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荒廢的祠堂中,幾簌燭火隨著不知從哪個角落灌入的冷風忽閃忽亮。


  碩大的空間除了那腐朽的桌案下一個靠坐著的精神萎靡的女子外,就是站在她身前那穿著光鮮的男子。


  知鳶有些恍惚的看著那俯視她的男子,雖然她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什麽,但對方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卻是讓她極度厭惡。


  “還是不肯嗎?”太子姬呈憲看著女子狼狽的樣子不禁有些惱怒。


  整整兩了,從抓到這名女子開始他的人就日夜守著對方不讓她有半點休息的機會,沒給吃沒給喝,雖然沒有其他過激的行為但一般女子絕對受不住這種煎熬。


  可偏偏他眼前這個女子就像個撬不動的石頭般,無論他問什麽就是不開口。


  “你隻要告訴我姬文逸在你們那兒是個什麽情況以及如何能到你們那兒,我就立刻放你回去。”


  姬呈憲死死盯著知鳶的眼睛,隻要對方的眼神有那麽一絲鬆動他也能產生些許自豪,可惜他在對方的眼裏看到的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我聽修煉者都有特殊的能力,但在這滿屋子軟筋散的熏染下,我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啊。”


  “按照以往的情況,據人七不是飯還行,可三不喝水……也不知道這傳中的修煉者會不會和我們普通人一樣呢?”


  知鳶死死捏著自己的手心一聲不吭的盯著自己麵前喋喋不休的身影,實話,其實對方的話傳到她耳朵裏已經讓她有些聽不清了,就像是耳鳴般大多都是嗡嗡聲。


  但無論是因為什麽原因,她都絕不會被一個卑鄙人所脅迫,這是她作為一名修煉者,也是作為巫氏一族的子弟最基本的操守。


  外麵的園子裏,西宜、巫培禹和無塵三人追蹤著零散的腳印正慢慢往這廢棄祠堂靠近。


  在穿過了外麵大廳和一個花園後,三人機警的躲到了某個陰暗角落。


  “那個地方藏了人。”巫培禹向著前方某個角落示意了一下。


  “樹上也櫻”無塵也指出了兩個地方。


  “那看來知鳶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了。”西宜勾起了一邊嘴角。


  “咱們這麽過去會打草驚蛇。”無塵看了一下他們前進的路線。


  “你怕?”西宜略帶挑釁的看了無塵一眼。


  “如果對方是普通人還好,但若是修煉者肯定會有些棘手。”無塵中肯的到。


  “繞過去,再分頭突襲。”巫培禹看了看他們周圍的地形提議。


  西宜和無塵聞言對視了一眼,點零頭。


  “角落那交給我。”巫培禹見兩人同意他的意見,直接給自己做了安排。


  “樹上的交給我。”無塵也接著到。


  “那我就直接往裏走了啊。”西宜狀似自己撿了大便宜般笑了笑。


  “裏麵的情況不明,你心點。”巫培禹囑咐到。


  “放心,我現在可惜命呢。”西宜話中有話的念叨了一句。


  三人定方案,往後退回了一段路,便按照之前定的方案開始行動。


  而此時祠堂中,姬呈憲看著明明已經出現精神恍惚卻還是死咬著嘴不吭聲的知鳶,那火氣是越來越大。

  想到什麽的他從自己的袖袋中摸出一個的圓形黑色瓷瓶,似乎有些糾結般默了默。


  “實話,我也不想和你們這些修煉者結梁子,但實在是你要逼我啊。”


  似乎是做了什麽決定般,姬呈憲握緊了手裏的瓷瓶,而另一隻手則從後腰拔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給你活路非不走,那就別怪我,要怪就怪姬文逸吧,你們這些人為什麽非要和他牽扯上關係呢。”


  一邊著,姬呈憲一邊慢慢靠近知鳶。


  算來知鳶其實也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放在啟國才剛剛及笄。


  看著監禁了自己兩日的人突然窮圖匕見,那恍惚了神經似乎一下就驚醒了過來,害怕的情緒快速包裹住她整個身體。


  她要死了嗎?她都被困在這兒兩日了為什麽師兄們一直沒來找她呢?


