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守所
“程幽然——”
顧瑤的笑意頓時僵住了，怎麽可能是程幽然？
“不可能！”
袁藝菲的反應比顧瑤還激烈，本來覺得程幽然和她一樣都落選了，而且程幽然比她更丟臉，心裏就平衡了。
這下程幽然沒選上女二，反倒選上了女主角，她脫口而出地問道：“叔叔，你是不是看錯了啊。”
對，看錯了。
顧瑤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除了這個原因，她想不到其他原因。
畢竟程幽然的演技有目共睹，而她剛剛摘下了紫藤花影後的桂冠，年輕一代中沒有誰比她更有賦。
“沒有錯。”
副導還沒話，緊接著孟朗便走了出來，他走到程幽然麵前，疲憊的臉上露出微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程幽然臉色如常地伸出手：“孟導，合作愉快。”
孟朗有些驚訝於她的寵辱不驚，娛樂圈有這份定力的可不多，即便是影帝嚴君澤第一次接演他電影的時候，也是激動得不出來來。
其實程幽然隻是反應慢了半拍ヾ(。￣□￣)ツ。
“我還有事，先走了，過幾我們簽合約。”孟導微微一笑，然後朝著電梯走去，其他的人看也沒看一眼。
也沒有人有意見，畢竟孟朗未發跡的時候就特立獨行，那時還有人他眼高於頂，現在都恭維他特立獨行、不同常人。
眾人或同情或看好戲地望著顧瑤，顧瑤終於忍不住了，他跟著孟朗走上去：“孟導，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會選擇程幽然呢？”
——選擇不如她的程幽然。
孟朗停下了腳步：“你的演技很好，可程幽然就像是從劇本裏走出來，像是烈焰一般的人。”
“我懂了。”
風度讓顧瑤沒有再問下去。
孟朗按下了電梯，隨著電梯門緩緩合上，他的臉也漸漸消失不見，最後電梯完全合上了。
在場的眾人下意識鬆了口氣，沒辦法，即使孟朗沒看她們一眼，她們整個人也是繃著的，哪怕是袁藝菲的背也挺得筆直。
等孟朗走後，程幽然終於才反應過來，努力控製自己不要太興奮，可是嘴角的笑根本藏不住，眉毛都快飛到上去了。
陸子梟就站在她身邊，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提醒：“程幽然，你不要忘了，這是誰的功勞？”
他不介意接受程幽然一個擁抱。
提醒她了！
程幽然感慨地回想這一個星期裏方流雲像帶孩子一樣哄著她背書，幫她在遊戲裏打怪升級，忍不住抱住方流雲，親昵地在她臉上吧唧一聲親了一口。
方流雲無奈地反抱住程幽然，輕輕地搖了搖她：“恭喜你啦。”
陸子梟：…………
他看著方流雲姣好的麵容英俊的臉上目露沉思，是不是該換個助理了？
男的不行。
女的……好像也不太行。
聽到他們的談話，顧瑤回頭望了程幽然一眼，今程幽然一身紅裙顯得格外鮮活，她還奇怪為什麽打扮得如此豔麗。
她低低念了一遍：“劇本裏走出來的人，誰信？”
恐怕早就和孟導商量好了，編出一個理由搪塞她，明麵上公平試戲，實際上是為了讓她成為程幽然的墊腳石。
她是輸給了陸子梟，不是輸給了程幽然。
想到這兒，顧瑤沒坐電梯，直接帶著助理走下了樓梯，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恭喜啊，幽然姐。”
“恭喜恭喜。”
而剩下的幾個女演員則有眼色地祝賀程幽然，袁藝菲也不情不願了聲恭喜。
等下一班電梯到了，一行人進了電梯。
程幽然仍然沉浸在拿到角色的興奮中，進了電梯才想起沒看見高喬，她疑惑地問向陸子梟：“高秘書呢？”
陸子梟沒有回答，隻是輕聲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電梯的門緩緩打開……
撲麵而來的閃光燈晃得程幽然刺眼，忽然陸子梟一把抱住了她，把她護在自己懷裏。
她撞上了男人寬厚的胸膛，感受到男人溫熱的體溫，她下意識掙紮，男人骨節分明的的手抱住了她毛茸茸在懷裏亂竄的腦袋。
“別動。”
陸子梟就這麽抱著她走出了大廈。
他們剛走，記者舉著錄音筆和相機團團把電梯口堵住了，袁藝菲不明所以地看著走遠的程幽然，暗道傻啊，這是多好的曝光機會啊。
她本來在後排，舉重若輕地衝到了前排，她理了理頭發，以最好的姿態麵對，記者微笑：“你們是來采訪我的嗎？”
“是的。”
“麻煩您看著這邊笑一下好嗎？”
“後麵的人別擠，讓我先采訪。”
袁藝菲腦子裏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要紅了，她笑得眉飛色舞，不動聲色地自己衣領拉得更開，露出深深的矽膠事業線。
可是當記者們爭著開口，她的笑容凝聚在了臉上，眼底凝聚著濃濃的震驚，笑得比哭還難看，偏偏她又擠上了前排。
“請問你即將被拘留激不激動開不開心？”
“我想聽聽你對程幽然的看法。”
“能約個專訪嗎，我在看守所那些。”
拘留？看守所？
袁藝菲茫然地抬起頭，正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大廈外停下了一輛警車，幾個藍色製服的警察一臉嚴肅地衝她而來。
警察一來，記者都自覺地退來了一條路，可那快門聲劈裏啪啦比鞭炮還響。
“你好，接到報警你故意傷害，請和我們去警局走一趟。”
為首的警察出示了警徽。
