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不是要救她
“不去。”季穆遠一屁.股坐沙發上,死強死強的。
楚北宸看向鳳衍。
後者氣哼哼的別開臉。
楚北宸像是被死到了,忽然笑了聲。
“都不去?”他聲音幽幽的。
季穆遠和鳳衍對視一眼,都有點慫。
季穆遠表麵還比較淡定,但要忽略他微傾,下意識想要逃離楚北宸的身體。
“不去就是不去,要救你自己救!”鳳衍梗著脖子,像是為了壯膽聲音不自覺拔高。
他才不要去救那個特能裝的虛偽女人。
“你點聲兒!”季穆遠瞪他一眼。
那麽大聲是想把顧淺汐喊過來嘛!
“我不是要救她。”楚北宸靠著椅背,揉了揉額角,“你們不了解汐兒。”
季穆遠和鳳衍大眼瞪眼,這又關顧淺汐什麽事。
“她並不是一個善良到雞都不敢殺的人,但是對顧雪沫,她總是會多些寬容。從開始到現在,顧雪沫做了多少傷害她的事,她比我們清楚。我也曾不止一次過顧雪沫交給她處理。可是,她從來沒有動手。我過她並不是個過度善良的人,如果這次不是因為王阿姨,她可能會一直放任…而她之所以一再忍讓,不過是因為她爸…手心手背都是肉,顧雲鶴終究是疼愛在意顧雪沫的。因為她父親在意,所以她可以忽略自己的委屈。”
其他兩人麵麵相覷,他們沒想那麽多。
“如果讓汐兒知道她最在意的父親是被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親手害死的,我怕她會受不了。尤其,她現在的身體狀態…”楚北宸的聲音低低的,“我…很怕…”
顧雲鶴是顧淺汐的父親,可他同樣也是顧雪沫的。
妹妹害死父親,不是誰都可以承受的。
就算病死,就算被仇人,陌生人所害,也好過疼愛在意的親生女兒。
他一直都沒忘記,當初她拿著花瓶質問顧雪沫時眼底的瘋狂。
當初隻是猜測,她就已經失控,如果事實擺在眼前…
什麽後果,他不敢想。
楚北宸沒再開口,他是真的怕。
她了無生氣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真的會瘋。
這個孩子,是意外,他根本就沒想到他會來的那麽快。
他真的沒想過這麽早要孩子,甚至他還想過這輩子就這樣,和她兩個人,就這樣就很好。
就算想要孩子,也不急於這兩三年,畢竟他們都還年輕。
至少等她養好身體後,再考慮要不要孩子。
可事實就是這麽猝不及防。
剛得知她懷孕,初為人父的喜悅後,更多的是慌張。
他是真的怕,怕死了。
鳳衍和季穆遠都愣愣的。
他們真的沒想到楚北宸會跟他們解釋,更沒想到怕這種字眼會從他嘴裏出來。
季穆遠蹭一下站起來,“我現在就去。”
顧淺汐和警局裏的人太熟了,而且如果開庭,她肯定會去,到時候……
季穆遠也有點不敢想了。
“等等。”楚北宸叫住他,“我記得幫顧雪沫拋屍的是麻三手底下的人,把他推出去,到時候讓他上法庭,麻三就不要讓他再出現,知道的太多。”
季穆遠點點頭,有些遲疑,“那顧雪沫那裏…”
讓她改口供,他是威脅還是利誘?
楚北宸明白他的意思,“一個人兩個人,都是死刑,她逃不掉,隨你。”
季穆遠大步流星走了。
楚北宸也準備回臥室。
鳳衍叫住他,“那…以後都不告訴嫂子嗎?”
楚北宸垂眸,想了想,“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她,她有知情的權利。”
更何況她早就有所猜疑,隻是苦於沒有證據,怎麽可能瞞一輩子。
他現在隻有滿心滿眼的懊悔,當初她因為父親的忽然離世受了那麽大的打擊,又懷疑顧雲鶴的死因。
可他…竟然因為她忽然的疏離,因為她的冷淡一再對她置氣,最後鬧著鬧著竟然還跑去幫著顧雪沫氣她。
現在想想,簡直幼稚至極,也可笑至極。
人啊,終究是貪婪的。
當初在臨靳縣的時候,她會依賴他,也會靠近他。
回江城後,她一刻意疏離,他就受不了了。
或許,他於她,終究是自卑的。
他明明可以死皮賴臉的纏著她。
可隻要江凱在她身邊,他就躊躇了,猶豫了,不敢了。
怕她不需要他,怕她煩他。
可越是告誡自己少靠近他們,心裏越是酸的不校
於是,他時不時抽瘋似的跑去她麵前蹦躂。就像個醜一樣,把他自己氣得不行,當時也一定惹得她很難過。
想想,從他回江城和她結婚,哪不是那樣,把自己放醋缸裏酸的咬牙切齒,還要裝腔作勢。
想著想著,就有點想遠了。
楚北宸看著床上熟睡的人兒,臉因為酣睡微微泛紅,唇角就不自覺揚起了。
起來,他酸的又何止是這一兩年。
從表白被拒絕,他落荒而逃,哪不是在酸。
拿著她的照片一邊思念,一邊惡狠狠的詛咒他們分手。
甚至他還把她和江凱的合照剪開,把江凱扔進了馬桶裏。
看著照片被水流衝走,想著他即將要去的地方,就覺得暢快無比。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過要做點什麽,他當時手裏有人力,也有權利。
可是,一想到他的丫頭,一直追著他叫哥哥的丫頭會討厭他,他就不敢了。
回江城後,她在他身邊,他很開心,真的很開心。隻是一想到她和他待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還想著另一個男人,他就嫉妒的發瘋。
所以他越來越陰晴不定,她也會刻意避著他。
那時候,他們住在一起,卻三兩才會上一句話,甚至更長,大多數也會不歡而散。
現在想想,一個連表白都不敢的人,也是他活該。
楚北宸輕輕爬上床。
顧淺汐皺了下眉頭,像是感覺到有熱源靠近,主動蹭了過去,在他懷裏縮成一團兒。
楚北宸看著她熟睡都無比熟練的動作,笑了。
他的乖乖。
顧淺汐是被楚北宸叫醒的,好像已經黑了,房間裏也黑黑的。
但她真的不想起啊。
楚北宸也不舍得叫醒她,但晚飯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