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他的懷疑
人生是不是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你被判死刑了,卻是連個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紛紛揚揚的紙張在麵前緩緩的飄落,溫映雪隻是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這些讓何子俊大發雷霆如同一個瘋子般的在對她咆哮著。
空氣中終於安靜了下來,腳下是那亂七八糟的一堆將溫映雪重重地給包圍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包圍圈,而她的麵前,她清晰的看到何子俊的雙手都好像是在顫抖。
她不明白,終於緩緩的彎身蹲下來,尋找答案。
轉讓?
雜誌社?
賀禮?
條條框框的內容很多,溫映雪垂下的頭繼續的捕捉著堆疊的紙張,尋找著上麵的關鍵字眼,隻是一會兒的功夫,她恍然大悟。
南彭宇,這是將雜誌社原原本本的送給她了,美其名曰祝賀她成為準媽媽。
“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來不及收拾地上的東西,終於明白事情根源的她已經站了起來,望著何子俊憤怒的目光時,她開口解釋的聲音很輕。
“你不知道?”何子俊在笑,是那諷刺的笑聲,“他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送你這麽大的賀禮,幾百萬的賀禮,他當真是打算讓你當老板娘了。”
他逼人的聲音如同是一根刺,直直的戳進溫映雪的心髒,戳的她胸口難受。
“我如果告訴你,他不過是在報複我,你信嗎?”
“我眼睛沒瞎,腦袋也沒壞,報複你就是送給你錢,難不成他南彭宇有病,都是滿世界撒錢來報複別人,溫映雪,你當我白癡!”
何子俊的聲音很大,大到扯到高處聲,溫映雪都感覺到他的聲音都變色了。
白癡?
她站在原地,就這樣的接受著何子俊那如同是怨婦一般的聲音,咄咄逼人,步步緊逼,可是,所有的刺激都比不上他緊接下來的一句話來的更讓溫映雪心寒。
“還說不準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他瞄向溫映雪的肚子時,聲音悠悠的,不大,卻也不小。
一句話如同是一盆水,將溫映雪從頭淋到腳,當真是澆了一個徹底。
她就那樣的站在那裏,就好像是什麽給擊中了一樣,頭腦中所堅信的所有都轟然倒塌。
房間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除了溫映雪急促的呼吸聲,其他什麽動靜都沒有。
她望著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望著這個曾經她打算托付一生的男人,她眸子中那微微有些閃爍的眸光越來越黯淡,黯淡到好像沉浸了無邊無際的黑夜之中。
何子俊呀,原來,你從未信過我!
呢喃的聲音哽咽在嗓子中,五雷轟頂般的感覺,溫映雪終於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
她隻是慢慢的蹲下來,將腳邊雜亂的紙張一張張的收起來,整理整齊。
頭頂上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溫映雪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小下。
“溫映雪,既然你早就打算離婚,那就找好律師吧,我們就盡早把這件事情處理了吧,你說的對,為了孩子在一起,真的是太勉強了。”
垂著的頭,她動作很緩慢的整理著合同,餘光中,那雙皮鞋消失了。
“咣當!”
客房的門打開又關上之後的一瞬,溫映雪跌坐到了地板上。
涼!
從瓷磚地板上透上來的涼氣一路扶搖直上,直到衝破那小小的心髒。
抬起頭時,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到那薄薄的紙張上,染開了一片。
溫映雪起身已經是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她返回了臥室,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衣物。
如今,她跟何子俊已經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似乎真的是沒有必要繼續了。
她的東西不多,不過就是一些必需的衣物而已。
一個小時之後,主臥的門再次打開時,溫映雪拖著行李箱走出來。
輪子的聲音在地板上滾動著發出了很微小的聲響,腳步停下的時候,她重新掃視了一下這個屋子,收回視線時,微彎的身子將那一串鑰匙輕輕的放在了茶幾上。
以後,當真是用不到了。
溫映雪就這樣走了,直到重新關上門,那扇客房的門也始終都沒有打開過。
秋末的天早早的黑了,溫映雪拖著那並不算是多重的行李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最近的賓館。”
坐在後座上的溫映雪得空終於好好的翻看了一下那份南彭宇的賀禮,正兒八經的條約,她竟然就這樣平白無故的得到了一所雜誌社。
她的身體微微的後仰,車廂裏的燈光有些昏暗,看的眼睛有幾分疼,這紙張,有些沉甸甸的。
南彭宇,多聰明呀,以牙還牙的手段當真是高明。
曾經,她因為錢而拋棄了他,如今,他同樣要用錢來破壞她的婚姻。
出租車停下的時候,溫映雪朝著窗外看過去,才知道司機竟然將她載到了“宇夜大酒店”。
“宇夜大酒店”剛開沒有多久,是南氏旗下的產業,名符其實的五星級大酒店。
溫映雪下車了,卻是並沒有踏入這富麗堂皇的大酒店,這裏的消費對她而言的確是有些太過於奢侈。
拖著行李的她尋著這條繁華的街道尋找著小賓館,在重新找房子之前,估計也隻能暫時住賓館了。
“嘀,嘀嘀!”
