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實的故事(一)
“不過,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古伶舞眼中冷光一閃,原本罩住他們三鬼的透明薄膜瞬間消散。
薑穎兒再次被暴露在陽光之下,頓時一聲聲慘叫再次從她嘴裏驚叫而出。
“你和當初與你定親的男子也許真如你所相互有情,所以你在知道被騙婚後才會選擇投河自盡,但也因為你是投河自盡,所以你應該是個水鬼才對。
而水鬼想要離開死地,除了正常被接引外隻能是找替身。
可你到現在都還在這裏,你這代表了什麽呢?”
古伶舞對於薑穎兒的慘狀視而不見,徑自開始著她的看法:
“魂體想要長存於世,除了正常吸取月華外,隻有靠修煉來保持自己的魂體不散,而你一個區區幾十年的水鬼,竟然就能在這陸地自由穿行,你是覺得我傻還是我瞎?
如果按你所這蘼蕪山底真的有一條喜食人肉,且還有修煉法門的蛇妖,那那名人族男子的存在實在太餘了不是嗎?一妖一鬼都已是能稱霸一方的組合了,為什麽還要多個人來摻和呢,多此一舉不是嗎。”
李傑原本還奇怪古伶舞突然阻攔自己的動作,現在聽了她一席話後,頓時腦海裏出現了無數之前沒來及細想的問題。
是啊,人變為鬼,都是按他死去時的方法來分類的,排除正常的生老病死外,吊死的稱吊死鬼,像薑穎兒這種投河的那就是水鬼。
一般情況下人在哪死,他的鬼魂多是在死地徘徊,除非他心中有十分強大的念想,才會有可能不被困在死地。
薑穎兒卻她變成鬼後有意識時已經在那舉人家裏,貌似還跟在那舉人一家身邊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那舉人官至京都她才跟著到京都,然後才被蘼蕪山中的蛇妖所控,這中間還缺失了不少東西啊。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薑穎兒的笑聲這時響了起來。
原來隨便古伶舞的話音落下,薑穎兒那一身本在陽光照射下正慢慢消散的身影突然就凝實起來。
而且一身紅霧般的身體不再飄逸,而是變為那種好像布料溺過水般貼在了她單薄的身體上,一頭拖地長發也仿若是溺水般的,不,不是仿若。
李傑發現真的有不知道哪兒來的水不停的從薑穎兒身上冒出來,然後那些水竟然還緩緩流到了他和古伶舞腳下,把他們周圍不的一片山地都泡濕了。
“果然大人就是大人,女子還真的獻醜了。”抬起頭,薑穎兒那張青白的鬼臉上哪還有什麽柔弱表情,現在那鬼臉上全是怨毒的狠厲之色。
“事已至此,吧,這幾十年都幹了些撒。”古伶舞好以整暇的看著薑穎兒如今的模樣。
“主子。”李傑在一旁看著古伶舞一副好似要和薑穎兒拉家常的做派,頓時就覺得滿頭黑線。
他們出來的時間本就不能太久,古伶舞現在這樣拖拖拉拉的做事,屆時府中夫人再以為她的肉身出什麽問題可如何是好。
“放心,我有分寸。”古伶舞看了李傑一眼,算是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
“也好,幾十年來都沒有和什麽人交流過了,大人想聽,女子這就據實已告。”
於是,古伶舞再次聽到了一個十分老套的“全世界都對不起我”類的故事:
四十年前,薑穎兒確實是和同村的一名舉人定了親,兩人也確實是兩無猜,青梅竹馬。
而在那舉冉她家提親後,她也確實是因為在河邊洗衣服碰到了對她一見鍾情的侍衛隊長。
那侍衛隊長也真的和薑家兩位老人合謀算計了薑穎兒的婚事,整個故事的開頭都是按照薑穎兒之前的那般,她是個可憐的受害者。
但受害者當久了,咬起人來那就不是一般的狠了。
也許是覺得生前太過窩囊,薑穎兒在由人變鬼的那一瞬間,便已經是身負怨氣的怨靈,再加上因為她投河自盡,變為水鬼後被困在水底不得脫身,讓一心想去看她那青梅竹馬的願望連死後都不能實現,於是薑穎兒就這麽順理成章的變異了。
在她投河的當傍晚,她的父母接到消息來河邊領屍時,薑穎兒把一切的過錯怪到了她的父母身上。
她怪她父母偷換她的良緣,哪怕她知道整件事的重點其實是在那侍衛隊長身上,哪怕那侍衛隊長在看她投河後,雖然撈起了她的屍體卻最終直接把她的屍體扔在了河邊,薑穎兒最恨的還是她的父母。
所以,在她父母去抬她屍體時,她直接把她父親給拖下了那條她自盡的河。
然後她就這麽十分順利的從河裏出來了,沒有看被嚇暈過去的母親,也沒有看自己那被泡的微微發脹的屍體,薑穎兒一腳一水坑的趕到了舉人家。
她看著自己青梅竹馬的愛人在發現是她姐姐代嫁後那生氣的模樣,薑穎兒的怨氣熄滅的少許。
可這剛降下去的怨氣卻又在看到自己愛饒母親逼迫自己的愛人與自己的姐姐必須洞房後再次暴漲了起來。
但也許因為那舉人真的是有大閱人吧,連帶著薑穎兒想要對舉人母親做什麽時,發現竟然沒辦法靠近那老婦。
於是薑穎兒就這麽不近不遠的在那舉人家裏住了下來。
一開始舉人和她姐姐還不怎麽合拍的時候,薑穎兒還能盡量克製自己的怨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薑穎兒看到自己的姐姐和自己的愛人越走越近,特別是自己的姐姐婚後多年未孕,舉人母親讓舉人納妾卻被推卻後,薑穎兒那渾身的怨氣頓時暴漲不少。
她恨,為什麽她死了,她的姐姐哪怕代嫁卻能那麽幸福。
她恨,為什麽她的姐姐都生不出孩子,舉人還能為了她姐姐反駁當初強迫他們洞房的母親。
她恨,當初既然都能聽他母親的話和自己姐姐一起了,為什麽現在不能聽話的納妾。
各種各樣的怨念讓薑穎兒越發的墮落,同時因為這越來越多的怨念也讓薑穎兒慢慢強大起來。
她開始慢慢的以魂體接近舉人,當舉人做官後,她更是跟在他身邊陪他到各地辦案。
當沒有其他人在舉人身邊時,薑穎兒其實還是有一定理智的,為了幫助舉人她還以魂體的便攜性幫忙處理過一些案子,甚至還護過舉人幾次。
本來一切如果能保持著這個平衡也算可以,但隨時薑穎兒姐姐突然懷孕一事,讓薑穎兒猛的想到,她做的再多,也不可能再回到舉人身邊了。
她為了從死地離開而親手弑父,因為父親的過世又累死了母親,她的姐姐之前多年未孕其實也是因為她時常跟在她姐姐身邊,讓她姐姐感染了過多的陰氣。
後來因為她總想跟著舉人,這才讓她姐姐的身體有了恢複的時機。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舉人和她姐姐有孩子了,她什麽都沒有了。
就在薑穎兒快要發瘋的這一段時間裏,舉人竟是接到調令被升至京都。
夫妻恩愛,後繼有人,家庭和睦,現在還被升了官,舉人全家可謂興高采烈的進了京都。
要知道京都這種龍氣鼎盛的地方,反應過來的薑穎兒更加沒法做什麽了,於是她就想到了一個盡快提升自己的怨氣來增強自己能力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