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臉疼
對,回鎮上,她也要冒很大的風險,可她至少爭取過。
雖然是個小醫院,但好歹有專業醫生。
顧淺汐也不知道她的選擇是對是錯,她真的不知道。
眼淚不知不覺就衝了出來,她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
紀景岩怒氣衝衝的臉上忽然就有了絲頹敗之色:“別哭了,賭贏了還哭。”
顧淺汐吸吸鼻子,好不容易才動了下手腕:“你不是說我不能用藥嗎?”
“那是葡萄糖。”紀景岩沒好氣的說道。
顧淺汐其實知道那是葡萄糖,她又沒眼瞎。
隻是剛才那人臉上的表情,讓她下意識的找了個話題。
至於她在躲什麽,她也不知道。
“我真佩服你。”尚林提著兩個保溫盒進來,紀景岩伸手接過來,還不忘譏諷她:“一點被綁架者的自覺都沒有,跟綁架犯賭愛心,也虧得你做的出來。”
尚林沉默,臉忽然有點疼怎麽回事?
顧淺汐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她哪裏來的自信?
她根本就沒一點信心,不過是走投無路,魚死網破罷了。
紀景岩把她扶起來,嘴裏還在嘀咕:“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就算你跑回來了又怎麽樣。還不是在我手裏,我不讓你好好生下孩子,你還能生的下來啊。”
顧淺汐忽然就有點不合時宜的想笑了,這人憨憨的怎麽還有點可愛。
尚林也像是不忍直視似的,把頭轉一邊去了。
隻有他一個還很不自覺,打開食盒:“自己吃?”
顧淺汐點點頭,她又沒殘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紀景岩讓人覺得好相處,還是怎麽的,顧淺汐忽然就想問問劉鬱寧的情況。
可能是真的有點病糊塗了,剛有這個想法她就問了。
紀景岩又把眼鏡戴上了,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想見他。”
顧淺汐搖搖頭,她隻想確認一下他是不是還活著而已。
她救不了自己,更救不了他。隻是希望楚北宸找到這裏之前,他們還有命在。
“放心,還有口氣。”紀景岩哼了聲:“我還不屑弄死他。”
顧淺汐勉強笑了笑:“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什麽?”紀景岩下意識問道。
顧淺汐看看他和尚林,又看看自己:“你沒發現什麽不一樣嗎?”
“你想說什…”話到嘴邊紀景岩就頓住了,他也不是笨蛋,顧淺汐都暗示的那麽明顯了:“你生病了,我和尚林都沒有。”
“對。”顧淺汐聳聳肩:“根本不是什麽鬧鬼,隻是我體質比你倆差而已。”
同樣的道理,她又去問過老村長,那些生病的孩子也都差不多。有的會,有的不會。
她注意看過那家院子。主屋還好,尤其是廚房,廚房位置不對,根本照不到太陽,又因為水井在旁邊,廚房裏的溫度一直都比較低。
外麵熱,裏麵冷,一冷一熱那些抵抗力低下的人,不感冒發燒才怪了。
至於他們一家人,顧淺汐敢說,肯定也是經常生病。隻是生病的頻率沒村裏孩子那麽密集。
畢竟他們一家人要天天燒火吃飯,通風換氣。
“那哭聲又怎麽解釋?”紀景岩若有所思的問道。
“哭聲…”顧淺汐沉默了幾秒:“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死在水井裏的孩子。”
“是那個孩子在哭?”紀景岩想了想:“不可能吧,時間對不上。再說,他為什麽不回家,要待在那裏哭。”
這次三個人都沉默了,顧淺汐迷迷糊糊的:“也許是,也許不是。”
病房裏陷入一片死寂。
“景岩。”尚林忽然輕輕叫了聲:“我覺得,她可能知道了些什麽。”
紀景岩挑眉,看向已經沉沉睡過去的顧淺汐,兀自笑了聲。
“我們要不要用點手段…”他敢肯定,顧淺汐知道的絕對比她說的要多。
“不用。”紀景岩忽然打斷他:“她想藏就讓她藏著吧。”
“你不是…”尚林臉色有些難看:“你不是最想知道…”
“噓——”紀景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先出去吧。”
尚林一臉不讚同,但僵持幾秒後,還是敗下陣來。
走到門口他又道:“景岩,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她畢竟是楚北宸的女人,我希望你可別再因為一時心軟把她送回人家身邊了。後果…我們承擔不起。”
垂在身側的指節忽然哢嚓一向,紀景岩盯著門口的眼底陡然升起兩團火焰,仿佛要將其燒穿。
等他再看向顧淺汐的時候,那雙本就難測的眼中似乎又多了些不一樣的情緒。
顧淺汐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是睡的渾身骨頭酸疼。
不過作為半個醫生,她還是感覺到了感冒在好轉。
以她現在糟糕的處境來說,好歹還能算個好消息。
在醫院待了三天,顧淺汐原本以為她就這樣一直待下去了。她也希望就這樣帶著。
隻是,在第三天下午,紀景岩卻忽然說要帶她出院。
顧淺汐內心是很抗拒的。
但是她別無選擇,隻能盡量保持情緒穩定。
她也沒問,他要帶她去哪裏。就那麽一直沉默著,沉默著上車,沉默著看著車子穿梭在獨屬於南方的小巷裏。
車子最終在停在一處古色古香的院子裏。
顧淺汐有些驚訝,他們來的時候那麽低調。
現在的這處四合院跟他們剛來時住的地方,顯然不是一個檔次。
紀景岩把她帶到一間房裏,淡聲:“你住這裏,裏麵有洗手間,不要到處亂跑。”
顧淺汐沉默,她倒是也想跑。
紀景岩很快就走了,不過她門口多了兩個大漢。
顧淺汐打量著周圍環境,先不說別的,光是那張大床看起來就很柔軟的樣子。
喝了杯水,顧淺汐也是累的不行,躺床上就睡了。
以前在老宅的時候,她睡眠質量很差。有時候一夜要跑十來趟洗手間。那段時間她睡不好,楚北宸也陪著她熬夜。
現在倒好了,顛沛流離的,別說睡不好了。隻要有張床她就很滿足了。
等她睡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外麵的人像是知道她醒了,很快就有人把飯菜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