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晃而過已六年
皇上端坐在禦書房,幽深的眼眸讓看不清裏麵的情緒。曹公公站在皇上的身後,看著跪在地上的冷劍,暗自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現下明明已經入冬,豆大的汗珠從冷劍的額頭上滾落下來,渾身冷汗淋漓。跪在地上的冷劍,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你說的可都是事實?”
威嚴,冷酷的聲音在冷劍的頭頂上響起。她死了,怎麽會這樣呢?皇上怎麽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就算是得知她做了那麽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在發現她越獄之後他依舊會為她著急。她怎麽能這樣就死了呢?難道她真的就這麽的不願意呆在他的身邊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會如此,而他偏偏就深愛這她。
“回皇上,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欺瞞。”冷劍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隻是已經上了這條船,他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皇上惹不起,策王爺也一樣惹不起。
皇上端著茶盞的手抖了一下,眼裏閃過一絲痛色。終究他還是失去她了,不管用什麽方式也不可能將她留在身邊了。他想起,之前為了把她留在身邊,不顧一切的迫使軒轅策娶伊夢的事情,突然件,那一切竟恍如隔世般的遙遠了。
“你退下吧。”皇上無力的閉上眼睛,深深的舒了一口氣。
“是,皇上。”冷劍如臨大赦的行禮退出。天知道,這一遭有多驚險,隻怕說錯一個字,他的那顆腦袋就不再在他的脖子上了。
曹公公看著皇上,想要上前安慰著,還是作罷,此時再多的言語都是枉然。皇上這回是真的傷心了,跟在皇上身邊這麽多年了,他從未見過皇上為那個妃子娘娘這麽的用心過。
軒轅策靜坐在石凳上,仰頭看見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清冷的月光傾瀉在他的麵前,照見的地方都泛著幽白的清光。
初冬的夜,已經很涼了。一陣冷風刮過,掠過樹椏時,發出吱呀的聲音,還有地上落葉的被席卷的聲音。昏暗的燭火在冷風中搖曳著,掙紮著不想被吹滅。
“璃兒……”
軒轅策呢喃著洛璃的名字,不知覺中這個名字已經刻進了他的骨髓裏,輕輕一碰她就會呼之欲出。目送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多麽殘忍的一件事啊。無時無刻他都想把他納入他的懷中,不讓任何人窺視到她的美麗,卻要眼看著她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裏。
“師弟。”紀陌走到軒轅策的身邊,站在他的身側,感受他身上悲涼的氣息,也跟著為他難過。才安慰好小蝶,紀陌知道,此刻最難過最傷心的莫過於他了。
“師兄,這麽晚還沒睡。”
此時已經三更天了,紀陌卻還沒睡。
“你不是也沒睡,怎樣?要不出去喝一杯。”紀陌拍了拍軒轅策的肩膀,爽朗的笑道。
男人之間,安慰的話不需要多講,他知道軒轅策此刻最需要的是不再清醒。清醒就會想念,想念就會痛苦,那就幹脆不清醒,就不會想念了,也就不會痛苦了。
六年後
天轅國的邊境小城——邊城。邊城與月嵐國接壤,是兩國來往的必經之地。天轅與月嵐一直交好,所以邊城可以算的上是一個開放的城市,兩國在此互通貿易,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米萊客棧,就是洛璃四年前在這裏開的。跟敖銘東奔西跑的兩年,也算是在江湖上走了一遭,洛璃還是想過安定一些的生活,所以在最後一次來到邊城的時候,看見這裏商業欣榮的樣子,就決定在這裏紮根了。
而且,敖銘的冥月教也離邊城不遠,對此敖銘也沒有反對。不過他的反對,對於洛璃來說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因為大多數的時間,敖銘都會抗不住洛璃的暖磨硬泡,在洛璃的威逼利誘之下低下他昂貴的頭顱舉白旗認輸。
洛璃坐在三樓,看著天際即將被湮沒的夕陽,臉上泛著平靜的笑。三樓是她的私人地方,除了敖銘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上來過。在上樓的樓梯口,有敖銘特意挑選的高手在那兒守著,有冥月教坐鎮米萊客棧,任誰也沒那麽大的膽子來這裏搗亂,所以這幾年,洛璃的客棧生意也算是風生水起了。
轉眼又要到冬天了,邊城的冬天比京城要更冷一些,來了四年了,洛璃還是有些不習慣。洛璃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現在她每天有很多的時間獨自坐在這兒,什麽也不想,就這麽坐著,她就覺得很愜意了。
“洛璃,你在嗎?”敖銘的聲音在樓下響起。
洛璃轉過身,對著二樓的門口應了一聲,又恢複原狀。這一次,不知道他又要待多久啊。他就是這樣,有時候突然消失十天半個月,然後飛隻信鴿來告訴她他在幹嘛?要麽就是像這樣,突然出現在她的米萊客棧,然後一待就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時間。
敖銘上樓來,不用找就知道洛璃肯定是在陽台。走到陽台,看見洛璃熟悉的背影,他的心依舊不聽話的激動著。 六年的時間過去了,他身上多了幾分穩重,也有了幾分無奈。後者顯然是洛璃帶給他的,他以為隻要給她時間,她就可以接納他,不想六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還是保持這原來的關係。
“天氣冷了,你怎麽還是站在外麵,也不會找件衣服披著。”敖銘責備的語氣裏,盛著的是滿滿的心疼。
“嗬嗬,我這不是在等你給我拿嗎?”洛璃轉身,調皮的笑著。
他們的關係已經好到可以任意的開玩笑,他們太了解對方了。敖銘無語的搖頭,走到房間拿了見披風出來,細心的為她披上,在領口攏了攏。一切都那麽自然,常人可都以為這是戀人活是夫妻之間才做的事情,隻有他們是例外——他們是好朋友。
“謝謝,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從來不問他去做什麽了,而他卻從來都什麽都不瞞著她,就算她不問他也會告訴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不想知道。
“昨天,回師傅那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到你這兒來了。最近怎麽樣,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