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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會場的氛圍因為古伶舞的動作在這一刻仿佛陷入停滯。


  兩方人馬看似都在看著古伶舞送上兵符的動作,實則卻是警惕著周圍那些皇家暗衛和修煉者們。


  站在古道和姬文逸這邊的大臣們也是在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的陛下竟在宮中安置了那麽多修煉者。


  想想現在的修煉者在各地是多麽的吃香,而他們竟能在宮中一下見到那麽多的修煉者,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們好運還是倒黴。


  “放開我三哥。”


  古伶舞走到離古豹僅一步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如果她看的沒錯,那押著古豹,身著侍衛服的也是修煉者吧。


  麵對邪氣陰魂,古伶舞自認是有絕對勝算的,但麵對修煉者,好吧,古伶舞承認現在的她是真的很弱。


  押著古豹的兩人在聽到古伶舞的話後,側目看了一眼姬呈憲,得到他的示意後才放開了古豹。


  而一直安靜的古豹在脫離那兩人後,竟是直接就往地上摔了下去。


  古伶舞身後的古道和雲氏看著古豹的模樣,心中焦急卻不敢上前半步。


  “二哥,把三哥弄走。”


  古伶舞沒有回頭,而是直接對著身後的古仲喊了一句。


  在她看到古仲把古豹扶回到古道等人身後後,才把手中的兵符往前方一拋,隨即就快步退回了姬文逸身邊。


  叮的一聲,兵符落地。


  姬呈憲勾著嘴角示意身邊的一個大臣是把兵符撿了回去,隨即看向姬文逸和古道等人的眼神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弓箭手。”


  姬呈憲冷笑著,淡淡吐出三個字。


  也是這三個字,讓姬文逸身後的眾人在驚慌的同時下意識圍成了一團。


  進宮是不能帶兵器的,但好在姬文逸這邊武將居多,所以麵對此時被包圍的場景,不少武將還是擺出了應敵的姿勢把剛才站在他們這頭的文臣給擋在了內圈。


  而姬文逸麵對房頂上那數百隻指向自己這方的箭頭,同樣淡雅一笑,輕聲說到:


  “弓箭手。”


  同樣是三個字,隻是隨著姬文逸這三個字的出口,原本站在房頂上的弓箭手瞬間就掉下來一半——他們都被自己身邊的同伴給一刀割喉。


  而在那些弓箭手落地的瞬間,剩下的那些弓箭手直接把他們手中的箭頭調轉對向了姬呈憲這方。


  “好啊,好啊。”


  姬呈憲幾乎是額角冒著青筋連說了兩句好。


  “我篩選了這麽久,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竟還是沒有算過皇叔啊。”


  姬呈憲的目光在房頂那些弓箭手身上看了一圈。


  此時那站在房頂上的人,有幾個他還頗為眼熟,想來是當初在訓練中得到過他青睞的人。


  沒想到,當初他看中的人中竟大部分都是姬文逸安插進來的暗衛。


  “給朕殺了他們,全部。”


  最終,姬呈憲還是被姬文逸這一手操作給惹毛了。


  再也不想等半分的他直接對著周圍的皇家暗衛和修煉者下了令。


  “退。”


  姬文逸在姬呈憲開口的瞬間也是一聲令下,擋在最前麵讓他身後的所有人開始往殿門處退去。


  於此同時,從房頂那些弓箭手身後,數十道青色的身影騰空飛落到姬文逸身前——那是姬文逸府中的修煉者。


  一場大戰就這麽在人們的預料之中,也算是在預料之外的開始了。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今晚這個宴會不是好宴,但他們想的也隻是和古道手中的兵權相關。

  他們從來沒想過,今晚的宴會會把姬文逸也給牽扯進去。


  刀光劍影中,武將們護著文臣和古道等人匆匆退到這宴會殿外,偶爾回首間還能看到姬文逸扶著古伶舞慢悠悠的走在他們身後。


  而在兩人身後就是一排青衣修煉者。


  那些青衣修煉者人數看著雖然沒有白衣和黑衣修煉者多,但實力卻明顯比對方要強上不少。


  就姬文逸和古伶舞那慢悠悠的走路速度,他們愣是壓製住了向著兩人進攻的所有人。


  而房頂上,許是知道修煉者的戰鬥不是普通人能參與的吧,姬文逸這邊的弓箭手暗衛和皇家暗衛也是打的難分難解。


  隻是因為修煉者那種招招帶風的對招既視感,房頂上暗衛與暗衛間的戰鬥就不是那麽能吸引住眾人的目光了。


  “逸王殿下,快走。”


  古道扶著雲氏,看著古仲幾乎是扛著古豹在前行,回過頭忍不住對著姬文逸大聲喊到。


  “爹,你帶著他們先離開,今晚的事還有一些必須了結的,放心,我不會讓舞兒受傷的。”


  姬文逸站到大殿門口,看著算是基本退出整個戰圈的古道等人,竟是突的停下了腳步。


  “今晚太亂了,有什麽事改天再說不行嗎?”


