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偃旗息鼓
“東山島上有四座十方塔,十方塔乃是依據四象之理所建,每座十方塔一一對應四象神力。
因此每座十方塔所展現的神力也是各有不同。人們見那幻象神奇,所以取名十方幻象,想來也是對十方塔的神力有所欽慕。
而且,兩年前我們東山島發生過一次巨大地震,當時就好像是哪裏爆炸了一樣,所以有些聯想是正常的。”
暮昔之對自己的猜測很滿意,幾下走出小迷宮,又往後翻開,得意地吆喝,“大迷宮開車了,快!”
小酒也點點頭,她覺得暮昔之這解釋十分在理,心想:若是寫卿再問起這事,總算能說出些名堂來忽悠他了。
清風朗月,一夜好眠,翌日一早,幾人就直奔七星山。
昨夜的好天氣並沒有維持太久,早上起來石塘縣又是烏雲籠罩。
路上時,小酒說:“昨日山坡下的法壇那樣隱秘,說不定那兒就是劫源也未可知。”
暮昔之走在最前麵,聲音飄向後方,“落雁坡甚至連進去的路都找不到,豈不是更神秘。”
小酒在他身後白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終是沒有說什麽。
但是剛靠近七星山腳下,小酒見草叢裏一個白影閃過,暮昔之也見了,二人躍起去追,竟是一隻白狐。
白狐銀白的毛色在烏雲密布的石塘縣看來也有些灰撲撲的,它往後坐了坐,不敢確定這幾人是好是壞。
“靈狐?”小酒輕輕地喊,她想起風靈子告訴她的那隻白狐是叫這個名字。
那白狐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搖頭晃腦地觀察他們,最後竟然說話了,“你認識我?”
小酒回道:“不認識,但我認識風靈子,你是來找他的?”
靈狐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看著他們,又是腦袋坐點一下右點一下,一看便知是在思考。
最後它說:“我是來等他的,天樞觀觀主元真子有吩咐,讓我不要私自上山。”
小酒心中明了,畢竟白狐是妖,出現在老君派的道觀裏,不合適,她問:“那他一會兒下來找你?”
白狐又身子挺直,坐在後腿上,傷心說:“我與他並沒有約好。
我知道他前些日子回來了,所以來山下等他,等他得了空自然會下山來找我的。”
這會兒玉香罕與達一也過來看這白狐,聽見白狐說話也覺得有趣。
達一見那白狐通體銀白,覺得這一身皮毛實在值錢,真有一種愛不釋手的感覺,他提議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再上山。
小酒點頭同意,又問靈狐:“一會兒我們上去見了風靈子,讓他下來找你。”
“不不不。”靈狐晃蕩著腦袋拒絕道:“他心裏肯定知道我在這裏等他。
可是他沒來,這說明他在忙很重要的事。多謝幾位好意,不過我等等不要緊。”
幾個人席地而坐,與靈狐圍成了一個圈,達一在草叢裏抓到一隻蟈蟈,他拿給靈狐,想讓靈狐玩。
靈狐學著人的樣子鞠了一躬,感謝了達一的好意,卻沒有正眼看那蟈蟈。
玉香罕笑了起來,這一幕就像是一個剛束發的小男孩,拿了一個糖果想要逗三十歲的大人玩一般。
暮昔之坐下又開始擺弄起魔方來,小酒昨日見了,好像上麵加了一個香爐。
靈狐正對小酒坐著,“風靈子是如何與你提起我的?”
