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妹今怎麽這麽早。”


  姬文逸看了一眼巫氏三人奇怪的反應,壓下心中的疑惑示意古伶舞坐到他和古虢身邊。


  “今氣好。”古伶舞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


  “媽,坐這邊。”西宜看著古伶舞往姬文逸和古虢的位置走去,立刻輕輕拉住了她的衣擺。


  “自己回去坐好,看你師兄他們都被嚇著了。”古伶舞給了西宜一個眼色。


  西宜聞言,嘟了嘟嘴不情願的走回之前的位置。


  巫培禹在見到古伶舞坐下後,才拘謹的坐回西宜身邊,而知鳶也隻能繼續一臉懵的跟著他的動作。


  “今看著精神不錯。”古虢同樣在撇了一眼西宜後才和古伶舞攀談起來。


  “最近身體好多了。”古伶舞意有所指的到。


  “好多了就好。”古虢仔細看了看古伶舞的臉色,卻是比之前好了許多,臉頰都有些肉。


  難道這逸王府比較養人?古虢不禁想到。


  “來,喝點米粥,養胃。”古虢開始習慣性的給古伶舞張羅吃食。


  坐在古伶舞對麵的西宜一臉希翼的看著古伶舞把手裏端著的粥勺了一勺的嘴裏,臉上不禁揚起大大的笑容。


  “你能吃東西了,真好。”


  “覺得味道怎麽樣?”


  西夷聲音和姬文逸幾乎是同時響起。


  而在場所有人,除了古虢心裏一驚之外,其餘人都奇怪的看了一眼西宜——能吃東西了這是什麽話?


  難道他知道妹中毒的事?這是古虢和其他人不同的想法。


  “挺好的,府裏廚子的手藝向來不錯。”古伶舞看了一眼西宜,才輕聲回答了姬文逸的話。


  西宜被古伶舞一看就知道自己錯了話,但他此時心情的雀躍根本壓都壓不住。


  終於找到她了,真好!

  終於又回到她身邊了,真好!


  而且她竟然真的變成人了,真好!


  各種興奮的情緒充斥這西夷腦海,讓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巫培禹看著西宜這麽高興,心裏也是跟著又緊張又高興。


  緊張是因為古伶舞之前問他的那句話,而高興則是看西宜高興他也莫名跟著高興,這難道就是她的喜歡嗎?


  “這都是古四哥調教的。”姬文逸雖然和古伶舞這話,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西夷態度。


  他實在搞不懂西宜和古伶舞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就西宜這個人而言,姬文逸不用等著影衛回報都知道他不可能和古伶舞有關係,畢竟之前那些年,西宜一直在界中,而那時界的屏障並沒有出問題,他根本出不來。


  但現在兩人表現出來的熟絡又是那麽的自然,自然到沒有半點虛假,這就讓姬文逸實在覺得奇怪。


  而最奇怪的,是看著西宜和古伶舞的相處方式,那種比古伶舞和古虢之間還要親密的關係,他竟然莫名的覺得不高興。


  可他想了很久他又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高興,這種無法控製住自己情緒的狀態讓姬文逸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而和姬文逸同樣覺得奇怪的還有古虢。


  他在整個古家可以是陪在古伶舞身邊時間最長的人,而西宜這個不知道從那冒出來的家夥竟然讓他產生了一種他比他更了解古伶舞的感覺,這太不符合常理,除非……

  這個叫西夷也曾經不是人——古虢不禁把西宜往其他方麵想了去。


  一頓早膳吃到後麵氣氛不禁有些詭異,但大家都不是閑人,早膳用完後還有其他的事要去做。


  可就是這種情況下,西宜還直接和巫培禹打了聲招呼就跟著古伶舞屁顛屁顛的走了。


  這不僅讓古虢黑了臉,就是姬文逸都差點沒壓住自己的脾氣。


  “培禹公子,這靈,不是,是西宜公子和古家姐很熟?”在場的幾人中,最了解姬文逸的無塵看著姬文逸的表情,終於是替他問了出來。


  “沒見過啊。”


  “……比較熟。”


  知鳶的聲的嘀咕被巫培禹的聲音給壓了下去,但顯然在場眾人還是聽到了知鳶了話。


  古虢聽了巫培禹的話後更是和對方來了個頗具深意的眼神交換,但兩人都聰明的沒有出什麽。


  “古四哥見過西宜公子?”姬文逸看到了古虢和巫培禹的對視,忍不住開了口。


  “沒…見過但知道有這麽個人。”古虢硬著頭皮到。


  “哦,沒想到古家之人竟然還和修煉者有關係。”姬文逸這話不可謂不犀利,直接把古虢的臉色都變了。


  “啊對,上次沿海之行,最後出來幫我們的那名女子不是也表現出了和古家有關係嗎?”無塵突然到。


  “那時西宜公子似乎就聽出了那女子的聲音了吧,還叫了什麽……什麽……,誒,當時太亂,竟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無塵的話頓時讓姬文逸陷入了回憶——


  媽!

