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蟻混戰ii.
江一博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晚上十點半，他和梁茵在老房子附近不知不覺轉了將近兩個小時。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打開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梁茵緊緊依偎在他身邊，她抓住他胳膊的手還有些發抖，可見剛才的情形確實嚇到她了。
“沒事了，別怕。”江一博握住她的手，扶著她在等公交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兩輛警車朝這邊開過來，在路邊停下了，四名警員下車後朝這邊走過來。
“請問剛才是你們報的警嗎？”
江一博說：“是的，我們是研究自然科學的學生，在老房子附近發現了四具屍體。這是我和我女朋友的證件。”
警員看完證件，互相對視了一眼。
一名警員說：“難道又是那些可怕的家夥？”
江一博說：“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可怕的家夥是指什麽，但我們的確發現了一些可怕的現象。有一種黑色的齧齒類生物正在啃食他們的內髒，不久前我的姐姐和她的家人就是在這裏死亡。目前還沒有人知道這種生物具體的名字，它們似乎是一種基因突變的新興生物。”
“這絕對又是那些可怕又惡心的家夥。”另一名警員驚訝地說。
“這的確讓人惡心又恐懼。”江一博說，“並且，根據我們的觀察，它們身上很可能攜帶一些放射性物質，所以你們需要采取一些特別措施。”
“它們很怕火。”梁茵說，“可以用火攻擊它們。”
“好的，謝謝！”警員說完開始打電話請求援助。
十分鍾後，幾台消防車往這邊開過來，一大群消防員扛著消防設備走下車，朝這邊走過來。
江一博和梁茵帶著他們走回去，在那棵老槐樹下麵找到了那四具屍體。屍體此時都成了空殼，隻有麵部表麵看上去安然無恙。
兩名警員戴上安全手套和防毒麵罩，準備將屍體抬起來。這時大量的蟻人突然從屍體下麵鑽了出來，大群大群的圍上來。
“大家往後退一退，我要準備點火了。”一名警員後退了幾步，拿出酒精在地上灑了一圈。
地麵上的樹葉很快被點著了，一時間火光衝天，把住在附近的居民都吸引了過來。
蟻人們似乎被如此之大的火勢嚇住了，拚命嘶叫四下逃竄。
警員們追過去，繼續將周邊的樹葉倒上酒精後點燃。
有蟻人被火點燃了，在地上來回滾著圈，發出令人驚悚的嚎叫。
火勢越來越旺，有更多蟻人被點燃了，它們一邊四下逃竄，一邊瞅準空檔攻擊警員和消防員。
警員和消防員們紛紛撿起木棍追過去，和蟻人們打成一團。
江一博抓住一根粗樹枝警惕地盯著四周，梁茵緊跟在他身邊。他們已經用腳踩死了三個蟻人，它們流出來的血液是紅色的，和人類的血液看起來毫無二致。
梁茵蹲下身，用一根棍子將死掉的蟻人撥進塑料袋，牢牢係緊袋口。
所有人繼續和蟻人搏鬥，火勢開始變小，酒精已經用完了。蟻人越來越多，它們似乎能從附近搬來救兵，從幾百隻一下子變成了好幾千隻。那些原本逃跑的蟻人也重新跑了回來，從幾個方向包抄過來，準備四麵伏擊。
警方這邊這時也增加了援手，一下子來了八個警員，附近的居民又扛來了酒精，加入混戰。
“一博，下心！”一個蟻人跳到江一博的腳背上，順著他的腿爬上去，一下子就到了膝蓋處。
江一博拿起一根木棍死勁抽過去，蟻人被抽了個正著，它身體猛地抖了幾下，從江一博身上滾落下來，掉在路邊。
江一博抬起腳朝它踩下去。
這時附近突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口哨，它劃破夜空，聽起來十分清晰，就像用金屬管吹出來的曲調，聽起來十分詭異。
江一博愣了一下，朝四周望去。
蟻人們聽到口哨聲，都停了下來，成群結隊的向老房子附近轉移。
所有的人都追上去，這時一隻足有一尺多高的蟻人衝了出來，它的頭頂有兩根長長的像天線一樣的觸角，體型看上去健碩強壯。
它看了看衝在最前麵的警員，衝他張開嘴，露出一口陰森森的牙齒。
所有人都被這隻突如其來的怪物嚇住了，等他們回過神，發現所有蟻人正朝附近黑暗的密林跑去，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博，一博，過來看！”梁茵見江一博站在那兒發呆，將他拽了過去。
一隻活著的蟻人躺在草地上，它的腿斷了一隻。
江一博蹲下身，用袋子將它裝了起來，它在袋子裏不斷掙紮扭動，就像一隻巨大的螳螂。
消防員在用消防器材澆滅剩下的火焰，到處硝煙滾滾，快連附近的人影都看不見了。警員們在確認四具死屍的身份，他們都是外地人，來這裏辦事，住在江一博和梁茵之前住的那間酒店。不知道是什麽促使他們來到來這片荒僻之地，遭遇了這樣可怕的滅頂之災。
