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撞破

  容非衍眉宇微擰,“色色怎樣了?”


  靳安彤朝身後的病房努努嘴說:“你自己進去看吧,我告訴你容非衍,若她有什麽三長兩短,即便我拚了我靳家的一切,我也要為她討回公道。”


  容非衍深深的看了眼她,並沒有說話,邁著大步朝裏麵走。


  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靳安彤忽然又說:“色色懷孕了,她現在還沒有度過危險期,你最好不要讓她太激動。”


  容非衍的身體狠狠的震了震,活了三十年,他從未曾想過自己會有孩子這一天到底是什麽感覺,這個消息就像是陰雲天氣中,劃破雲層的陽光,更像是矗立在大海上的燈塔,照亮前方的路。


  容非衍一把抓住靳安彤的胳膊,強烈壓抑著心中的情緒,一字一頓道:“你再說一遍?”


  看到這樣的容非衍,靳安彤心裏有些發怵,“我說色色懷孕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能做讓她激動的事,否則有可能胎兒不保。”


  胎兒不保這四個字,讓他的大腦急速的旋轉起來,就連立在地麵的雙腿都變得輕飄飄的,他眼睛直視靳安彤,“為什麽會這樣?”


  靳安彤縮了縮脖子道:“你還是去問醫生吧,既然你來了,我就回去了,你跟色色說一聲,我晚點來看她。”


  容非衍鬆開靳安彤,轉身朝病房裏走去,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瑾色斜靠在病床上,眼睛睜盯著手機正看的入神。


  四天不見,猶如隔了一個世紀那麽遙遠。


  他幽深的眼睛,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裏麵泛著層層波瀾,差點就能蕩起翻天的巨浪。


  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輕輕握起,容非衍一瞬不瞬的盯著瑾色,心中蕩起的漣漪也隻有他自己明白。


  他從未曾想過,自己有天會做上爸爸,更從未曾想過,那個孩子是他與瑾色的。


  從他十二歲父親過世之後,他的人生就處於黑暗的邊緣,這個女孩在某一天忽然不經意的闖入他麵前,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招呼,就這麽來了,從此,他的世界漸漸有了陽光。


  牽腸掛肚了那麽多年,終於他等到了她,一切也都按照他安排的走下去,但是真當這一切來臨的時候,他驀然覺得不真實。


  人就是這樣,沒有得到的時候,你百般的想要得到,真要擁有了,竟然是那麽的害怕失去。


  他抬手輕輕擰開門鎖,推門走了進去,聽到動靜,瑾色以為是靳安彤,頭也沒有抬的說:“安彤,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在醫院沒事。”


  久等不到靳安彤的聲音,瑾色不由抬頭朝前麵看去,剛抬頭就對上容非衍的視線。


  看到他,瑾色的心像是被什麽擊中一樣,眼睛怔怔的落在他身上,竟然忘記了收回來。


  容非衍走到瑾色麵前,深深的看著她說:“寶寶,我來了。”


  這五個字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卻讓瑾色的心蕩起了漣漪,昨天她在家裏等了他一整天,可是這個人呢?

  他在做什麽?

  他在酒店裏跟人纏綿。


  想著那些會發生的事情,瑾色的心止不住難過,就連眼淚也悄悄的滑落臉頰。


  容非衍心疼極力,抬起指腹拭去她的眼淚,輕聲的說:“還以為自己是小孩子呢?”拭去眼淚,他在她身邊坐下,將她圈在懷中,輕輕揉了下她的腦袋,那感覺就像是在安撫自己養的寵物一樣。


  瑾色深吸一口氣:“你怎麽回來了?不是在出差嗎?”


  看著這樣的瑾色,容非衍眸底閃過一絲傷痕,很快消失於眼底,“色色,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釋——”


  “不需要。”瑾色推開他,拉過被子躺在了床上,聲音悶悶的說:“你去陪你的楚美人去,來這裏做什麽?”


  看著鬧脾氣的女孩,容非衍歎了一口氣:“色色,昨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隻因為有人突然衝出來要刺殺他,而那個人又跟容景琛如此的相似,所以才會耽擱了一些時間。


  “解釋就是掩飾,我不想聽。”瑾色用被子蓋住自己的臉,眼淚再一次崩潰。


  擔心她的身體,容非衍忙擔憂的說:“色色,你不要哭了,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有波動。”


  呼哧一下,瑾色掀開被子看著容非衍,麵上鋪上一層薄薄的冷笑:“你的關心愛給誰給誰,我不稀罕。”


  她長的本就精致,加上眼睛被淚水洗涮過,迎著窗外的光線,將她顯得帶著一種不勝嬌羞的美。


  容非衍眉宇黑了下來,心知不能惹她生氣,他輕聲的說:“好,你什麽時候稀罕?”