身後的喇叭聲響起的時候,溫映雪拖著行李往路旁的方向走了走,喇叭聲停下的同時,那身後的車緩緩的追上來,速度緩慢的並行在溫映雪的一側。
“溫小姐?”
滑下的車窗,優雅的聲音緩緩的落在溫映雪的耳邊,停下的腳步,她側頭,微彎的身子順著車窗的方向看過去,迎上了同樣是身體微彎的人。
“南先生?”
溫映雪的聲音有些遲疑,回應她的是一個很溫柔的笑容,“溫小姐,你去哪兒,我送你。”
他的車已經停下,優雅的下車時,溫映雪還來不及擺手。
“不用了,南先生,我隻是想要找一個住的地方。”
直到南鵬程走到溫映雪麵前要接過她的行李箱時,溫映雪才開口解釋著。
“是嗎?”南鵬程轉頭,順著溫映雪來的方向掃了一眼,“如果溫小姐願意給我一個發揮紳士的機會的話,你的住宿就交給我吧。”
他的直白讓溫映雪毫無反擊之力,隻得鬆開了行李箱。
上車之後,南鵬程很是熟練的打著方向盤調轉了車頭,不足一分鍾,車子停在了“宇夜大酒店”的門口,都轉了一圈,溫映雪重新回到了這裏。
溫映雪跟著南鵬程走進酒店,她側頭看過去,隻見南鵬程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溫小姐,你總是喜歡拒絕別人,不過這次,希望你不會拒絕我的好意。”
他的聲音儒雅,登記的時候南鵬程轉頭,直接用他自己的名字幫溫映雪做了登記,“希望你住的愉快。”
修長的手指捏著房卡遞到了溫映雪的麵前,從頭到尾,她隻是這樣的看著他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猶豫片刻之後終於接了過去,“謝謝。”
南鵬程隻是勾唇笑笑。
溫映雪轉身,沒走兩步腳步突然停下,她想起了一件事情,這才重新返回追上了南鵬程還沒有離開的腳步,從大衣口袋裏抽出了被卷起的一疊紙張。
“南先生,這個勞煩你還給南彭宇吧。”
捏著的紙張,溫映雪想生氣卻終究是無法生氣,最終隻是麵色平靜的遞上了那一團的紙。
“好,那再見。”
南鵬程接過後轉身離開,並沒有詢問半個字。
或許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所具有的紳士風度,從不過分的去探聽什麽。
南鵬程並不好奇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直到回到南家別墅之後,他也並沒有打開那一疊紙張,隻是將南彭宇叫到了書房。
“這個,是溫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南彭宇穿著浴袍走來的時候,也隻是倚著沙發坐了下來,他的目光挑起,掃了一眼,很輕,“哥,你什麽時候見過她了?”
“今晚,她一個人拖著行李走在路上,我安排她住進了宇夜。”
“是嗎?”
南彭宇隻是輕輕的勾唇,倚著沙發的動作很隨意,他隨手去開酒,“哥,要不要喝一杯?”
“慶祝你終於成功了?”
南鵬程看著他,“即使她離婚了,你當真以為你跟她能夠重新在一起?”
南彭宇隻是倒了兩杯酒,起身的他將另一杯送到了南鵬程的身前桌子上,“至少我不想她過得如此心安理得。”
做出碰杯動作後,他輕輕的抿了口,下咽的動作很快。
晃動的動作,紅色的液體倒映在那雙讓人捉摸不透的眸子中,“哥,其實我真的挺恨她的,恨她拋棄我之後為何還能過的如此心安理得,如此的平靜。那份恨,堵在胸口。”
南彭宇揚起的手臂很是用力的拍打著胸口,他的眉深深的皺起,“難受,這裏難受了六年了。”
終於鬆開手臂時,他仰頭,高腳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次,南鵬程沒有說話,隻是陪著南彭宇喝了一杯酒。
這個夜晚,注定著不平靜。
房間的裝潢是不錯,隻是,這樣的房間始終是沒有辦法帶給人太多的暖意。
溫映雪躺在床上的時候,回想著今晚何子俊對她說的一番話,頭腦中滾動著的畫麵每一張都透著冷氣,他連同著他們的孩子都懷疑,而她,是不是往後要獨自生下這個孩子,而後慢慢的將他撫養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