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天機混亂
公元前214年，也即是秦始皇三十三年，龐大的秦帝國此時如日中天，威壓四海宇內，真有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之盛。
雄才大略的始皇帝為了帝國的穩定，依舊在晝夜勞累著，此時先是任命趙佗為龍川縣令，又派遣南海尉任囂率領50萬軍隊分5路攻占嶺南，後麵又派蒙恬渡過黃河去奪取高闕、陽山、北假一帶地方，築起堡壘以驅逐戎狄。
此時的始皇帝麾下有李斯蒙恬等文臣武將，更有百萬虎狼之師，誰也不會想到，在此後短短數年之間，這個帝國就那麽簡單地額分崩離析，徹底煙消雲散。
而也在這一年的七月，忽有一日天降流星，雖然轉瞬即逝，但大秦的百姓見到這種天象異色，卻依舊是議論紛紛。
不僅僅是民間在議論此事，大秦不少官員也在暗中議論此事，而作為奉常令的張源更是得到了始皇帝的召見，要他前去解釋這一天象的意義。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作為九卿之一，張源雖然比不得李斯、蒙恬等人身份顯赫，卻也是大秦絕對的高層官員。
而能在奉常令這個位置做了這麽多年而不倒，顯然也是有幾分本事的，把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而後就匆匆的向甘泉宮的方向走去。
甘泉宮作為始皇帝日常處理政務的地方，距離巍峨的鹹陽宮並不遠，張源一路上領過士兵的層層檢查，這才來到了甘泉宮外麵。
此時台階下已經有一個宦官等待那裏了，張源匆忙靠近之後，宦官簡單地囑咐了兩句，而後便帶著張源，踏上層層台階，向甘泉宮內部走去。
到了甘泉宮內部，見到高坐上那個威嚴霸氣的身影，張源忙撲倒在地，而後等著皇帝的詢問。
“奉常令，今日天象想必你也見到了，那麽你來告訴朕，這究竟意味著何事？”
始皇帝的語氣雖然平淡，但是張源卻不敢起身，這個時代，帝王對天象十分看重，尤其是一些異常的天象，更是認為是上天對皇帝的警示，是必須要嚴肅處理的大事。
而且張源在來的路上，已經默默推算了這次的天象，雖然其中尚有許多迷霧看不清楚，但是從目前推算出的結果，就已經讓他心驚膽戰了。
可是此時此刻，麵對皇帝的詢問，張源卻不能不如實回答，皇帝身邊也有奇人異士，說了還可能沒事，但是一旦隱瞞後被旁人揭發，那麽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回陛下，今日巳時三刻，天上突然顯現三道白光，猶如三日並出，白虹貫日。這……這乃是凶像，預示著陛下會遭遇到威脅，甚至於大秦也會發生動蕩。”
說完之後，奉常令張源深深地趴在大殿內，這些已經是他竭盡全力推測的內容了，再多的東西，以他的能力是完全看不到的。
“哦？能威脅到朕？朕的大秦還會發生動亂？奉常令可看到，發生這些事情的起因？”
始皇帝相貌威嚴，濃眉豐髯，身著黑色的龍袍，跪坐在書案之後，對張源的話不置可否，此時天下都已經被他征服，匈奴南越也已經被大軍鎮壓，怎麽可能還有威脅大秦的存在。
“陛下，這……臣並未推算出，不過根據天象來看，更多的應該是人禍，不出意外地應該在東南方向。”
東南有天子氣？
始皇帝原本不在意的神色，聽到張源的話後，腦海中瞬間出現了這麽一句讖語，臉色不由得變得陰沉起來，他之前為了阻止它的應驗，在嘉興、雲陽、丹徒、金陵等地大興土木，破壞風水，本以為已經破除了這個讖語，沒想到天象竟然再次示警。
“好了，退下吧，傳丞相李斯與國尉尉繚來見朕。”
張源躬身慢慢退下，出了甘泉宮後，這才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搖頭暗道，自己是不是該找機會離開了。
其不說這奉常令張源如何抉擇，在另一處地方，也就是北邙山之中，也有兩人觀測到了這一神奇天象，其中之一就是身份神秘的北岩山人，而另一人則是天下略有名聲的黃石公。
北岩山人身著麻衣，腳下是麻屨，麵容蒼老，腰間挎著一個破葫蘆，看著不像山林隱士，而更像一個邋遢的酒鬼，而黃石公則是高冠博帶，鶴發童顏，看上去才更像是得道真人。
“北岩山人，對之前的天象，不知你可曾看出了什麽？”
黃石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鬼穀子那裏都是座上賓客，天下間少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這個北岩山人，他卻是真的看不透，算不到其來曆，也算不到其能力，仿佛整個人蒙上了一層迷霧一般。
“的確是看到了一些東西，不過你為何要問山人我呢？黃石公你的望氣術天下人皆知，甚至於你的女徒弟許負，也是一等一的奇才，這裏的東西又如何隱瞞得了你呢。”
北岩山人看著東南方向，眼光華光閃爍，似有無數的畫麵流轉，隨意地應付著身後的黃石公。
今日的天象北岩山人早有預料，甚至他還知道了那天象為何產生，但是這其中卻產生了一些他沒有預料到的變數。
原本的推算中，分明是兩個有氣運在身的未來之人，此時其中卻又摻雜了一股神秘的氣息，就算是他也看不透，著實令人驚異。
“天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反覆。這次的天象變化，使得數年後的天機再次發生了變化，原本隻是世俗王朝之間的爭霸，並不會影響我等修道之人，但是此次卻不一定了，老夫就先行離開了。”
黃石公眼見北岩山人沒有詳談的意思，說完之後，身影緩緩淡化在原地，而後身影徹底消失在原地。
隨著黃石公的離去，北岩山人這才扭頭看向了黃石公剛剛待的地方，一揮手原地升起一團白色的火焰，而後場中發出一陣陣嘶鳴之聲，猶如厲鬼哀嚎一樣。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我們這些天地間的蛀蟲，無論如何，我們這些天地間的蛀蟲，也該徹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