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慌裏慌張地翻找手機,激動得好像她有了孫子一樣,霍承玉一臉的得意和驕傲,他真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女人是雲非言,也想告訴所有對他家雲非言覬覦的男人們都給他滾得遠遠的。
不過霍承玉不想惹得雲非言不開心,低頭一看被他緊緊桎梏在懷裏的女孩,現在已經滿臉不悅,他故意低頭貼在她的耳畔噴熱氣,“這是我姨媽,親的,滿足老人家一下,讓她拍一張唄。”
雲非言氣憤地抬眼惡狠狠瞪著霍承玉,都來不及管她抬臉時,嘴唇輕輕擦過他的嘴唇,“我不要!我和你沒……”
“噓,否則我姨媽拍的照片就是我們倆熱吻的了。”
霍承玉摸了摸她的臉,滿眼都是柔情。
可那份所謂的柔情,卻讓雲非言該死的想要打碎!
哪裏跳出來的一個姨媽?和她有什麽關係?
她又不是霍承玉的女朋友,憑什麽讓她照相?搞什麽!
顧夫人調整好了手機,端好了對準了那一對,“好了,好了,都看我這裏。”
雲非言聽到顧夫人無厘頭的聲音,仿佛聽到了閻王叫門,猛地將臉藏進了霍承玉的懷裏,還用一隻手蓋住了她的側臉。
顧夫人愣了下,“她怎麽了?不想照?”
霍承玉啞然失笑。懷裏藏著的小東西還往他身子又縮了縮,就像個藏起來的小袋鼠,唯恐被人挖出來一樣。
她個子不高,紮進他的懷裏,小臉就在他胸口,她也許是氣的,呼哧呼哧喘著熱氣,他瞬間覺得胸口那一塊像是炙烤著一樣發燙,連帶著他的心髒都灼熱起來。
那份感覺……恍若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完全地依賴他信任他,像個孩子一樣躲進他的港灣裏。
這感覺,真他-媽的舒爽!
霍承玉無意識地吞了口吐沫,渾身都酥麻酥麻的。
“姨媽,她害羞了,你這樣大張旗鼓的,會把我女朋友嚇跑的。”霍承玉寵愛地低頭看了一眼雲非言,他知道,如果不是他靠著絕對的力量箍住了她,她早就跑了。
會陪他做這場戲?她雲非言才沒那麽好心腸!
“哦,能夠成為我大外甥的女朋友,那不應該是很驕傲很自豪的事情嗎?為什麽會嚇跑她?”顧夫人一臉茫然,她是真的茫然,像個孩子一樣閃動著純真的眼睛瞅著雲非言,“不是女人們都希望得到你的認可,現在你的家族都要承認她了,不是該高興壞了?”
雲非言聽到顧夫人的話,心裏罵著,你們家族不分老少的都超級自戀是吧?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很高興了?一隻黑心腸的獵豹,我躲還來不及。
霍承玉唇角彎起,眼眸如波,“姨媽,現在是你外甥在追求人家哦。”
“啊,不是吧?”顧夫人驚得都忘記照相這事了,“這回是你主動?”
“姨媽,什麽這回那回的,你外甥這是第一次戀愛,第一次追求女孩,你這樣說會讓她產生誤會的。我現在追她都非常吃力,你再給我潑點髒水我就追不上她了。追不到她,你外甥必定孤獨一生了。”
***
顧夫人更為恐怖的表情,“承玉,你沒蒙姨媽吧?你這次是動真格的?”
顧夫人心底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和小未一樣都一頭紮進情網裏了?
霍承玉輕輕拍了拍雲非言的肩膀,點頭,“此生,我就想娶她一個,你說真不真?”
顧夫人傻了幾秒鍾,看了看根本不搭理她的雲非言,還是不敢置信,“你要和她結婚?”
霍承玉笑得像是一隻狐狸,“當然,這是我的終極目標。不過,好像她還不願意。”
“天方夜譚吧?還有女人不願意嫁給我外甥的?不是大傻子吧?”顧夫人義憤填膺,“我外甥這麽優秀,長得這麽英俊,天上的仙女都配不上我外甥,她憑什麽不願意?”
雲非言後腦勺掛下來一滴冷汗。
不興一家人如此自吹自擂的……
霍承玉一看顧夫人真要跳腳了,趕緊攔住,“好了,姨媽,你趕緊上樓繼續去打牌吧,如果因為你影響了外甥追老婆的進程,外甥打光棍可就是你的責任了。”
“啊?”顧夫人想要繼續聲討雲非言,被霍承玉嚇得趕緊手捂住了嘴巴,搖搖頭,又點點頭。
無奈地看了一眼雲非言的後腦勺,歎息一句,“以為你比你弟弟要成熟些,強一些,想不到和他一樣鬼迷心竅,老婆迷!”
霍承玉得意地說,“我和弟弟幹脆一起舉行婚禮,你和我媽要開心壞了。”
顧夫人一想到那個場景果然開心地拍手,“是不錯哎,你們倆一起結婚,我和姐姐都做婆婆,太棒了!加油加油!”