  他肯定,西冶初叫的就是媽這個字,這和剛才早膳時西宜叫古伶舞的稱呼是一樣的。


  他們果然認識,或者,西宜認識的古伶舞是……


  想到什麽,姬文逸的呼吸不由都有些急促起來,他的耳邊仿佛都響起了自己胸腔中的心跳之聲。


  是她嗎?會是他想的那樣嗎?


  那個黑色的身影,就像之前西宜給他們的,輪回,她輪回成了古伶舞,是嗎。


  可是不對啊,這古伶舞都已經十三了,那黑影他可是不久前還看到過……


  姬文逸的視線不由再次放到了古伶舞院的方向,而掩蓋在身後的一隻手不禁開始緩緩捏緊。


  另一頭,古伶舞帶著西宜來到院外。


  “靜?!”


  西宜看著院門口掛著的牌匾,雖然隻有一個字,但隻一眼就讓西宜認出那是古伶舞寫的。


  “這字這裏的人都不認識吧。”西宜笑著到。


  “嗯。”古伶舞把西宜帶到了池塘中的石床旁。


  “你告訴我,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古伶舞習慣性的往石床上一靠,輕聲問到。


  西宜一聽古伶舞問起這個,不由臉色一變又一次的跪到了古伶舞身前。


  “是我闖禍了,對不起,媽。”西宜跪到石床前,拉過古伶舞的手滿臉後悔的到。


  “我當初沒想到對方會那麽狠,等我從醫院醒過來時,才知道您……您……”西宜捂著古伶舞的手,當感覺到對方手上傳來的微涼的卻確實有溫度的感覺時,才終於確認她真的是個活人了。


  “然後呢?”古伶舞任他捧著自己的右手繼續問到。


  “我……我從家裏偷了二哥的車去給您報仇了,您放心,那個地方我給他炸了個底朝,該死的人我一個都沒有放過。”到那宛若前世的種種,西夷臉上頓時布滿了陰狠的神色。

  “嗯,該死的人確實不能放過,但把你自己賠上去你覺得值得?”古伶舞想著當年的西宜也不過十六七歲,分明就是個叛逆的孩子而已。


  “我當時以為你沒了,所以我也不想活了。”到這裏,西夷眼淚就跟扭鬆的水管般開始一滴滴往下落。


  “我們都知道您肯定不是普通人,但就算如此,我還是害怕。”


  “老大他們怎麽想我不管,反正沒了你得地方我也待不下去,媽,你以後到哪兒都帶著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想和你分開了。”


  古伶舞微微皺著眉頭看向西宜,他眼神中的執拗和瘋狂看得古伶舞不禁有些心驚。


  這不是西宜該有的狀態,就算他以往再叛逆,也不會是此時的這種神情。


  想到西醫這裏來後似乎接觸到的都是些半吊子的修煉之法——莫非因為如此,再加上自己的事讓他產生了心魔?


  古伶舞不禁這樣想到。


  看了看院門外,古伶舞坐起身召出燭九陰。


  “幹什麽,你不正和你家寶兒敘舊嗎?”燭九陰麵色不善的和他的盆栽一起現身在石床旁邊。


  “這……是什麽鬼?”西宜看著縮版的燭九陰仿佛連在了一個鬆枝盆景上的樣子,不由嚇了一跳。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啊呸,錯了,你全家本來就是鬼。”燭九陰忿忿的和西宜懟了一句,結果話一出口就發現他那根本就不是在懟人,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可悲。


  “把這石台隔絕起來。”古伶舞沒有心思聽兩人在那瞎鬧,直接快速到。


  “就知道壓榨我。”燭九陰嘴裏這麽著,卻是蛇尾一動,一個禁製就直接把池塘中的這個石台給包裹起來。


  “你,坐下好好修煉,你,把滄海樹的能量分出來點。”古伶舞一聲令下。


  “啊,哦!”


