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不要想他

  已經將水杯重新遞回給葉囊螢的溫映雪,一隻手輕輕的扶著胸口,以前,有些事情她是真的不想承認,又或者是連她自己都看不清,可是,現在,經過了剛才的事情,她才那麽的清楚,她,好像真的特別害怕會失去南彭宇。


  那種害怕,就好像是當年失去她的親人一樣,以前,她一直都覺得她是恨著南彭宇,現在她才明白,她恨的人,其實自始至終不過都是南國鬆,跟南彭宇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想多了。”


  不怎麽有多少溫度的聲音打斷了溫映雪的沉思,就那樣的從天而降。


  溫映雪抬起頭來就看到了葉囊螢那收回來的嘴角弧度,“小雪花,你記得,你不是在擔心他,你隻是可憐他而已,你可憐他是個病人,還有可能是個活不久的病人,不是擔心,即使對於一個陌生人,你也會產生這樣的情感,這隻是人性。”


  葉囊螢說的很是認真,看向溫映雪的目光灼灼,隻差給溫映雪洗腦了。


  望著此刻的葉囊螢,溫映雪那放在身前的手依舊沒有鬆開,她眨了眨眼睛,依舊是看著葉囊螢,看著他,然後堅定的搖搖頭,“好像不是,剛才的那一瞬間,我真的很難過,很害怕,害怕自己失去什麽。”


  溫映雪還在回憶著,“感覺那一刻好像馬上要死掉的人不是南彭宇,而是我自己一樣,無助,彷徨。”


  她自言自語般的說著,雙肩卻是被葉囊螢那雙有力的大手給按住了。


  “小雪花,你冷靜點,不要被他給影響了。”


  他微微的彎身,整張臉朝著溫映雪的方向湊近,麵容距離溫映雪也不過就是十多厘米的距離,他一點點的表達著他的想法,試圖改變溫映雪萌生的念頭。


  他的手指上的力氣真的很大,迫使溫映雪回神了,葉囊螢的話語卻是並沒有講完,“他現在是個病人,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感覺,有一天,等到他的病好了,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


  “真的是這樣嗎?”


  溫映雪疑問,疑問葉囊螢的話語,也疑問著她自己內心的想法,有些事情,她真的是越來越糊塗了,就覺得整個人好像是跌入了一個無底洞一樣,黑暗中,不停的摸索著,卻又害怕會觸碰到什麽可怕的東西。


  那是少有的一種無助,而她能夠求助的人就隻有葉囊螢了。


  “當然。”


  “就是這樣。”


  葉囊螢薄唇一張一合,淡定而又肯定的講出了兩句話,他說話的樣子是那少有的認真,認真到不允許溫映雪做出任何的質疑,那樣子就好像是他說的話語就是真理一樣。


  “好吧,可能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在葉囊螢的引導下,溫映雪那原本彷徨的情緒變得更加搖擺不定了,她是真的看不清了,索性就幹脆跟著葉囊螢走了。


  聽到了這樣的兩個字,葉囊螢那放在溫映雪肩膀上的雙手力量好像是放輕了,整個人明顯的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是在慶幸著什麽事情一樣。


  “那就這樣,今晚你就好好的休息,什麽都不要想,不要再去想南彭宇,一點都不要去想他。”


  葉囊螢望著溫映雪那疑惑的眼神,依舊是采用一種要洗腦的架勢,那認真的樣子不容許溫映雪有絲毫的拒絕,難得,連溫映雪都覺得少有的竟然也能夠從葉囊螢的身上看到稍微帶有一絲霸道的一麵。


  “好,我會的。”


  她用力的點點頭,好像是擔心葉囊螢會看不到一樣。


  徹底放心下來的葉囊螢已經鬆開了溫映雪的肩膀,他轉身,目光落在了放在不遠處沙發上的禮盒,“對了,早上範寶兒那家夥給你送來的東西我放在那邊,你自己去收一下吧。”


  他好像是在轉移著話題,轉頭時剛巧看到了那個,就順道用上了。


  溫映雪點了點頭,早上的時候快要遲到了,走的實在是太急了,竟然也顧不上這個了。


  睡前,溫映雪喝了一杯熱牛奶,早早的睡下了,可是葉囊螢卻是徹底的失眠了,整個人明顯是絲毫的睡意都沒有。


  坐在臥室沙發上的葉囊螢開了一瓶酒,修長的手指端起那高腳杯,輕輕的搖晃著,那桃花眼中的視線透過那紅色的液體望了過去,他好像是在看久,又好像是在走神。


  房間裏淡紫色的燈光打在了他的臉頰上,為這樣迷人而又帥氣的麵容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他倚著沙發坐在那裏,整個人變得好像是從童話世界中走來的魔幻人物一樣。


  沒人猜的清楚,這樣一個整天嬉笑而又幽默的男人,此刻到底是在琢磨什麽。


  “不要!”


