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凡真君
暮昔之用力按了一下他的頭,走到一旁拿了剛才那封妖精的密信。
他將信攤在這妖道麵前,“你們勾結妖精,還假扮茅山道士,看來是有不少秘密啊!”
這下換這妖道疑惑了,他看著這信,大驚失色,頭上直冒虛汗,結結巴巴地說:“這信……這信小的不知啊。”
妖道往前跪了兩步,故作鎮定地對張縣令道:“縣令大人,我、我不過就是一個修道之人……”
他一時慌了神,開始煩躁不安起來。
暮昔之收了密信,想了想妖道的反應,上前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我也是修道者,修道之人最重要是什麽?
既然你說你是茅山道士,想必那句‘吾道以清心寡欲為本,實屬保身之方’應該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才對!”
妖道有些慌神,他就是修道想成仙罷了,誰知道師傅交給他的任務,眼看要完成了,竟然被抓住了。
他失魂落魄地說:“我已經要走了,我什麽壞事都沒幹,我真沒幹壞事!”
“你是否幹壞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這些個妖怪是沒安好心。”暮昔之現在態度無比誠懇,哄得那妖道也心安了些。
妖道抓著衣角越來越緊張,但是抵不住暮昔之還有話要說,“這信分明是有人寫給那妖精的,你要說你不知道,可不太像啊。
修道者,凡人外營亦必內營,內修醇厚,外福亦加,與妖精勾結,來危害百姓,你這道修了也是白修!
養心寡欲,持誌守氣,此乃修真之道,應以此為正法門,怎可以任人蒙蔽心胸,做糊塗事情!”
“師祖。”堂外有人在說話,這人就在神遊的小酒身旁,嚇了她的一跳。
所有人都轉頭過去,一個穿水藍道袍的童子正在氣喘籲籲,他手裏還攥著什麽東西,到了廣真子麵前二人一頓嘀嘀咕咕。
最後廣真子指了指暮昔之,“你將這信交與這位少俠吧。”
暮昔之上上下下看了兩三遍,才對跪著的妖道說:“所以是這個‘大仙’進了寧海縣城,是吧?”
那妖道大驚失色,伸手來抓這信,暮昔之身手敏捷,怎麽會讓他得逞。
他舉著信笑著說:“這個‘大仙’就在黃風洞!這信裏已經寫得明明白白,你還要說些什麽就快說,不然一會兒就沒你說話的份兒了!”
眼見著師傅竟然都被抓住了,那小妖道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小妖道思考片刻,想出了一個主意,那就是,抵賴,“大人,小的什麽都不知道啊,大人。
大人饒了我吧,我和那不凡真君沒有關係的!”
張縣令見這小妖道慌神了,立刻出來對左右說:“大膽妖人,還敢抵賴!
如今證據確鑿,不容你不招。來人呀!拖出去,一百煞威棒伺候!”
堂上走出兩個舉著庭杖的人雄赳赳地走過來,嚇得那妖道“砰”地一聲腦門磕在地上。
妖道大喊:“大、大、大人莫打,小的說,小的說,小的都是受師傅,不不,受妖道指示的!
小的的師傅,不是,那妖道名叫不凡真君,就是你們在黃風洞捉住的那個‘大仙’。
小的就是豬油蒙了心,才跟他學了些微末法術。他讓小的每日繞城一周,記下步數告知於他。
他還讓我和妖精一起騷擾縣城,分散大老爺的注意力,至於為什麽要這樣做,那妖道沒告訴我。
我隻是從他與他徒弟邪靈童子的對話猜測到,是這寧海縣附近有很大的寶藏,他們是要找寶藏的位置。
他隻告訴小的,事成之後,把我帶到總教舉行拜師大禮,小的句句實話,青天大老爺可以與那妖道對峙。”
這小妖童看來是真怕了,自己便將一切都說了出來,暮昔之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你這麽說起來還挺有趣。
那你說說具體你們都是怎麽商量的,特別是與黃風洞的黃四爺都說了什麽?”
