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交易
南彭宇那修長的手指悄悄的敲了敲桌子,兩下,而後,緩緩的停了下來。
來不及收起手機的溫映雪抬頭望著他,望向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眸子,看不透。
“所以,你做了這麽多的目的就隻是為了讓我來求你?”
“你求我嗎?”他笑,含著那很自然的笑容,“那你當真是求過我的人中姿態放的最高的了,更何況腿長在你的身上,怎麽選擇是你的事情,即使我鋪好了所有的路,走還是不走這條路依舊取決於你。”
南彭宇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冷。
垂下頭的溫映雪將那已經被攥的熱乎的手機慢慢的收起來,是啊,這不過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是,她有的選嗎?
包廂的門被打開了,服務員上菜的過程中兩個人保持著沉默。
這一頓飯溫映雪吃的並不多,算起來也就是聊聊的幾筷子。
南彭宇為她倒了一杯酒,“希望以後你跟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美好!”
他真誠的表情真的像是在許願一樣,相碰的酒杯,他隻是抿了一小口,舉起酒杯的溫映雪卻是仰頭很不淑女般的一飲而盡。
喉嚨中滑過了一陣的暖熱,攪動的連同著額頭都有些不舒服。
高腳杯落下,溫映雪再次的抬起頭,純淨視線中的目光再次的變得平靜,“好,南彭宇我答應你!”
每一個字的落下都是那麽的鏗鏘有力,溫映雪清楚的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麽,清楚的知道她是做出了一個什麽樣的決定,可是,人生,好像根本就不給她更多的選擇機會。
南彭宇依舊是噙著嘴角在笑,隻是,這樣的笑容明明是帶有更多的勝利的成分,那是一種屬於王者的贏的氣息慢慢的從他的麵容中散發了出來。
“何子俊的二審判決下來之日,就是你我交易開始之日。”
“好!”
應聲時,溫映雪沒有看他,隻是,徑直揚起手臂為她自己重新再次倒上了一杯酒。
這杯酒倒得有些多,高腳杯中幾乎快要滿了,她仰起頭喝得很快。
自始至終,南彭宇也隻是淡然的看著她明顯是在發泄的樣子。
“我還有事,告辭了。”
起身的溫映雪隻覺得周圍的空氣實在是太過於暖熱了,熱的有些悶,拿起外套的她甚至來不及穿上,就匆匆的推開了遠處的門,快步走出。
南彭宇望著溫映雪那匆忙的背影,嘴角勾起的淡淡的笑容已經慢慢的收起來了。
桌子上的飯菜基本上沒有怎麽的動,他從外套中掏出了手機,撥下了幾個電話。
匆忙下樓的溫映雪攔下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返回醫院。
一路上,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雙眸中卻是透露著一絲憂傷,淡淡的,不是那麽的明顯,可是,那顆心卻好像是被什麽給灼燒了一樣,連同著胸口都有幾分的難受,難受的想要逃。
她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隻是覺得頭有些疼。
其實,她的酒量並不好,跟南彭宇一樣的是容易喝醉的人。
因為溫映雪發過去的短信,葉囊螢的電話並沒有再打來,可是,那段的葉囊螢卻著實替溫映雪有些著急。
他是著急,因為秦倫整張臉就好像是包黑炭一般的黑,那樣子看上去還真的是有些恐怖的,連以往一向是見到秦倫恨不得找個理由多過來說會話的護士們都察言觀色的遠遠的避開了。
於是,整個病房裏就隻剩下了沒有辦法避開的葉囊螢麵對著一張可怕的臉。
“我說,秦倫,小雪花就是有點急事而已,你就通融一下,回來可別罵她了。”
葉囊螢忍不住替溫映雪求情,別人不了解秦倫,他可是將秦倫的底細給摸得太過於清楚了。
這家夥一旦批評起病人來,那絕對是不分男女老少,絕對沒有任何一絲的留情,以前,經常有被他罵哭的患者,後來一傳十,十傳百的,秦倫的脾氣成為了家喻戶曉的事情。
所以,凡是來給秦倫當患者的病人都變得格外的老實。
葉囊螢估計,像是溫映雪這樣的不聽話,如此明目張膽的跑出去的患者,估計有些年頭沒有出現了。
秦倫還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那樣子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葉囊螢的話一樣。
“我說,你是不是也挺忙的,要不然先去忙別的事情好了,先不要等她了,回頭我讓她去找你。”
坐在床上的葉囊螢又補充上了一句,那表情倒是笑嗬嗬的,可是,偏偏對秦倫不受用。
遠處的秦倫就好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的坐在沙發上,不曾有任何一絲的動彈。
葉囊螢見他遲遲的都沒有反應,索性也不浪費口舌了,乖乖的繼續吃他的午飯了,隻當是遠處根本就沒有坐著一尊佛一樣,可是,溫映雪可比他想象中要回來的早許多。
遠處的門被緩緩的推開,在如此安靜的房間裏,那開門的聲音顯得是如此的清晰,將葉囊螢那低著頭吃飯的目光給完全的吸引了過去,一見是溫映雪,他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去哪兒了?”
