口氣,看著滿盤的棋,自己應該沒有錯吧,看向了兩個人,“二位前輩請看。”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看著無憂,有些無奈,一揮手,旁邊又出現了一個棋盤,“錯了錯了,繼續吧,何時正確,你才能走。”說著,兩人便化作了一道煙,離開了。
無憂緊皺著眉頭,明明自己沒記錯啊,怎麽會錯了呢?拄著下巴仔細看著自己下的那一盤,拿起了一個黑子,歎了口氣,又重新在旁邊空白的棋盤上下了起來。
就這樣過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夢鏡裏沒有黑夜白天一說,無憂感覺自己明明已經下了好久,可天色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