  古道看到姬文逸和古伶舞竟停在了原處,頓時眉頭都皺成了麻花狀。


  “想走?不可能。”


  一道尖銳的女聲在這時突然響起。


  古道等人抬頭才發現,半空中,知鳶一身皇後的華服竟不知是何時懸浮在了那裏。


  “起陣。”


  隨著知鳶在半空中比劃了幾個手勢,在這本就已近暮色的時間,陣陣濃鬱的黑煙伴隨著尖細刺耳的詭異叫聲從整座皇宮的地下向著古道等人快速籠罩而來。


  “該死的。”


  古伶舞在那些驚叫聲響起的瞬間頓時臉色一變,腳下步伐一轉就直接衝到了古道等人身邊。


  “舞兒。”


  姬文逸被古伶舞的動作嚇了一跳,可當他剛趕到古伶舞身邊就看到古伶舞已經快速的在古道身上貼上了一張符籙。


  “把這個貼到身上,馬上離開皇宮。”


  古伶舞在親自為古道和雲氏以及古仲、古豹貼上符籙後,直接翻手就從儲物空間中拿出厚厚一疊符籙遞給了離古道最近的一名武將。


  “你是——褚伯伯吧,快把這個給大家貼上,然後離開皇宮。”


  古伶舞到這時才認出了跟在古道身邊的那名武將是誰。


  “好。”


  褚赫寧接過古伶舞遞過來的符籙,根本一個字都不多問的直接學著剛才古伶舞的樣子先給自己貼了一張,然後就開始按照古伶舞說的給眾人分發符籙。


  “二哥,四哥在宮外接應你們,大哥在城外等著,你們離開後先別回家,直接走。”古伶舞對著古仲快速說到。


  “什麽?可是你……”


  古仲半扛著古豹擔憂的看向古伶舞。


  “沒事,我會去找你們的,到時咱們一起回家。”


  古伶舞說著看向了仍是似乎沒有自我感知的古豹,眼神一眯,左手腕微動間,鎖魂鏈就毫無預警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給我滾出去。”


  隨著古伶舞的冷喝,一縷黑煙從古豹頭頂快速飄散出去。


  也隨著黑煙的離開,古豹的臉上終於是有了一些清醒的神態。


  “我這是怎麽了?”


  古豹搖了搖了頭,堪堪從古仲身旁站直了身體。

  “沒事,三哥——你……”


  嗤拉——


  那是刀劍劃破衣衫刺入人體的身體。


  “舞兒!”


  “小妹!”


  “你瘋了!”


  幾道驚呼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響起。


  “什麽?”


  古豹似被這些同時響起的驚呼聲給驚醒般。


  待他看清眼前的場景時,才發現自己手中不知何時竟握了一把尺長的匕首,而現在那匕首的整個刀刃正插在他最為疼愛的小妹腹中。


  “怎麽會,怎麽會……”


  古豹驚叫著鬆開那握著匕首刀柄的大手,整個人忍不住開始顫抖。


  “哈哈哈哈哈~”


  知鳶瘋狂的笑聲從半空中傳來。


  “古伶舞,古家大小姐,被自小疼愛自己的兄長捅一刀的感覺如何?”


  知鳶笑著,挑釁般的對著古伶舞說到。


  而古伶舞呢,在剛被捅了一刀的短暫呆滯中回神後,最先感覺到的就是痛,那種傳說中被人捅一刀的痛。


  雖然一直以來她都隻是聽說被人捅一刀很痛,但現在親身體會了一次後她才明白,什麽言傳意會的,根本都無法形容她此時的感受。


  “舞兒,舞兒你怎麽樣,舞兒,你別嚇我。”


  姬文逸抱著古伶舞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現在既不敢去碰她小腹上插著的匕首,也不敢將她抱起或者扶到地上。


  他不是沒受過刀傷,他知道被人捅一刀會有多痛,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不敢想象平時被他們那般捧在手心疼愛的小人此時會有多痛。


  “我沒事。”


  狠狠憋了口氣,古伶舞強打起精神把視線看向了驚慌失措的古豹身上。


  “呼,三哥,呼,我沒事。”


  古伶舞小心的說到:


  “爹娘,我沒事,三哥,你隻是被人下了暗示才會傷我,別內疚。”


  “小妹。”