“故意傷害？我隻是潑了她一杯咖啡，她躲開了連輕傷都算不上。”
袁藝菲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麵對警察，她抖著聲音道。
兩個警察相顧一眼，得了，連筆錄都省了。
“你報警了？！”
程幽然被陸子梟護著上了車，上了車，她有心想問陸子梟事情查得怎麽樣了，可車裏還有別人，她也不便開口。
她隻好趴在窗邊，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輛警車幾乎是掐著時間停在了大廈門口，警鈴響了一路，更狠的是，大廈裏還聚集著一堆舉著相機的記者！
陸子梟掛斷了一個電話，他脫下西裝，露出質地精良的白襯衫以及手腕上銀色的表帶，他挑了挑眉，不置可否：“故意傷害構成拘留，有問題嗎？”
他讓人給看守所打了聲招呼，他相信，袁藝菲在看守所裏會有一段終身難忘的回憶。
“沒有任何問題！”
程幽然嘴裏這麽回應，實則偷偷拿出手機搜了一下故意傷害，百科上寫著短則一兩，多則三四月。
陸子梟……是個狼人。
坐在副駕駛的高喬回過頭客氣地：“太太請您放心，法務部的人會代替您去和警方交涉。”
程幽然更不淡定了。
陸氏集團的法務部“聲名在外”，準確來是全球，隻要侵犯了陸氏的合法權益，即使隔著太平洋也會發來一封律師函。
自1951年創立以來從未輸過一場官司，白的能成黑的，黑的能成白的，間接推動了司法改革，她都能想象到新聞標題會寫什麽了。
《三線女星被拘留是為何》、《兩個女人背後的商業戰爭》、《來撕逼嗎？會“坐牢”的那種》。
“程幽然，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提高聲望值。”
陸子梟翻開美國發來的文件，抿了抿唇：“不要再幹出拽女星禮服這種事，懂嗎？”
程幽然臉一紅，原主確實幹過這種事，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顧瑤，當時倆人一起走戛納紅毯。
顧瑤是品牌方盛情邀請，她是經紀人花錢買了個名額，在門口狼狽地折騰了好半才進去。
兩人正好擦肩而過，顧瑤隻是淡淡地了一句“把心思都用在這些地方，不覺得難堪嗎？”
難堪？
對於一個在底層家庭長大、拚死拚活在娛樂圈打拚的人來這根本不算難堪，隻是顧瑤臉上不經意流露的優越感深深刺痛了原主。
她一個沒忍住和顧瑤爭執了起來，吵著吵著就扒拉了人家的禮服，一時間震驚國內，紛紛指責她丟人都丟到國外去了，路人緣降到最低。
陸子梟見她沒話，以為她沒放在心上，他抬頭瞥了眼程幽然，加重了語氣：“否則……。”
程幽然聽到否則這兩字，腦瓜子轉得比陀螺還快，立刻就想到了她的寶貝遊戲。
陸子梟難道要停掉她的卡？！
陸子梟居然要停掉她的卡？！
她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陸子梟，停了卡她還要怎麽當她全服第一氪金大佬？
“你不能停掉我的卡！”
【警告！您的妻子心情值已下降到10】
陸子梟同樣震驚了，手中的文件差點都沒拿穩，程幽然到底是腦補了些什麽東西？他為什麽要停掉她的卡？
他平複心情後，麵無表情地吐出幾個字，扯了扯嘴角：“程幽然，你想多了。”
信你才怪喔。
程幽然看著陸子梟一臉冷漠地著這句話，胸有成竹地道：“想騙我？我又不傻。”
陸子梟挑了挑眉，掏出手機。
過了一會兒，程幽然的手機響了，傳來了一條短信。
【叮咚！您尾號為517的銀行卡賬戶成功轉入5，000，000元人民幣。】
“嗯？我騙人？”
陸子梟上半身一傾，他的臉離程幽然隻有咫尺之遙，他身上淡淡的煙草氣息透過呼吸沾染到了程幽然的鼻尖。
程幽然推了推他的胸膛，沒推動，男人狹長的眼眸一動不動地望著她，大有一副她不回答他就不放的姿態。
唔，陸子梟這個習慣不太好，容易……擦|槍走|火。
“程幽然，你我哪次騙過你？”
程幽然低頭看了看手機，望了眼銀行卡上的餘額，迅速盤算了可以買多少遊戲後，抬頭對上陸子梟漆黑的眼睛，立馬改了口風：“沒有。”
就算有也必須沒有！
陸子梟近距離注視著程幽然，她的眼睛生得好，又大又圓，偏偏收尾收在尖處，兼具嫵媚與清純。
尤其是她專注地望著你時，帶了一分她自己都沒發覺的誘惑，美而不自知，陸子梟的眸光不可避免地暗了暗。
他忽然有吻上去的想法。
不過他很快便壓下這種荒唐可笑的念頭，俯身在她耳邊道，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以後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男人。”
程幽然：…………還能怎麽看？眼|角|膜不用可以捐出去謝謝
話，他便一言不發地退回到了座位上，繼續看才翻開一頁的文件。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冰冷，眉眼的散漫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程幽然從未見過的暴虐。
似乎慢慢與原著裏的陸子梟開始重合，程幽然的直覺告訴她此時的陸子梟很危險，她有眼色地把自己縮成了一隻鴕鳥，一句話也不敢出。
“停車——”
直到男人冷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