  溫映雪很猛然的睜開了眼睛,放大的瞳孔,在黑暗中顯得特別的光亮,麵對著的是那在黑暗中閃耀的吊燈。


  沉重的呼吸聲,胸口起伏難平,她久久的都沒有辦法平複這樣的心情,緩緩的挪動著身子,坐起來,側身的她伸出手臂,已經打開了床頭燈。


  光亮瞬間照亮了整個屋子,淡淡的,坐在床邊的溫映雪手指還握著身前的被子,額前還有那絲絲的冷汗,微微張開的唇,她打開的呼吸著。


  原來,隻是一場噩夢。


  幸好,隻是一場夢。


  真的記不清到底是有多久沒有夢到南彭宇了,夢中,南彭宇跟葉囊螢竟然同時出現了,兩個人被吊在懸崖邊上,她隻能救一個,另外一個就會死掉。


  這,好像是個千古難題,前幾天的時候,在辦公室裏,曲萌還再次的跟她討論過有關於婆媳同時落水的故事。


  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她竟然莫名的做了這樣的一個夢。


  而夢中,她選擇的人是葉囊螢,那個眼睜睜的在她的麵前掉入懸崖的人是南彭宇。


  還好,隻是一個夢而已,而且是一個完全不可能發生的夢。


  很久之前,南彭宇曾經問過她這個問題,那個時候,她沒有回答,現在,這個夢,溫映雪搖搖頭,讓自己不要去想了,想這樣的無聊問題做什麽,反正又不會發生。


  側頭,遠處的掛鍾的時針已經指在了2上,淩晨兩點鍾了,被噩夢驚醒的溫映雪突然覺得整個人一下子變得清醒的,清醒的有些不怎麽困了。


  淩晨兩點鍾,她一向是不太喜歡這個時間點,這個時間點,在她看來睡著的人跟死亡基本上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即使是發生地震了,也不會知曉。


  這個時間點,對溫映雪來說就是長噩夢。


  曾經,七年前跟南彭宇剛剛分手的那段日子裏,她幾乎每個夜晚都會在這個時間點醒來,側頭便是葉囊螢熟睡的容顏,抬頭就是那個指在2上的鍾表,所以,她討厭2,非常的討厭。


  重新關掉了燈,溫映雪再次的躺下來,這次,當真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再次的投入到睡眠中。


  早上起床的時候,洗刷完畢的溫映雪將那張臉靠近鏡子,仔細的端詳著這張臉,最近黑眼圈好像又重了幾分,化妝的時候,不得不多撲了一些粉,才覺得不那麽的難看了。


  去敲葉囊螢的門,結果這家夥還是跟以前一樣睡的跟死豬一樣。


  敲了兩聲完全沒有任何的反應,溫映雪幹脆就徑直的推門走了進去,邁進去的步子,看到了地毯上那亂七八糟的一堆,整個人呆愣了片刻。


  空蕩蕩的紅酒瓶子倒在了地毯上,高腳杯更是歪斜著躺在酒瓶的不遠處,除此之外,地上還有那扔滿的糖紙,巧克力的包裝袋,這個家夥,這是怎麽了?

  溫映雪微微的蹙眉,有些不解,以前,她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吃糖,吃巧克力,後來,慢慢的這樣的一種習慣也就影響到葉囊螢了,所以,兩個人的家裏總是會放著很多的糖,留著心情不好的時候吃。


  這個習慣,是兩個人的小秘密。


  溫映雪順著地毯的視線越上了床,直接落在了那個睡的一塌糊塗的葉囊螢的身上。


  他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會心情不好?

  溫映雪全然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前,不管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葉囊螢都會跟她分享的,可是,昨日,他並沒有說什麽,還自己一個人喝光了一整瓶酒,這到底是怎麽了?

  踩著吱吱響的糖紙,溫映雪已經走到了床邊,趴在床上就去推那裹著被子的葉囊螢。


  “螢火蟲,你起來。”


  溫映雪用力的推他,“起來啦,每次都睡的跟沒知覺一樣。”


  重新踩上了床單,溫映雪跪坐在床上,用她管用的伎倆開始為葉囊螢撓癢癢。


  在她的攻勢下,葉囊螢的眼皮動了動,翻了個身,慢悠悠極為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那唇都變得懶洋洋的,“好想把你扔出去。”


  溫映雪捶打了他一下,“你起來,咱兩好好聊聊。”


  從被子裏拿出來的手臂,葉囊螢抬手開始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再次看向溫映雪,“聊什麽?”


  “聊聊你喝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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