小酒慢慢地說著,石塘縣又開始刮起了風,她的話有些都被風吹散了,“他說,是你一直陪著他,他才等到了元真子的救助。”
靈狐搖了搖頭,緩緩講起往事,“那年,是他救了我,當時我傷得很重,傷口淌血,引來了大批野狼。
無法逃脫的我就躺在東坡林後山山坡上,被惡狼圍攻,正值此危在旦夕之刻,七歲的風靈子舉著火把趕走了野狼。
我便決心要以自己的生命回報他,此後,他接連半月每日都照顧著我,我們成了好友,天天都要一起玩耍。
可是後來他被後母趕出來,我們在雪地裏相依為命,他被元真子道長帶回天樞觀,我們就不能天天見麵了。”
小酒看著那靈狐,靈狐與風靈子都隻說了對方對自己好的事,想來他們心裏一定視對方為自己的至交。
大風過後,七星山上陡峭高聳的天樞觀顯露了出來。
天樞觀坐落於七星山,是丹鼎壇位於石塘縣的道觀,觀主元真子,是三清派太清上人的大弟子。
天樞觀上香煙繚繞,暮鼓晨鍾,從山腳向上望去,巍峨的寶塔插天而立,氣度非凡。
隻是就這樣遠遠看著,雄偉的天樞觀上下來一個小道士,那道人神神秘秘地將一個東西塞進了自己的胸口。
小酒與暮昔之對望一眼,立刻起身遠遠觀察,說來也有趣,那人走的方向竟然是東坡林方向。
神神秘秘的丹鼎壇道人往東坡林去,這是要做什麽?
小酒與暮昔之不需多說,便一同悄悄遠遠地跟了上去。
白狐不明就裏,反正也是等人,跟在小酒腳邊一起前往東坡林。
東坡林它再熟悉不過了,那裏是它曾經修煉的地方,風靈子以前的家就在東坡林後山腳下。
走到日出隅中,那道人卻被另一個人攔了下來,是同往東坡林去的寫卿。
小酒幾人見狀趕緊上去詢問,那道人卻是滿臉不開心,“不是我想來,是觀主讓我來的!
前幾日金福又跑了,聽說是來了東坡林,昨日東坡林騷亂起來,今日觀主才讓我快些趁亂進去將金福找回來。”
暮昔之皺著眉,這地盤若真是通天教的,以老君派與通天教的交情,找個人有什麽不可。
若不是通天教卻打著通天教的名氣在此建立邪教,那丹鼎壇完全可以替通天教好好收拾他們。
何至於一觀之主要讓弟子鬼鬼祟祟地進去尋人,這樣的不光明磊落。
丹鼎壇到底在等什麽?又到底在想什麽?一切都這樣詭異,越發讓人看不透了。
暮昔之皺著的眉眼一掃一旁的寫卿,不客氣問道:“你來做什麽?”
寫卿一如往常,態度強硬,“有人說有地圖,邀請我來幫助你們。”
暮昔之回身眼刀甩向了小酒,她今日又穿了那套藥師道袍,襯得膚色雪白,他與她對視了半晌,最後又偃旗息鼓了。
小酒也不好在寫卿麵前解釋推脫,隻好移開眼神不看暮昔之。
她趁著這會兒一行人五六個,還有一隻靈狐在旁,胡亂打著哈哈讓大家快些進去東坡林。
暮昔之和玉香罕、達一走一邊,寫卿和道人走一邊,最後剩下小酒和靈狐一起往前上東坡林。
東坡林已經不像前一日,至少這外麵已經沒有了驅役紙人和采藥道人。
昨天還茂密的草叢,今天也已經被踩塌了一半。
而且他們還在東坡林遇到了下山的劉姓夫婦,從他們口中還得知小君觀裏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多人。
這就實在讓人想不通,從石塘騙走了那麽多人,到底都去了哪裏?
暮昔之昨日研究了地圖,知道如何去小君觀,他回頭看了小酒一眼,用與不同以往愉快的語氣對她狠狠說:“走著!小白樓!”
亂糟糟的東坡林早就不是靈狐記憶裏的樣子,以前這裏麵沒有路,隻有茂密樹林。
它在這裏修煉成人,也在這裏被打回原形,再一次踏入,讓它有許多感觸,唯獨沒有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