救護車過來了，法醫和醫護將四具屍體抬起來，準備運送到醫院的太平間，警方正在想辦法和他們的家屬聯絡。
江一博揉了揉眼睛，這時他發現了林小婉。
她穿著一條白色長T恤衫，一個人站在遠離人群的地方，默默地看著前方，那雙漂亮的眼睛空洞又無神。一陣風輕輕吹過，將她的白色T恤衫吹的飛舞起來。她伸出纖柔的雙臂，交叉著抱住自己的雙肩，顯得單薄、孤單、無力。
江一博走過去，她看到他突然出現在麵前，頓時驚了一下。
“小婉，你在這裏做什麽？”
“哦，舅舅，原來你也在這裏。我聽到這裏很吵，所以過來看看。”
“好吧，已經結束了，我要走了，你呢？跟我一起回去嗎？”
“好啊！”林小婉笑了笑，她的笑容看起來淒婉又迷離。
江一博問：“你怎麽啦？為什麽看起來不開心？”
“你覺得我應該開心嗎？我又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林小婉說完低下頭啜泣起來。
“你不是還有啟娥陪著嗎？現在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沒有人會跟你搶，你可以什麽都說了算，還有什麽不開心的？”
“不！”林小婉抬起頭，她哭的泣不成聲，“可舅舅你離開了，這裏的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江一博笑了笑：“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有了房子和店鋪，有我姐姐和姐夫的那些錢，就可以一輩子衣食無憂。我在不在這裏，對你沒有任何影響。我從來不看中這些東西，也不會和任何人爭。”
“這些是屬於我和舅舅兩個人的，我不想任何人拿走他們。”
“別傻了。”江一博說，“你不用想著我，我說了我不需要，都留給你。”
“我不想要舅舅離開。”林小婉說完，走過去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胸前，“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有一天會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因為我離不開你，離開你我會死掉！”
“哈哈！”江一博笑了起來，“可我總歸是要離開的，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我已經二十七歲了，你也二十一歲了。我們都需要有各自的追求，有各自的生活，有各自的婚姻和家庭，知道嗎？”
林小婉抬起頭，她的眼神淒婉又迷離：“我隻嫁給舅舅，我很小的時候就準備好了要嫁給你。”
“哈哈哈哈！”江一博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不會是說真的吧？笑死我了。我一直把你當我的外甥女，當我的侄女或者妹妹，我們之間是很親密的哥們關係，我從來不知道你喜歡你，還準備長大了要嫁給我。”
林小婉哭著說：“我是說真的，你以前從來沒有女朋友，我以為你不會找女朋友，會等我長大。我一直都以為你是我的，沒有人會跟我搶！”
“好吧！”江一博好不容易忍住笑，“你聽我說小婉，我們倆不適合，你知道嗎？我們雖然一起長大，在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但是我們的世界隔了十萬八千裏，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不！”林小婉拚命地搖了搖頭，“你以前說我很可愛，你很喜歡我，我們一直都相處的很好，你對我很好，可以為我做任何事！”
“我告訴你，小婉，我對誰都很好，但是戀愛結婚是另外一碼事。就算我結婚了，我也一樣會對你很好，知道嗎？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覺。你要覺得便利店讓你太累，可以請兩個人幫忙，或者把店麵租給人家。”
“不，這裏是我和你生長的地方，我是不會把它租出去的。”
“好吧，隨便你吧，我和梁茵該回去了，你呢？”
“你愛那個女人嗎？”林小婉抬起頭，淒迷地看著他，“告訴我，你愛她嗎？”
江一博愣住片刻，他沉吟了一會兒，說：“其實說真的，我不知道你說的愛是什麽。愛情對很多人來說，太奢侈了。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包容我、理解我的女人，一個能跟我有共同語言、共同價值的女人，明白嗎？”
“我明白了，所以你不顧一切的拋下了我，我恨你，更恨那個女人.……”林小婉說完轉過身，往來路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