  古豹看著古伶舞的裙擺上那越來越多的血色,眼中除了慌亂和心疼外,竟直接流起了眼淚。


  “二哥,你帶著爹娘,三哥和其他人都離開這兒,我和無憂很快就會追上你們的。”


  古伶舞再次對著古仲說到。


  “舞兒,我的舞兒。”


  雲氏紅著一雙眼睛看向古伶舞,她的神情和姬文逸是那麽相似,都是想要上前查看古伶舞的傷勢卻又害怕般不敢有半點動作。


  剛才的事發生的太快了,她就看到自己女兒在囑咐兒子保護好他們,然後就看到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從袖子中轉出一把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女兒。


  在那一瞬間,雲氏整個腦子都空白了。


  甚至於在事情發生到現在,她除了喊著舞兒,連一句多餘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想走,走的了嗎?”


  半空中,知鳶聽著直到現在古伶舞都還在勸著古道等人離開,頓時揚起一抹嘲諷的邪笑。


  “為什麽不能走,你到現在都沒發現周圍有什麽不一樣了嗎?”古伶舞斜了一眼半空中的知鳶。


  不一樣?

  知鳶微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四掃之下,除了殿中還打成一團亂的戰鬥仍在繼續外,周圍風平浪靜到根本——等等,怎麽會?

  知鳶猛的反應過來,她剛才起的陣法呢?她召喚的陰魂呢?邪氣呢?

  剛才明明有那麽多陰魂從地下冒出來,為什麽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哼。”

  古伶舞冷哼一聲,隨即衝著周圍嗬斥到:

  “給我滾出來。”


  古伶舞的話音一出,一道熟悉的鬼影就顯現在了姬文逸和古仲等眼前。


  “剃刀?”


  姬文逸幾乎是一瞬間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立刻怒斥到:

  “你竟然敢背叛舞兒!”


  “不是,我是…我不知道…大人…大人饒命…大人……”


  現身的剃刀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但當他看到古伶舞腹部那幾近全沒入腹中的刀刃,整個魂體都抖成了篩子般根本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舞兒。”


  古道不認識剃刀,雖然他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情況,但看著古伶舞肚子上那把匕首,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古道知道,除非是用非常手段,他的女兒是沒得救了。


  不過他也知道,他的舞兒是特別的,她身邊的姬文逸也是特別的,所以他的舞兒肯定不會有事。


  “爹,你們先走,把那些普通人帶離這裏。”


  古伶舞見這麽久了古道等人竟還在原處沒移動半分,頓時有些生氣的說到。


  “好,爹這就把他們帶出去,爹…在外麵等你,你們也快出來。”


  古道聽懂了古伶舞話裏的意思——他們這些普通人現在在這裏隻會是他們的拖累,還不如早點離開給他們一個能施展的空間。


  “逸王殿下,不,無憂,你一定把舞兒給我帶出來。”


  古道最後對著姬文逸囑咐了一句,然後轉頭看向一旁哭成個傻子的三兒子,終於是一個巴掌打到了古豹臉上:


  “走,不要拖累了你妹妹。”


  “走。”


  古仲看著古伶舞的樣子,最後也不得不紅著眼睛拉著古豹離開。


  “為什麽,怎麽會,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還是會這樣?”


  半空中,在剃刀現身且開始拚命向古伶舞道歉後,知鳶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


  她好似神誌不清般在那一直念叨著,整個人哪怕仍懸浮在半空中卻是有些東倒西歪的好似隨時都要掉下來般。


  “不喜歡…她在…上麵。”


  見到古道等人都離開後,古伶舞再也撐不住的把整個人都癱在了姬文逸懷中。


  “好,不喜歡她在上麵我就讓她滾下來。”


  姬文逸撐著古伶舞的身子,小心翼翼的騰出一隻手,翻手間就召出了自己的靈劍準備向知鳶發起攻擊。


  “不用…不用…”


  古伶舞微微搖了搖頭。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的頭似乎有些發暈,就連眼前姬文逸的臉都有些模糊起來。


  “舞兒,舞兒,來,吃這個,先吃這個把血止住。”


  姬文逸看著古伶舞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直到現在才想起自己最應該做的是什麽。


  “血?”


  古伶舞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裙擺,抬手間就看到自己的手上滿是粉金粉金的顏色。


  咦?

  為什麽她這次受傷沒有引起周圍靈氣的動蕩呢?


  她的血好像越來越粉了,那粉色中所帶著的金色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是因為她恢複記憶了嗎?


  古伶舞正想著,就感覺有什麽東西被塞到了自己的嘴裏。


  “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我說過不能傷她,你是豬嗎?!”


  就在姬文逸剛把一顆界中姬氏的療傷聖藥喂給古伶舞後,又一道女聲從前方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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