  瑾色發著脾氣說:“一輩子都不稀罕。”


  容非衍臉黑的更深了,他盯著瑾色,聲音低沉道:“色色,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瑾色冷笑:“不用,你的道歉給阿貓阿狗去,總之我不需要。”


  容非衍無視她的固執,將她抱在懷中:“那就當你是我養的貓吧。”


  瑾色生氣的看著賴皮的某人:“我說你這人聽不懂中國話是不是,我說不稀罕,誰讓你死皮賴臉的在這?”


  容非衍將他的忍耐指數提升到最高,寵溺的看著某女說:“你是我老婆,老婆都不要我了,你說我能去哪?”


  瑾色無語,心上麵像是被灑了一層鹽一樣,說到底,楚玥的事影響到了她,“你容非衍出了這個門,頭頂著一個標簽,上麵寫著求收留,我相信廣大的婦女朋友,沒有一個願意拒絕的。”


  容非衍的俊臉幾乎黑成了鍋貼,他使勁揉了揉她的腦袋:“色色,你老公我暫時沒有分居的打算,將來也沒有這想法。”


  瑾色乜斜了他一眼說:“你沒有是吧,那我走。”說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被容非衍緊緊的抱在懷裏。


  “去哪?”


  “你管。”瑾色咬著下唇說:“我不耽誤你找你的楚美人——”


  話音未落,唇上傳來一道疼痛,瑾色捂著被容非衍咬疼的嘴說:“容非衍,你屬狗的嗎?”


  容非衍嚴肅的說:“色色,媳婦都要跑了,還能怎辦?”


  瑾色舔舐著被咬疼的嘴,用力的說:“是我多餘吧,我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二人世界,你們愛怎樣瀟灑,就怎樣瀟灑。”


  容非衍抓住她的手,目光藹藹道:“色色,乖,別鬧了,讓我抱抱你。”


  瑾色推開他,眼圈紅紅的看著他:“是誰鬧啊,容非衍,我跟你說,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現在就回去收拾東西離開,再也不礙你們的眼。”


  看她決絕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容非衍急了,用力的圈著瑾色的肩膀,“色色,不許走。”


  要走,也得給他帶著!

  紫薇山莊裏要是沒有瑾色,那還叫紫薇山莊嗎?


  當時房子買在那裏,就是為了想要給她製造一個家,他們共同的家,可是現在女主人要走,容非衍瞬間覺得自己成為被拋棄的那個人。


  “與其被人趕,不如自己走。”瑾色生氣不已,想到瑾茹留下的那塊玉被容非衍送給他跟楚玥的女兒,她的心愈發疼的狠了。


  容非衍心中閃過一道慌亂,抱著瑾色說:“色色,沒我的允許,我不許你離開。”


  好容易找到了那一束陽光,他怎麽舍得放手?


  瑾色冷笑連連,“容非衍,一開始我們就是一個錯誤,既然如此,不如早點解決這個錯誤,也好過——”


  “唔——”


  瑾色未說出來的話,被容非衍的嘴堵上,那一抹溫熱直接席卷著她的芬芳,用力的抵達最深處。


  瑾色用力的去推容非衍,可是她的力氣在容非衍麵前,就像是窗外的微風,帶不來任何的力度。


  推不開他,隻能這樣沉淪。


  閉上眼睛,瑾色的眼角滑下淚水,心中想著,容非衍,你怎麽能拿她母親的遺物,隨便送給別人?


  就算月亮是你的女兒,也不能那麽做!


  想到這裏,她愈發的難過,哭的幾乎要抑製不住。


  “你們做什麽?”


  門推開,一身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進來,她嚴肅的看著那兩個抱在一團的人:“病人現在還處於危險期,她的身體需要休息,萬一你們這樣做引起什麽後果,那就不是醫生能控製的了。”


  容非衍鬆開瑾色,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醫生,很是受教的點頭。


  端看瑾色,她臉紅的幾乎像是秋後的蘋果,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天,真的很丟人有木有?


  醫生過來為瑾色做起檢查,“很多年輕人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以為自己年輕,就能為所欲為,但是卻不知道放縱帶來的後果,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見的多了,即便再想,也不能等等嗎?”


  瑾色被醫生說的,幾乎要崩潰了,反觀容非衍卻一臉淡定。


  “對了,你是她丈夫?”檢查完瑾色,醫生抬頭衝容非衍看去。


  容非衍點頭,“我是。”


  醫生盯著容非衍看了半晌,才開口說:“自己的媳婦都成那樣了,你也不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萬一出事了,這個責任誰負責?還有,你妻子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要孩子,加上之前就有先兆流產的苗頭,所以你們商量一下,給我個確鑿結果,我好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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