顧夫人開心地上樓去了。
這期間,霍承玉都感覺得到,雲非言的身子一直緊繃著。
霍承玉放開了雲非言,雲非言終於身體獲得自由,首先狠狠捶了霍承玉胸膛兩拳。
霍承玉任由她打,不躲,也不攔。剛才他死死箍著她,已經讓她很不高興了,再不讓她發泄發泄,估計會氣壞她。
“想打死我?真夠狠心的。”
“對,我就是希望你死,立刻、馬上、下一秒就死才好!”
“嗬嗬,即便死,也要等我成了你的新郎,做了你的男人之後。”
“霍承玉,不要逼我恨你!”
雲非言氣得臉色發紅,狠狠瞪了一眼霍承玉,拿了她的包就要走。
霍承玉眸子暗了暗,伸出去想要抓住雲非言的手僵了下,眼睜睜看著雲非言逃出了餐館。
霍承玉目光一直黏在女人身上,直到看不見。他深吐一口氣,緩緩坐下,雙手捂住臉。
胡天站在一邊,看著一貫傲視群雄的霍公子,陷入一團晦暗無助之中。
胡天看不下去,心像是刀紮一樣疼,走過去,低聲說,“霍總,好女人其實多得是。”
幹嘛非要她雲非言一個不可?霍總您就別一棵樹上吊死了。
霍承玉放下手,目光碎亂,眸底沉著傷感和迷茫,“胡天……”
“什麽,霍總?”
“你覺得我對她,是一種執念,還是一種征服?”
“霍總,我覺得依著您的為人,不可能一生隻有一個女人。對雲小姐,可能是一種征服欲,因為她拒絕,才會產生的征服欲。”
***
霍承玉淒涼一笑,“萬一我非她不可呢?萬一我這一生就隻能有她一個呢?”
胡天愣住了。
霍承玉一手捂住胸口,“剛才心痛了。很痛,很痛。小說裏的描述,看來是真實的,這看不見的傷口真的是痛入骨髓。”
胡天猶豫地說,“可我看雲小姐是真的不喜歡您。”
霍承玉的臉色瞬間白了白,抿緊了薄唇,語氣涼寒卻堅韌,“我拿我的所有,拿我的命,拿霍家世代的榮耀,就換一個她,難道還不行嗎?”
想到雲非言對他的無情,對他的排斥,想到她走之前說的狠毒的話,一股腥甜猛然湧上喉嚨,被霍承玉生生壓住了。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顧黎未會氣得吐血,原來心傷到極致,果真吐血很簡單。
霍承玉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來,抖了抖手工剪裁的得體的西裝,語氣平淡,“我們也走吧。”
胡天跟在霍承玉身後,滿眼的都是擔憂。
雲非言沒有開車,蔣勳又先走了,她隻好打了個車,準備回家。今天遇到了霍承玉的什麽姨媽,被誤會她是霍承玉的女朋友,真是太讓人氣憤了。霍承玉這個混蛋,為什麽就偏偏糾纏著她?雲非言皺著小臉,越想越覺得霍承玉像個甩不掉的麻煩,像一條眼毛寒光的毒蛇!
手機響了,打斷了雲非言的胡亂思索,她接通,“媽,你吃飯了嗎?”
“小言,你馬上到療養院來一趟吧。”聽著媽媽的語氣非常著急。
雲非言打起精神,腦子急速運轉,“媽,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你過來再說吧。現在就過來。”
扣斷手機,雲非言跟司機說了療養院的地址,一路上都在想著,媽媽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難道是哥哥的病情?
頓時,雲非言的心揪了起來。
哥哥是胎裏帶出來的先天的疾病,從小就沒有正經地玩過,成天住院,基本上是以醫院為家。記得小時候,**歲的時候,雲非言在院子裏跑得一腦門子汗,進了屋被媽媽責罵,可是哥哥卻很可憐地說,“我真想像妹妹一樣在外麵瘋跑,喝一肚子涼風,回了家被媽媽責罵也高興。”
雲非言到了療養院,幾乎是一路跑到了哥哥的地方。
推開門進去,聲音先喊出來,“媽,哥!”
“小言來了。”一道不熟的聲音率先響起,雲非言怔了下。等她看清楚人時,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雲非言唇邊譏誚,“韓東陽,韓總,你怎麽會屈尊降貴,大駕光臨?”
雲紫衣低聲嗬斥,“小言,怎麽跟爸爸說話的,好好說。”
韓東陽擺擺手,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樣子,“算了,小言就這樣倔脾氣。我還能跟自己閨女較真。”
雲非言真是忍不住地冷笑了一聲,“嗬嗬,韓總,我可不敢高攀你,你也不需要有我這樣的閨女,我和哥哥不是已經被你剝奪了繼承權了嗎?”
韓東陽的臉色驟然難看起來,隨即又涼涼笑了,“我那樣做是為了激勵你們兄妹倆,好好為我們韓家增光添彩,以後我還會給你們恢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