妖童使勁點頭,隻等著立功一般說起來,“小的聽聞那黃四爺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妖精,也是從外頭來的。
自從霸占了黃風洞,這附近的妖精就都聽他的,所以不凡就找到他,讓他派了手下來騷擾這城裏的居民。”
“為何?”暮昔之一時沒忍住,打斷了妖童的話,他立刻反應過來,提醒他繼續,“你說,我們聽著呢。”
妖童乖巧地點點頭,繼續說:“據說那黃四爺心狠手辣,與家中兄弟都相處不到一起。
他來後又娶了金鑲玉那個凶婆娘,在這附近的妖精裏這兩人是頂頂凶惡的。
後來,黃四爺看中銀玉釵的美貌,又娶了銀玉釵回去,聽說這兩個母夜叉天天在洞府鬥法呢!”
暮昔之聽得煩了,打斷道:“撿有用的說!”
“是,是。”妖童可憐巴巴的,“不凡給黃四爺說,隻要助他成功,就幫黃四爺把寧海縣這一片兒都給他收拾服帖了。
具不凡妖道的徒弟邪靈道童說,那不凡真君確實說自己是茅山的道士,還說他師傅是茅山的得道高人。
隻要我辦好了,就帶我回茅山總教,收我當大弟子的!”
暮昔之聽了嗬嗬一笑,心想:這種鬼話都信,也實屬是個沒腦子的,看來是再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了。
緊接著那妖童就說:“其他的小的就真的不知道了,那邪靈道童是個專管傳話的,他也沒多少真貨在肚子裏。”
妖童指了指自己的頭發和臉,“就是那個邪靈道童給我打扮成這樣的,他就是這樣的打扮,我也是被逼無奈呀!”
暮昔之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妖童的怪異打扮,妖童趕緊伏地喊道:“青天老爺,小的什麽都說了,老爺饒了小的吧!”
這妖童說了一大堆,小酒全給聽糊塗了,那麽多人啊妖的,還關係那麽複雜。
而且這些和她知道的劇情之間又有著一些撲朔迷離的關係,反而更聽不懂了。
“你們把他帶走吧,若他真是一心修道,沒必要真要了他的命。”暮昔之轉頭對石靈子很不客氣地說。
石靈子是寧陽觀觀主廣真子的徒孫,現在正滿臉的不情願。
廣真子更是丹鼎壇三長老中玉清真人的徒弟,剛才暮昔之一直說話不太客氣,對自己石靈子當然無所謂。
但是這樣對他的師祖廣真子,實在讓他心中不快,要說這妖道還是自己的師父壬陽子抓住的呢。
石靈子隻十四五歲,他看著不比自己大幾歲的暮昔之如此無禮,便有些惱怒。
“他不是說自己是道法壇的嗎,把他送去茅山不就好了!”石靈子滿心的不樂意,“管我們丹鼎壇什麽事!”
那道法壇整天的道法自然,經常有些小道士瞧不起他們丹鼎壇煉丹,說他們喜歡搞一些假藥騙人。
暮昔之不覺有異,還對石靈子說道:“他哪裏是什麽道法壇的。
不過是被那不凡妖道給騙了罷了,他一心修道,你們丹鼎壇正好收了做徒弟,有什麽不好。”
“我們丹鼎壇難道是什麽人都收的嗎?”石靈子還很不服氣。
“徒孫,不得無禮。”廣真子終於說話了,“這位俠士說得有道理。既是學道,有教無類,隻要他一心向道,以後便不會被蒙蔽了。”
石靈子不敢反駁師祖,隻能低眉順耳結印拱手道一聲“是”。
暮昔之狡黠地對石靈子眨了眨眼睛,把石靈子氣得冒煙。
其實按照暮昔之的輩分,石靈子叫他一聲“師叔”也是應當的,不過暮昔之才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