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十二章 誰最會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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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你對於房子加女方名字這件事怎麽看？
於白：沒任何看法，想加就加。
女生：真的嗎？你有幾套房子？
於白：一套都沒有。
女生：……
於白去結賬，服務員說六百七十塊。
於白吃了一驚：一盤宮保雞丁，一盤饃就要六百七十塊？你們好意思叫高端牛排自助餐廳？
服務員說：我們真好意思。那位正拿饃蘸湯汁吃，把盤子擦得反光的大齡女士剛剛和另一位大齡女士吃完一桌正宗進口菲力牛排。加起來總價六百七十塊已經是很有安全感的價格了。
於白回頭看女生，她用饃擦宮保雞丁餐盤的手法特別嫻熟，引起於白心中一陣惆悵。
要不是安全感的問題，他還真想跟這個女生處處看，看吃相，挺好養的。
……
“章老師，整個過程就這樣。回去後，我同事找我，問我相親後的感覺怎麽樣。我說像雪碧。同事說你的意思是那個女生像雪碧一樣，給你夏日清涼一口的感覺嗎？我說不是夏日清涼，是透心涼。我問同事對方肯定不滿意吧？同事說還好。我問還好是什麽意思？同事說還好就是還好，對方說匆匆一麵看不清一個人，還想約第二次見麵聊一下安全感的問題。我說不了，再聊下去，我的錢包要不安全了。”
“其實相親失敗倒無所謂，就是這次相親，我好像又多了一個過敏源，可是又找不出來它是什麽。這很煩。爽身粉、花生、花粉、酒精，這幾樣東西我隻要有意回避，現在基本上不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影響。可是這個新的過敏源要是找不到的話，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犯病。這份工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不想再丟了。章老師，你覺得會是什麽呢？”
章本碩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宮保雞丁裏的花生？”
於白搖頭：“隻要沒吃花生，就是埋在花生堆裏，我也不會過敏。”
章本碩：“餐廳邊上有花？”
於白：“沒有。”
章本碩：“去之前喝了酒？”
於白：“也沒有。”
章本碩：“女生身上擦了嬰兒用的爽身粉？”
於白：“她臉上倒是擦了幾斤粉，但不是爽身粉。”
暫時陷入僵局，章本碩看電腦，重新審視於白的相親經曆。
章本碩說：“我們先做個假設吧。如果過敏源不是物質，隻是單純對話的話，會怎樣？”
於白問：“怎麽做？”
章本碩：“很簡單，我說一些話。看看你有什麽反應，一個個排除過來，就像醫院的過敏源檢測。”
於白坐直了，繃了繃臉，法令紋更深了，說：“來吧。”
章本碩說：“我的第一章心理總共有一百五十六名正式谘詢師，三百七十二名學員，我個人資產沒有詳細統計過，如果把股份全部轉成現金的話，大概可以買一幢樓吧。因為女朋友一直有做鬼屋生意的打算，所以一直沒買新房，就怕被她糟蹋。我說完了，你有什麽感覺？”
於白說：“沒感覺。”
章本碩：“我長得挺帥的，陽光男科醫院曾想找我做代言人，我沒答應。大學裏我成績還不錯，老師說你人長這麽帥，成績還這麽好，你這是在犯罪！我說完了，你有什麽感覺？”
於白說：“沒感覺。”
章本碩沉思很久，說：“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章本碩走出辦公室，走到休息室，一堆谘詢師在這裏交流學習，其實就是聊八卦吃零食。
章本碩看了一圈，問：“誰最會裝逼？”
大家一起扭頭看李臨。
李臨說：“我哪有！”
章本碩問：“李臨怎麽裝的？”
大家異口同聲：“他動不動就說我好朋友是章本碩。他想蹭你熱度，章老師。”
章本碩很滿意，拉過李臨，進自己辦公室，指著於白，跟李臨說：“裝一個。”
李臨很為難，“現在？”
章本碩點頭：“現在。”
李臨說：“好吧。人長得帥真特麽煩，女同事老纏著我，要我說章老師大學裏的感情史，煩死了。”
於白：“啊嚏！”
章本碩眼睛一亮，請李臨出去，說下次要裝的時候再叫你啊。
章本碩把門關上，坐下來，對於白說：“你這種症狀極其罕見，不過可以基本確定了。”
於白：“是什麽？”
章本碩：“裝逼過敏症。”
於白想了想，恍然大悟，難怪那個女生一說車，一說房，自己就打噴嚏。
剛才那個谘詢師也是一樣。
隻有章老師不一樣。因為章老師是真有錢，真的帥。
不是裝，甚至有點小謙虛。
“章老師，我還有救嗎？酒可以不喝，花生可以不吃，可裝逼這種事，別人要裝，我也逃不了啊！”於白很慌，自己的新工作剛穩定下來，難道也要毀在自己的過敏症上嗎？
“這個你倒不需要太擔心。其實就跟你身體上的過敏一樣，適當暴露在微生物、花粉、狗毛環境下的孩子，成年後反而很難患過敏症，比起那些在無菌環境中長大的孩子，那些從小在泥巴裏摸爬滾打長大的孩子免疫機能發展得更好。”
“過度的保護，反而會阻礙你自身防護機能的發展。你媽媽是不是經常勸你要低調，做人要謙虛，不要做出一點成績就翹尾巴？”
於白說：“章老師，你怎麽知道？我有次數學考及格了，回家拿給我媽看，我媽就這樣教育我。所以我從小就怕自己鋒芒畢露，八格牙露，一朝壓不住自己的驚人天賦，一鳴驚人天下知，後來才知道我想多了。那我現在要怎麽做呢？”
章本碩說：“不用刻意回避就好了，習慣成自然。你打完噴嚏，鼻子不難受吧？”
於白：“不難受，還挺爽的。”
章本碩：“那就好。”
於白來谘詢，結果發現隻是個小問題，美滋滋地準備走人，法令紋都淡了一點。
章本碩叫住他，問他一個問題：“那個，你自己裝的時候，會打噴嚏嗎？”
於白愣了下，仔細回想了一下，說：“我沒怎麽裝過，不知道。”
章本碩說：“要是有的，下回谘詢的時候告訴我。”
於白說：“好的。”
於白出去的時候，經過休息室，正聽到剛才進來說自己長得帥那個谘詢師說話。
“唉，即便是本碩這樣的高級谘詢師，有時候碰上棘手的難題，也需要我的幫助啊。”李臨說。
啊啊啊啊嚏！
於白揉揉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