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入紫雲鎮

  午後的陽光灑在紫雲鎮的大道上，溫暖而閑適。街道兩邊零散地開著幾間商鋪，顧客稀少。不遠處，隱約可以聽到幾聲懶散的叫賣。時不時，伴隨著兩聲犬吠。


  街道上，迎麵而來，走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他頭上戴著一頂遮陽草帽，穿著一身破舊的布衣。腰間別著一把鐫刻著金絲的寶劍，身後背著一個打了補丁的包裹。看樣子，像極了落魄的江湖中人。


  這少年走到茶館外，將布包重重放在門口的木椅上，向裏麵喊了一聲：“二，上茶。”


  晌久，沒有回應。他看了看頭頂的豔陽，聲音又急促了很多：“二，二”


  “來啦，來啦。”從裏麵，跑出來一個裹著頭巾的男人。“客官，看您這樣子，是剛到紫雲鎮吧。沿途奔波，進來喝兩碗。”


  少年也不客氣，跟著二就進了店中。這店與其是茶館，不如是一個臨時搭起的茶棚。頭上的木梁隨著進來的腳步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點點木屑從頭頂緩緩飄下。少年挑了一個靠裏的位置坐下，抱著包，打量了一遍這店內的裝飾。


  “您喝點什麽？”


  “兩碗粗茶，解渴就行。”


  “好嘞，齊山綠茶兩碗。”二向裏麵喊了一聲，接著，又轉身向少年道：“客官，咱紫雲鎮坐落在齊山腳下，最有名的，便數這綠茶。長年受雨露浸潤，這茶呀，又甘又甜。”


  少年輕扶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眼中卻露出了一絲不屑。“我是個什麽地方，隻不過是山腳下的一個城罷了。”


  “客官，您這話的意思是？”


  “剛剛進城，被門口的護衛從頭搜到了腳，連包裏的物品都要一一過目。我還以為到了子腳下，連姓名身世都要過問咧。”


  聽到這，二賠笑道：“客官，您可別生氣。咱這不過就是一個縣城。不過，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嘛。”


  這話，倒激起了少年的興趣。他把包從身上拿開，抬頭看向二：“你倒，怎麽個特殊時期？”


  “特殊時期，這特殊時期嘛，就是”二麵露一絲難色，支支吾吾，三句兩句也沒清。少年不耐煩了，湊上身去：“這有什麽不好的，是城中進了強盜，丟了寶貝，還是城主的閨女被賊人拐了去”


  “噓，噓，聲些。”二連忙捂住少年的嘴，將頭湊過去，悄聲道：“萬萬不可大聲談論此事。”看四周無人，他才將手拿下，搬了把椅子，坐在少年麵前，聲道：“真被少俠猜對了，近日，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名刺客，深夜闖入城主府中，劫走了城主的女兒。”


  “哦？還真有此事？”


  “這賊人沒有留下一點線索，隻在府中貼了一個字條。”


  “什麽字條？”


  “這字條離奇的很。”二又向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近處無人，猜緩緩道：“字條上寫了三個字——蕭——音——閣。”


  “蕭音閣？我怎未聽過這個名字，可有什麽特殊之處？”


  二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道：“看少俠這樣子，最多不過十七八歲，當然沒有聽過蕭音閣的名號。蕭音閣是幾十年前存在於江湖的神秘組織，專門刺殺機要人員，若是被蕭音閣盯上的人，要麽死於非命，要麽突然從世間蒸發，從此杳無音訊。”

  “那這蕭音閣”二這一番話，頓時激起了少年的興趣，他抬腳盤腿坐於椅上，想詢問更多關於這個組織的消息。


  “別急，先聽我把話完。蕭音閣被朝廷所懼怕，並不隻在於他的刺殺行動。他雖然身處江湖，卻通過威脅或刺殺朝廷機要大臣操縱著政事。凡是被其威脅的官員，無不言聽計從。操縱政事，這才是朝廷真正忌憚的。”


  “原來如此，那蕭音閣究竟是何人所創立，為何在我記事起，就杳無音訊了？”


  “關於蕭音閣的創立，眾紛紜。有人，他是當朝皇帝的二弟所創立，目的在於掌握朝政，為的是日後謀權篡位。也有人，他是江湖上的俠客所創立。他們雖然身處朝廷之外，卻仍舊關心著政事。還有人，他是已故的太後建立的”


  “太後？”


  “沒錯。”


  “太後為什麽要在江湖中創立刺殺組織？”


  “名義上，太後是當今皇帝的母親。母子連心應當共同鞏固帝位。但是，坊間一直流傳著一個傳——太後不是當今皇帝的親生母親”


  “什麽？”少年的身體突然顫抖了一下，慌忙向四周望去。空蕩的茶館依舊四處無人，隻有一盆綠蘿在窗邊微微地擺著。“你，太後不是皇帝的生母？”


  二感覺自己了太多，趕快轉移了話題：“話雖如此，畢竟是往年的傳，已無從考據。加上太後二十年前就已過世，這世間種種又有何意義呢？無非是茶餘飯後閑談笑罷了。”


  雖然二想極力岔開話題，但少年卻仍陷入沉思之中。記事以來，從未有人和他講過這些陳年舊事，閑言碎語。近日一聽，五分驚愕，五分有趣。他一向很相信江湖上流傳的軼事，既然有人這樣，一定有他這樣的依據。


  忽然，他仿佛想起了什麽，又慌忙問二：“那你，蕭音閣後來為什麽又杳無音訊了？”


  “皇帝二十歲登基，自登基之日起，蕭音閣便活躍於江湖。之後五年，經過幾件震驚江湖的大事，蕭音閣更是名聲大噪，達到頂峰，朝廷中也是人心惶惶。後來又過一年，太後忽然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不起，之後身體每況愈下，沒過多久，就早逝了。來也奇怪，太後去世後，蕭音閣忽然從世上蒸發，從此音訊全無。皇帝也命令禁止人們談論此事，就這樣，一過就是三十年，如今皇帝已經五十有餘，這件事，也已經被大家慢慢淡忘了。”


  “二，有茶沒有呀？”不知何時，門外有多了幾個牽馬的商人。一個個汗流浹背，向店裏喊道。。


  “有。客官您裏麵請。咱紫雲鎮出了名的齊山綠茶，您來兩壺？”


  少年聽得入迷，竟不知二已經離去。他陷入了沉思：這太後和蕭音閣究竟是什麽關係？蕭音閣為什麽會突然來到紫雲鎮，搶走城主的女兒？想著想著，便覺得視野有些模糊，困意襲來，不覺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