  “憑什麽要分給他,你都了這滄海樹是給我的。”


  西宜和燭九陰兩個,一個是不明所以但卻會乖乖聽話,一個是嘴裏死擰最後還是會乖乖聽話。


  古伶舞就這麽一言不發的看著兩人按照她的行動。


  看到西宜就這麽盤坐在石床前陷入修煉,古伶舞才輕聲對著燭九陰到:“這孩子好像產生了心魔,你平時幫我照顧著點他。”


  仟—


  燭九陰扭過頭不看古伶舞,不過卻是沒有把滄海樹再給隱藏起來。


  午時——


  姬文逸上午領著無塵和巫培禹等人在啟城裏轉了轉,順帶著把古虢給送了回去,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四人才慢慢回到逸王府鄭

  “王爺回來了。”聽到馬車聲就出來查看的洪波一見到姬文逸等人,立刻就大開了府門。


  “嗯,古姐今如何。”姬文逸來到洪波身邊聲問到。


  “還是在院子裏沒出來過。”洪波同樣輕聲回答後,才一臉恭敬的看向姬文逸身後的無塵等人。


  “幾位大人辛苦。”


  “洪伯,把我師兄和培禹公子他們都帶到正廳休息一下,再讓廚房準備傳膳,今我們在正廳用膳。”姬文逸想了想,到:

  “我去把妹接出來。”


  “是。”洪波趕緊按照姬文逸的指令把無塵等人帶往正廳。


  而姬文逸在原地躊躇了一下,便大步往古伶舞的園子走去。


  一跨進院子,姬文逸遠遠就看到了池塘中石台的兩人——古伶舞似乎又睡著了,正靜靜的躺在石床上沒有動作,而西宜,卻是跪坐在石床邊,拉著古伶舞的手就這麽靠在石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一瞬間,姬文逸隻覺得那場景看上去怎麽那麽的刺眼,一種莫名的憤怒直接就衝到了他的頭頂。


  待他反應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竟然不知怎麽的就已經站到了石台之上。


  “無憂公子好功夫,瞬移用的這般流暢。”西夷聲音的很輕,但語氣中的挑釁卻是十分明顯。


  “西宜公子不覺得和我的王妃走的太近了嗎?”姬文逸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古伶舞,也是不自覺地壓低了自己的聲線。


  “還沒成親呢,叫那麽親密幹嘛。”西宜不屑的給了姬文逸一個白眼。


  姬文逸在這一瞬間是真的想和西宜動手了,但似乎想到了什麽,姬文逸壓下自己的情緒,臉上掛回了平常的微笑。


  “妹,妹。”姬文逸再開口時已是恢複到了那溫潤的聲音。


  古伶舞嘟囔著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上方姬文逸俯視的臉。


  “擋光了,讓讓。”古伶舞不好她最討厭這種被人俯視的感覺,隻能揮了揮了手從石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動,古伶舞似是才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牢牢牽住。


  “你一直牽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會跑。”古伶舞掙開了西夷手——這臭子,讓你好好修煉,怎麽趁著她休息的時候就偷懶呢。


  “我害怕。”西宜仍保持著跪坐的姿勢撒嬌似的到。


  “吹,你繼續吹。”古伶舞明顯不信西夷話,雖然她知道他話裏的意思到底是什麽。


  “妹,該用午膳了,我帶你到前廳去,今我們在那兒用膳。”姬文逸適時的插話到。


  “又到中午了嗎。”古伶舞看了看色,這是又被她混過了半時間啊。


  “是啊,來,咱把鞋穿上。”姬文逸蹲到古伶舞身前拿起一旁的繡鞋。


  “你……怎麽變成和我哥他們一樣了。”古伶舞看著蹲在自己身前的姬文逸。


  “我既然會好好照顧你,那肯定要比哥哥們做的更好才是啊。”姬文逸溫柔的到。


  “無事獻殷勤。”西宜在一旁切了一口。


  姬文逸沒搭理他,倒是古伶舞奇怪的看了兩人一眼,才衝著西宜到:“一直跪著幹嘛,還不起來。”


  “哎喲,我腿麻了啦,你都不關心我。”西宜一副受了大委屈的表情看向古伶舞。


  一時間,不光古伶舞,就是姬文逸都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西宜身上。


  “你這我也扶不動啊,無憂,要不你去幫幫他。”古伶舞看著西夷樣子,不得不轉而讓姬文逸幫忙。


  “嗯,好啊。”姬文逸把古伶舞的繡鞋給她穿好,然後衝著院門外就大聲喊到:“來人啊,去前麵把培禹公子請來。”


  “我……”西宜恨恨的看向姬文逸,氣呼呼的自己從地上站了起來。


  “嘖嘖嘖!”古伶舞看著西宜這一番動作,不禁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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