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可望而不可即
四目相對,一雙美目被淚水模糊,而另一雙布滿血絲的眼底,是翻湧著的濃濃情愫。
有的人,哪怕隻是一眼,也足夠讓你淪陷。
想要為她拚命,想要為她變的更加優秀,變成更好的人。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她啊。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淪陷了,為她著迷,不可自拔。
她就像最毒的罌粟一般,想戒都戒不掉。
她的眉眼,她的一顰一笑就像有魔力一樣,深深的刻進了他的腦子裏,心裏。
他想盡辦法忘記,但是,他發現他做不到。
他可以戒掉煙戒掉酒,但是卻不能不喜歡她,越是想忘記,就越是為她著迷。
當刑警,是他的夢想,但是從遇見她開始,那就不僅僅是夢想,還是一種執念。
有那麽一段時間,他甚至很變態的希望能多一點案子。因為隻有那樣,她才不會一直待在法醫室,她才會多次出現在辦公大樓,而他,也能在某個角落裏,靜靜的看著她。
那一刻,幸福而又滿足。
可是,從一開始他就清楚,他配不上她。
她是顧家大姐,未來的楚家少夫人。
而他,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普普通通的人罷了,他有什麽資格站在她身邊,他拿什麽去和楚北宸那樣的人爭。
所以,他不敢告訴她,她一直默默關注著她,默默的守在她身邊。
偷偷的,喜歡著她……
“我希望,好想你能活下來。”顧淺汐擦掉眼淚,可同樣也清楚,她在強人所難。
“對不起…我不能…”宋前咬著牙,強忍痛苦。
他也想活下來啊,好好活著,他好不容易才離她近了那麽一點點。
真的,他真的努力了好久。
可是現在,她真的離他很近,可他卻不能在靠近她,因為他會害了她。
他好難受,渾身鑽心的疼,身體裏麵像是鑽進了無數隻螞蟻,它們在咬他的肉,喝他的血,一點點啃食摧毀他的意識,讓他忍不住想要攻擊身邊的人……
不,怎麽可以!
他怎麽可以傷害她。
他不能!
掌心的手被猛地抽回,顧淺汐呆呆的望著空聊手心,想開口,但喉嚨裏就像卡了根刺似的,吞不下去,又摳不上來,不出的難受。
“你快走…離開這裏…”宋前咬著牙,渾身燥熱難耐,又像是被置於冰窟,冷的骨頭都疼。
他真的好想一頭撞死,那樣就解脫了。
可是,他也好想再看她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
他不記得有多長時間,她沒離他這麽近了。
好像……除鄰一次見麵,她距離他,一直都格外遙遠。
可望而不可即……
顧淺汐呆呆的站了片刻,轉身離開。
而她身後,一滴清澈的淚水順著宋前的眼角滑下,打濕了枕頭,也濕了那顆絕望的心。
顧淺汐出去後,直接鑽進車裏,程翼快步跟了上來。
那雙冷如利劍的眼底,藏著一抹微不可察的緊張。
顧淺汐閉著眼睛,想要摒除那一聲聲痛苦的嘶吼。
可是,不能……
那些聲音是那麽清晰,如同利劍一般,紮的人心髒生疼。
“我能做些什麽?”顧淺汐低聲呢喃,也不知道在問程翼,還是在問她自己。
程翼並沒有回答,默不作聲發動車子。
或許,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經曆過暴亂的路,真的格外難走,所以車開的很慢,和蝸牛爬行幾乎沒什麽區別。
而之所以開車,不選擇步行,也不過是這樣比較安全而已。
顧淺汐頭靠在座椅上,將自己放空。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這麽無能為力過,甚至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而且,該死的!
她又想吐了。
車忽然停了下來,顧淺汐睜開眼睛:
“怎麽了?”
程翼沉默著,幾秒鍾後才道:
“你聽,有沒有什麽聲音?”
在他沒提醒前,顧淺汐是真沒聽到有什麽聲音,但刻意去聽的時候,她好像真的聽到有聲音了。
好像是低低的抽泣聲,但裏麵又夾雜著痛苦和壓抑。
程翼將車窗降下來一點,閉上眼睛努力辨別聲音來源。
然後,就見他忽然打開了車門。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顧淺汐著實緊張了一把。
剛要跟著下車,但程翼已經把車門關上了,並囑咐她待在裏麵不要出來。
顧淺汐真的沒有下去,她膽怕事也罷,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也好,她是真打消了下去的念頭。
一個連自保都做不到的人,她有什麽資格保護其他人。
看著程翼從腰間掏出槍,一步步走向對麵的雜草叢。
那一刻,顧淺汐忽然意識到,她真的太弱了。
這些年,她雖然也很努力,做的比一些人確實要優秀一點,但在生死麵前,她弱的如同一隻隨時能被踩死的螞蟻。
程翼慢慢走進大片半人高的雜草堆裏,然後就停下來了。
從顧淺汐的方向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他高大修長的背影。
咬咬牙,好奇總是容易害死貓。
確定四周相對安全後,顧淺汐還是輕輕的把車門打開了。
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從他們在村口遇襲後,她就發現,那些被感染的人,聽力似乎要敏銳的多。
所以,她可不想,一下車就大搖大擺的,成為有可能躲在暗處的人攻擊的目標。
一步步慢慢挪到程翼身後,顧淺汐聲音壓的低低的:
“什麽情況?”
程翼猛地轉過頭,伸出長臂將她護到身後。
那一瞬間,顧淺汐從他眼中看到了明顯的緊張。
不禁愣了愣,他這反應,似乎有點太強烈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他眼中的情緒很奇怪。
明明是緊張到有些失態,但是,又不像是男女之間的那種緊張,因為作為一名貨真價實的女性,她對那方麵的感覺,還是很敏感的。
所以,她可以肯定,程翼緊張她,沒有半點私情。
但是,又不像是同事之間那種單純的緊張。
總之,就是感覺怪怪的。
就像……就像她是一件易碎的國寶文物一樣。
哪怕是碰了一角,傷了一點,他就沒辦法跟誰交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