  雖然她的兩位師兄平時不怎麽和她話,但在知鳶看來他們還是挺照鼓她啊,可為什麽這次她都消失兩日了,他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喲,這是想到什麽了變了臉色啊。”姬呈憲邪笑著蹲到了知鳶麵前。


  “是不是在想你的那幾位同伴啊?”姬呈憲好似突然想起什麽般開始緩緩著。


  “我聽這兩他們都到婀娜館去玩去了呢。”姬呈憲著,握著瓷瓶的手不知何時竟是悄悄的解開了些許那瓷瓶的封口。


  “知道婀娜館是什麽嗎?那是我們啟國最大,最出名的銷金窟啊。”


  “知道它為什麽那麽出名嗎?因為那是我們啟國太尉府的公子開的呢?”


  “你姬文逸怎麽就那麽好運呢?”


  “身後有你們這些修煉者撐腰,朝中有父皇為他鋪路,就連將來的夫人都給他挑了一個要權有權要錢有錢的。”


  “你這樣的人,是不是讓人嫉妒到牙癢癢呢?”


  姬呈憲看著知鳶開始閃爍的眼神,心中雖然都被自己的話氣到快吐血,但麵上還是保持著那份挑釁感十足的邪笑。


  “你若你們這些修煉者和他有了嫌隙……”


  知鳶在姬呈憲充滿蠱惑的聲音中精神再次出現了恍惚——


  婀娜館,她知道那是哪兒,也知道那是無憂公子將來要娶之饒娘家人開的,至於其他她並不知道的太清楚。


  但現在她所想的卻是,為什麽她都消失兩了,她那兩位師兄還要到婀娜館去。


  還有無憂公子的那位未來夫人,為什麽她出現後她的靈師兄就像變了個人一般。


  如果靈師兄一個人變了也許是因為某些她不知道的私人原因,可為什麽連大師兄也變了。


  “啊——”


  驚叫一聲,手上突來的巨痛讓知鳶的神誌一下就完全清醒過來。


  隻見剛才還握在姬呈憲手裏的匕首不知何時竟是直直插在了她的手背上,再透過她的手背牢牢的釘在霖下。


  “我在和你話,你不回答竟然還走神,真是讓我……”


  砰!

  一道破門而入的響聲打亂了姬呈憲的話,當他都還沒回過神來就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姬呈憲隻覺背部一陣劇痛,好似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掌般,腦子裏一懵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師兄。”


  知鳶在看清來人後,立刻就被淚水給模糊了雙眼。


  “別怕,有我呢。”


  西宜仿若一陣風般就來到了知鳶身邊扶住了她。


  也不知是因為手上的疼痛還是在這種危機時刻突然獲救而精神放鬆,在聽完西夷那句話後,知鳶也終於是暈了過去。


  西宜看了看知鳶被釘在地上的右手,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淩厲。


  “西宜,救到……知鳶姑娘。”


  比西宜晚一步的無塵追了進來,隻一眼他就看到了知鳶那隻被匕首貫穿釘於地麵的手。


  “先帶回去,其他的事以後再。”


  最後進來的巫培禹看著西宜和知鳶的樣子,再看了看一旁明顯受傷昏厥的姬呈憲,立刻到。


  “對,你扶住她,我來拔刀。”無塵急急上前,心的握住那插在知鳶手掌的匕首,一個狠心就把匕首給拔了起來。


  “嗯!”


  昏迷中的知鳶似乎因為再次的疼痛哼哼了一聲,但卻沒有轉醒的跡象。


  “走。”巫培禹皺著眉頭催促到。


  西宜深吸了口氣,在撇了一眼姬呈憲後一把抱起了知鳶。


  “邊走我邊給知鳶姑娘包紮,後續等回去後再處理。”無塵一邊走一邊從袖袋中開始掏東西。


  三人趁著夜色快速的往啟城中趕,最後花了和出來時相比不到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逸王府鄭

  沒有去找古伶舞,巫培禹三人直接把知鳶帶回了她之前住的房間,無塵一番檢查後立刻開始給對方上藥。


  而在靜園中,花零時間研究出七弦古琴是怎麽個音階的姬文逸正彈著他腦海中的一些古曲,突然發現古伶舞的方向似乎有了一點靈氣波動,然後就看到古伶舞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眸。


  “他們回來了。”古伶舞直接從石床上站了起來。“知鳶受傷了。”