一白色大褂擋住了葉囊螢的視線。
葉囊螢不過隻是將目光送到了溫映雪的麵前而已,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坐在遠處的雕像卻已經移動到了溫映雪的麵前,直直的擋住了溫映雪的路。
秦倫垂下頭,俯視著低著頭進來的溫映雪。
“秦院長,”
溫映雪弱弱開口的聲音就好像是一股清泉一樣,悠悠的打斷了秦倫即將到來的一段劈頭蓋臉的批評。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偷偷的出去。”
溫映雪的頭依舊是低著,那樣子看上去倒是真的是在虔誠的認錯。
她突然看似是如此乖巧的樣子,倒是讓秦倫有些不習慣,隻得清了清嗓子,改變了一下說話的語調,“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讓你必須去辦?”
她終於抬起頭來,聲音好像都哽咽了一小下,“能不問嗎?”
秦倫這才看到了麵前的這張臉,看到了這雙眼睛,這雙有些紅腫的眼睛,連同那太過於水汪汪的樣子,看上去是那樣的可憐,可憐到一向是對於這樣的事情絕不容忍的秦倫都不知該如何繼續他對溫映雪的批評。
在他的視線停頓了許久之後,才慢慢的移開。
“算了。”
他很是無奈的放棄了,“下不為例。”
秦倫就是這樣的擦過溫映雪的身邊,大步的走了,剩下的是坐在床上睜大眼睛的葉囊螢在晃神,直到溫映雪走到他的身邊時,他的目光中還是帶著些許的不可思議。
“這這,這簡直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秦倫什麽時候心這麽軟了?”
葉囊螢終於合上了那長大的嘴巴,看向溫映雪,“你這是怎麽了,眼睛怎麽紅紅的?”
“剛才眼睛裏進東西了,使勁揉了揉就這樣了。”
溫映雪將厚重的外套脫下來,背對著葉囊螢開口。
葉囊螢笑,“想不到秦倫也有憐香惜玉的時候,”他低著頭繼續吃飯,“你當真該知足了,你那紅紅的眼睛可救了你,他對你當真是留情,以前被她罵哭的小姑娘,人家的眼睛哭得都腫的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了一樣,結果他愣是毫不留情的罵了那小姑娘半個小時。”
“這麽狠呀。”
將衣服收好的溫映雪若無其事的開口,嘴巴沒有閑下來的葉囊螢隻是用力的點頭。
終於吃完飯的葉囊螢才開始探究溫映雪不顧挨罵風險偷跑出去的原因,“你去見南彭宇問到什麽了?”
“證實了我心中的想法。”
“就這樣?”
葉囊螢疑問,溫映雪猶豫了下,也不再隱瞞,更何況有些事情終究是瞞不過去的,“我跟他做了一個交易。”
“你傻呀!”
葉囊螢差點就要拍案而起,麵前的飯桌都差點被他拍起來。
溫映雪怒了,“你都不知道是什麽交易就罵我傻?”
溫映雪都覺得已經數不清了,這些年,她時而的會從葉囊螢那邊得到這樣的評語,不止一次的,葉囊螢罵她傻,那樣子就好像是給她貼上了一個傻的標簽了一樣。
“想也不用想,不管你做什麽交易,肯定都是吃虧的一方。南彭宇可是個天生的商業人才,連我爸以前都誇讚他是個奇才,你跟他做交易,難道還有占便宜的道理。”
葉囊螢搖頭,“他要是能夠讓你占到便宜,那他就不是南彭宇了,就不是響當當的南家二公子了。”
“隻要能得到我想要的就行,吃虧就吃虧吧。”
葉囊螢用手拍了一下溫映雪的後腦勺,完全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卻也拿溫映雪無可奈何,“我覺得我早晚就會被你給氣死,先跟我說說是什麽交易吧。”
坐下來的溫映雪這才跟葉囊螢講起她跟南彭宇談論的事情,她的秘密,從來都不曾對葉囊螢有過任何一絲的隱瞞。
可是,她就是不明白了,這葉囊螢怎麽好像是越聽越是高興了呢,那樣子好像是她占了大便宜了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