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癲狂錯亂
“高先生，這……”
秦川望著高驚雷，左右為難，既擔心外麵的情況想要去打望，又不敢擅自離開。
“走，一起看看去。”
高驚雷咽下了口中香軟的饅頭，看了眼旁邊早就好奇的坐立不安的唐露兒，眼中露出幾分笑意。
“唔！
唐露兒連連點頭，出門還不忘抓著還沒吃完的半個雞腿。
秦川得到了高驚雷的許可，當下如同脫韁野馬，狂飆出門。
他急切的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高驚雷不認路。
慌忙回望時，才發現高驚雷正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也不見怎麽動作，速度卻同全力奔跑的他相差仿佛。
就連跟在高驚雷身邊的唐露兒，都一樣的遊刃有餘。
秦川先是震驚，接著便露出了自嘲的苦笑。
“我練了半輩子的功夫，本來覺得自己也算是登堂入室，可看到了高先生，才知道什麽叫神仙人物，什麽叫真正的世外高人。”
幾人穿過了錯綜複雜的院落，來到前廳。
此時，熱鬧的前廳已然是一團亂麻，嘈雜成一片。
人們停下了筷子，議論紛紛。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有的緊張，有的擔憂，還有的帶著明顯的八卦神色。
秦川是屬於擔憂的那一種，他站定腳步，還來不及將呼吸平穩下來，便伸手拉過旁邊相熟的仆役，問詢起來。
“咋個回事，亂成這熊樣？”
那仆役跟忠心的秦川不同，一臉看戲的神色，他手裏還握著一把瓜子，吃的飛起。
他將口中的瓜子皮吐出來，興奮道：“你是來晚了，錯過一場好戲！”
“啥好戲？”
秦川的心裏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嘿。”那仆役挑挑眉，整個人帶著莫名的亢奮：“少爺……剛才突然犯了瘋病！”
“啥？”秦川心中咯噔一聲，他抓著那仆役的手因為激動而握緊，連指節都攥成了青色：
“瘋病？怎麽回事，我從來沒聽過，少爺怎麽可能會瘋呢！”
“疼疼！”吃著瓜子看戲的仆役被秦川這麽一捏，額頭的冷汗都下來了，他忙不迭道：
“我咋知道，反正剛才少爺氣衝衝的來了，跟老爺吵了幾句。
老爺也在氣頭上，許是說了幾句重話，少爺氣壞了……突然身體開始抽了起來，連眼睛都變紅了！”
那仆役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剛才發生的詭異情況：“你是沒看著，少爺那樣子，可太嚇人了！
眼睛全都是紅的，身子抽了兩下，還沒等老爺反應過來，上去就把老爺給掐住了。
那力氣大的，就像是要把老爺給當場掐死似得，要不是旁邊有人攔著，估計老爺都暈過去了……”
“這……這怎麽可能呢……”
秦川鬆開緊握的手，眼神中盡是茫然，他喃喃自語道：
“少爺讀了一輩子書，整天把天地君親師掛在嘴邊上，不知道對老爺多尊敬……怎麽可能突然就，就……”
高驚雷和唐露兒在旁邊聽了完整，那秦少爺他之前也見識過，雖然有點迂腐，但這種迂腐的君子，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再聯係上之前莫名出現的山賊，目的明確的綁架，高驚雷越想越覺得，這事情怎麽都透著股詭異，而且……莫名的有種熟悉的味道。
“那少爺現在呢，現在怎麽樣了？”
秦川心中又擔心起來。
“被老爺叫人給架到後院去了，捆的結結實實的，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仆役怎麽看怎麽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秦川左右為難，突然看到了旁邊的高驚雷，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就像是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岸邊的陸地。
“高先生，求你救救我家少爺！”
秦川眼中滿是懇求，高先生是高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隻要能救少爺，我秦家什麽代價都可以付！”
見秦川如此鄭重，抓著瓜子的仆役用好奇的眼光望著高驚雷，心裏疑惑這個看起來年輕的過分的俊俏郎君，到底是何方來路，怎麽讓秦川如此信服。
高驚雷也未推辭，他略微頷首，若有所指道：“那就去看看，正好吃飽了，活動活動。”
秦川心中悚然一驚，他久處人下，察言觀色已經是身體的本能，在高驚雷淡然的態度中，他看出了些什麽。
“高先生……怎麽像是已經知道少爺怎麽了！真不愧是世外高人……”
默默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欽佩，秦川在前邊引路，帶著高驚雷和唐露兒穿過前廳，向院子的主宅走去。
比起外麵那群看熱鬧的吃客，主宅的氛圍越發紛亂壓抑。
這裏大多都是秦家的舊人，多半都是看著秦少爺長起來的。
秦少爺出事，他們的臉上表情都很憂鬱。
甚至還有些丫鬟婆子，在默默垂淚。
秦少爺跟其他的主家比，要溫和的多，也頗得人心。
作為秦少爺的貼身護衛，秦川還算有些人麵兒，可能都在擔憂秦少，也沒人對高驚雷與唐露兒的身份質疑什麽。
幾人很快穿過中堂，來到了秦少爺的房屋旁，他的屋子前麵，此時擠的水泄不通，圍滿了人。
這些很多都是來吃席的族老，又打著關心人的名義，秦老爺子也不好出麵阻攔。
高驚雷眼神銳利，透過人群的縫隙，他很快看到了那個麵色灰敗驚慌，頭發花白身型富態的老者。
這應該就是一手創辦了棉紡廠的秦老了，若是不出這個意外，他也能稱得上一聲頗有威嚴。
可惜此刻的他，卻有些進退失據。
這一切都是因為床上躺著的秦少。
秦少臉色蒼白，被麻繩捆的結實，一絲一毫都動彈不得。
可他的眼睛卻血紅一片，像是某種凶猛的野獸，瘋狂的看著周圍的人，不斷的掙紮。
“大夫，怎麽樣了。”
秦老焦急的看著旁邊一老者問道。
那大夫模樣的人捋了捋胡須，拎起身邊的藥箱，從裏麵拿出一個皮質的針袋，抽出幾根尖銳的細針，慢條斯理道：
“我看少爺他脈象平穩，可能是風邪入體，看老夫施上幾針試試，應該能讓少爺睡上一覺……”
高驚雷看他的動作，眼神忽地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