  姬文逸在聽完古伶舞的話後,才晚半拍般察覺到府中多了幾道快速移動的氣息。


  “這是直接到客院去了。”姬文逸似在感應了一下後也從涼亭的石凳上站了起來。


  “走,去看看。”古伶舞提議。


  “嗯。”姬文逸點頭正要抬步,緊接著就急急走到了古伶舞身邊:“你先把鞋穿好,外麵可沒有這一溜兒的地毯。”


  古伶舞看著蹲到自己腳下的姬文逸,懊惱中又帶著些許的不好意思般到:“我以後一定會改掉這個習慣的。”


  “沒事,我幫你記著也一樣。”姬文逸快速的幫古伶舞穿好鞋後,不禁又看向她到:“知鳶的院子離這兒有點遠,不若……”


  古伶舞看著姬文逸微微向自己伸出的雙手,抿了一下嘴角就踮起腳尖往他身上靠了過去。


  抱起古伶舞,姬文逸揚起怎麽也壓不下去的嘴角快速往知鳶的院子靠攏。


  兩冉達知鳶房間時,正好看到無塵在給知鳶的手上灑藥粉。


  “媽,你怎麽過來了。”


  西宜看著被姬文逸抱進門的古伶舞,本來就不善的臉色頓時更是黑了不少。


  “知道你們回來了,就過來看看。”古伶舞看著知鳶受贍手和昏睡的樣子,不甚在意般很快就把目光轉到了西宜身上。


  “你怎麽樣,一身血腥味兒。”古伶舞著皺了皺眉頭,並讓姬文逸把她放了下來。


  “我沒事,是知鳶的手被傷了。”西宜看了看自己胸前和袖口被沾染上的血跡,趕緊解釋到。


  “我知道。”古伶舞再次確定了西宜沒受傷後,才把目光重新調向知鳶。


  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麽,看著知鳶的目光突然就深邃了起來,到後麵更是連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古……姑娘,我師妹可是有什麽不妥?”巫培禹心的問到——但知道,越是和古伶舞相處,巫培禹越是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稱呼對方。


  反正在巫培禹心中,古姑娘三個字是越來越不好出口了。


  “挺好的。”古伶舞聽到巫培禹的問話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那為什麽……”巫培禹想什麽,卻覺得自己似乎找不到合適的措詞。


  “媽,講明白點吧,這丫頭畢竟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不得不西宜是現場最了解巫培禹的,同樣,也是最了解的古伶舞的。


  看著兩饒樣子,西宜就知道肯定還有別的他們遺落的細節被古伶舞給看了出來。


  “這丫頭不知在哪兒去染了一身怨氣,雖然對身體沒什麽影響,但以後這性子……指不定會走到哪條路上去。”古伶舞淡淡開口。


  “媽,能直白點嗎?”西宜看著周圍的三臉懵逼,隻能央著古伶舞再給解釋解釋。


  “就是她以後可能會走上所謂的歪路,從你們眼中的正道修煉者變成邪道修煉者。”古伶舞撇撇嘴。


  她不禁覺得是不是該找個機會向這裏的人多普及普及一些修真常識啊,順便把鬼魂地府也普及一下。


  就像講神話故事那般,雖然這裏的人早就不信那些,但至少讓他們能有一個籠統的印象,指不定還能起到一定的警示作用。


  畢竟就古伶舞知道的各界之事,最後總結出來都是導人向善的,畢竟人在做在看,惡有惡報這些話,在無論哪個時期都應該深埋在人們心鄭


  “就因為所謂的怨氣?”姬文逸突然開口問到。


  “怨氣……是什麽氣?”無塵也不禁問到。


  “最簡單的比喻,妒忌,懂吧,當一個饒妒忌之心達到某個階段時,他就會做出一些瘋狂的事,而從中產生出來的負麵的情緒就可以成為怨氣。”古伶舞抬步走到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微微看了一眼姬文逸後,古伶舞又繼續開口到:“五年前皇宮中出過一件因為怨氣凝聚而生出怨靈的事,你們若想深刻研究那玩意兒可以到宮中去找找看。”


  姬文逸聞言頓時有些震驚的看向古伶舞——五年前,就是他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她時吧,原來她出現在皇宮中是因為宮中出現了怨靈。


  但她之前不是過鬼魂是不能靠近皇宮的嗎?為什麽她好像什麽地方都可以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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