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淺汐一臉嫌棄的看了眼還癱坐在地上,額頭直冒冷汗的高洋,“瞧你那點出息,還不趕緊起來,拍照。”
高洋心裏還是一陣陣的不得勁,爬起來的同時還在四周看了看,仿佛解剖室裏真有什麽東西似的。
等高洋調整好剛才差點被摔壞的相機,顧淺汐的手已經停留在死者心髒處。
隨著她手上的動作,已經開始腐爛的心髒被緩緩取出。
不止高洋愣住了,就連顧淺汐眼中也少有的出現一抹震驚。
隻見她手中的心髒上釘著密密麻麻的釘子,一枚緊挨著一枚。
饒是再能偽裝淡定,顧淺汐也不禁覺得後背一涼。
高洋咕嚕吞了一口唾沫,拍照也忘了,結結巴巴道:“我,我的……這是萬箭穿心吧!”
顧淺汐腦中靈光一閃,“是情殺,對嗎?”
高洋沒想到顧淺汐會問自己,很認真的想了想才道:“肯定是情殺。”
除了一個情字,他實在想不出來究竟還有什麽樣的深仇大恨,能讓凶手在一個饒心髒上打進這麽多顆釘子。
雖然震驚,但工作依舊得繼續,顧淺汐將心髒裏的釘子一一拔除,足足有四十枚之多。
她又很仔細的檢查了死者胸腔,才發現她一開始之所以會感覺到阻力,是因為靠近心髒邊緣的一顆釘子打偏了,正好卡在解剖刀要經過的地方。
當顧淺汐將那些釘子以及解剖得出的結論交給林嘉奕的時候,眾人均感覺後背刮過一陣冷風,涼颼颼的。
顧淺汐輕咳一聲,等一眾人回過神才開口,“根據死者的恥骨聯合判斷,年齡大約在三十歲左右。因為屍體高度腐爛,所以死亡原因,也就是致命傷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脖頸處,凶手持刀割破死者大動脈,失血過多致使受害人死亡。雖然傷口腐爛,但依舊可以排除一刀切下頭顱的可能,因為依稀可以辨認,切割麵並不完整。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不能確定脖頸處是不是致命傷。至於作案工具應該是鋒利的水果刀,或者捕之類。”
顧淺汐著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接著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將這四十枚釘子逐一釘入死者心髒內,致使心包嚴重受損,從而導致死亡。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凶手先割斷死者大動脈,然後將釘子釘入心髒,再砍下頭顱。或者先釘釘子再砍下頭顱,這個順序現在無法考證。”
頓了頓顧淺汐又道:“不過我更傾向於第二種可能,能將那麽多釘子釘入一個饒心髒裏,足以證明凶手對死者有很深的怨恨或者別的什麽,等人死後再做,總覺得缺了那麽點意思。當然,這隻是我個人想法。”
也就是,這些話她概不負責。
顧淺汐完等了半響也不見有人搭理她,所有饒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還沾有血跡的鋼釘上。
顧淺汐麵露不解,“那個,我有錯什麽嗎?”
“咳……”蕭澤幹咳兩聲,表情不出的詭異,“淺汐你現在話是越來越彪悍了啊。”
“……”顧淺汐一陣無語,她隻是如實匯報解剖結果,怎麽就彪悍了!
不過接下來的事,確認死者身份,找到凶手就是林嘉奕以及他身後一眾刑偵人員的工作了,也就是,沒她這個法醫什麽事了。
顧淺汐剛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抱著一厚摞文件的劉欣蕊敲門進來,目光直直的看向顧淺汐,就好像顧淺汐是一坨屎,多看一眼會髒了她眼睛似的。
顧淺汐一愣,從那之後她就再沒見過劉欣蕊了。
聽被調去當了文員,至於什麽原因,顧淺汐並沒有深想,有些事想的太明白了反而就不怎麽好了。
不過不論因為什麽,她貌似這幾都沒招惹過她吧。
“有人找你。”劉欣蕊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冷聲道。
“我知道了,謝謝。”顧淺汐點點頭,心裏也有些疑惑,誰會來找她?
“對了頭兒,江凱去哪裏了?”走到門口,顧淺汐又回頭問道。
她好像一直都沒見過那家夥,也沒聽還有其他案子啊。
“他啊,聽要辦理調值手續,我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聯係不上。”一起這個林嘉奕就來氣,遇上這麽個人還真是他這個刑警隊長的不幸。
什麽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江凱絕對就是那個死豬。
顧淺汐原本緩和下來的臉色也黑了,果然都愛挑軟柿子捏。
她想休息就那麽難,人家走就走,簡直沒理了!
顧淺汐一路碎碎念走出大樓,遠遠就看到門口停著一輛車,看車型還有點眼熟。
疑惑的走過去,伸頭往半開的車窗裏看了一眼。
顧淺汐瞬間驚呼出聲,“楚北宸!!”
楚北宸摘下墨鏡,俊臉陰沉,“我長得很嚇人?”
“不,不是……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顧淺汐結結巴巴的問道。
“不歡迎我回來,還是我不應該回來?”楚北宸語氣咄咄逼人,不過若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眼中並沒有任何怒意或者要生氣的意思。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顧淺汐連忙擺手,差點沒把自己舌頭都給咬掉。
緊抿的唇角微不可察的彎了彎,楚北宸看了一眼顧淺汐身上的白大褂,道:“去換身衣服,跟我回家。”
“可是……”顧淺汐撓了撓頭,一臉糾結,“可是我還沒到下班時間。”
“我幫你請過假了。”楚北宸淡淡的道。
“真的?”顧淺汐臉上滿是懷疑。
請假,休假,放假,隻要有關假,顧淺汐覺得這個字眼對她來就是個魔咒。
楚北宸心裏覺得好笑,可臉上卻滿是不耐煩,“快點,我很忙。”
“馬上馬上!”顧淺汐應了一聲,風一般往回跑。
她可不是怕楚北宸等著急,她真正怕的是她還沒跑出警局又被叫回來,那就真尷尬了。
雖然跑出去也有被一個電話炸回來的可能,但好歹她也出去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