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決賽結果
裴青檸蹙蹙眉頭,看的林暮夕一陣擔心,趕緊又道,“要不就這麽呆著吧,我沒事。”
裴青檸神色詭異的看著他,他們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根小/弟/弟的深度,接觸不過半年,怎麽就甘願趴在這裏被她爆/菊了呢?這要說他沒錢沒權,圖的是裴家這點資產也還說的過去。可偏偏他們林家他林暮夕最不缺的就是錢和權,他到底是吃錯了哪門子的藥,甘願窩在她這裏忍辱負重。
很微妙的感覺,讓裴青檸心中一陣悸動。盯著林暮夕強撐的俊顏,她終究是心軟了下去,“放鬆點,我幫你取出來。”
“青檸,我還可以再堅持……”
“閉嘴!”裴青檸瞪他,小心翼翼的往外抽那東西。傷口似乎再度撕裂,林暮夕一臉痛苦。
裴青檸小心翼翼的幫他上藥,知道這會兒已然有個人影悄無聲息的就這麽占據了心頭。
秦老爺子盯著自從回國後就一直鬱鬱寡歡的秦楚懷,硬是拉著他陪他下棋。這下棋也是要講究心情的,有人是越戰越勇,有人則是心不在焉。很明顯,秦楚懷屬於後者,秦老爺子則屬於前者。
秦老爺子的棋風猶如他本人,招招淩厲,招招鋒芒,每一步都暗藏玄機,關鍵時候殺敵於眨眼之間。對上秦楚懷的溫和,就讓後麵這隻小狼崽子看起來愈發無助卑微了。
照道理講,跟這麽個不是對手的對手過招應該很無力,可偏偏秦老爺子就是這麽熱衷看著自家孫子吃癟,“能反敗為勝嗎?”
秦楚懷思忖:“不能。”
他做人最成功的一點就是誠實,可偏偏這份成功硬是沒有用到裴青檸身上,也就難免同樣是犯錯,可偏偏林暮夕得到的原諒就比他容易許多。
秦老爺子笑笑:“看來你輸林家那小子一大截呢。”
秦楚懷無奈,嘴角還帶著點苦澀,“青檸比較喜歡他。”
“也隻是比較,那丫頭心還不定。暮夕是搬到了裴家,你要是就這麽窩在在這裏,就算有心小青檸也不知道。有這挫敗的功夫,怎麽就不能多想想辦法去接近她呢?”
秦老爺子吃他一子,秦楚懷認真盯著棋盤,“她不願意看見我。”
“你的對手暫時就隻有暮夕,如果這會兒就輸了,也隻怕再沒有翻身的餘地。”秦老爺子看他,笑的慈祥,“我還真想看看裴家這朵小花究竟會落在誰家。”
秦楚懷執子的手微頓:“我明白了,爺爺。”
“犯了錯就要認,越是擔心就越會失去。”棋盤已然定局,秦楚懷再無翻身機會。
他笑笑,臉憋成了苦瓜。也許他本就不該自作聰明的陷害林暮夕,這結果最終究竟是苦了誰?
“那丫頭心腸不壞,你自個兒也得多動動腦子。”秦老爺子老神在在的收拾殘局。
秦楚懷已然兵敗,她不壞?是忒能裝了點吧,明明就是個狠心的巫婆。
秦老爺子看他一眼,再笑。收了棋盤,心裏樂嗬嗬的想著:傻小子,活該被吃定。於是故意又道,“最近怎麽不見喻家那丫頭來了?”
“她忙。”秦楚懷其實特不願意提起喻向晚,自從兩人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他每次見到喻向晚就覺得渾身別扭,恨不能時空穿越把那晚洗的幹幹淨淨,去殘留不傷腦。
秦老爺子端一小碗茶給他:“那丫頭喜歡你吧?其實向晚也不錯,這要跟裴家真的結不成親家,跟喻家也成。那孩子我還挺喜歡的,從小看著長大,這脾性啊也真是和我胃口。”
秦楚懷看了秦老爺子一眼:“您知道?”
他悶悶的喝了口茶,這事要不是林暮夕提醒他,他還真沒有發現喻向晚對他別有居心。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秦老爺子似笑非笑,每每這小子在場,很明顯喻家丫頭的眼珠子就定在他身上不轉了。也就這小子愚鈍,要不喻家丫頭也不會用心良苦了。
“我欣賞小青檸,也喜歡向晚。你這孩子也應該放開了眼多看看,小青檸若真是不行,跟喻家丫頭爺爺也歡喜。”
秦老爺子這話多技巧,一是激起了秦楚懷爭奪裴青檸不服輸的氣勢;一是點明了他跟喻向晚的事情,青檸雖好,但未必能屬於他。實在不行就跟了喻家丫頭,也不算委屈不是?
不委屈嗎?怎麽不委屈啊!他簡直是委屈死了。從小就被喻向晚這個黑山老妖欺壓著,這都多少年了,每每提到喻向晚,他腦子首先浮現出的畫麵就是西遊記裏麵的白骨精。這要真跟個黑山老妖過一輩子,還不如殺了他算了。他又不是死豬,很怕開水燙咩。
林暮夕這幾天的傷都是裴青檸幫他上藥,隱約間他似乎得到她哪裏不一樣了。她對他的疏離淡了一些,反倒是多了一抹溫馨。這讓林暮夕覺得很貼心,所以給林老爺子打電話的時候,言談間自然也就多了一抹淺笑的神韻。
“最近跟那丫頭不錯?”秦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樂嗬嗬的說。
林暮夕“嗯”了一聲,眼角帶笑。
“這麽說秦家那小子是沒希望了?”
林暮夕微頓,話似乎也不能這麽說。他沉默著,秦老爺子了然,“前陣子不讓別人過來,是我病著嫌煩。這會兒身子骨沒事了,過兩天就把那丫頭帶來讓我看看。”
林暮夕咧嘴笑,激情澎湃。小青檸會跟他去吧,這可是去看爺爺呢。
“就邀請到家裏吧,我沒什麽事了,呆在醫院裏悶得慌。”老爺子笑的詭異。
林暮夕連連點頭,畫麵很和諧。
本著尊老愛幼的高尚品質,林暮夕第二天就屁顛屁顛的帶著裴青檸來到了林家。
林家跟裴家不在同一市,所以路上花費了點時間。裴青檸若有所思的盯著林暮夕,意思約莫就是:你小子給我老實交代,你爺爺要請我有什麽由頭。林暮夕是個多猴精的家夥啊,這問題他可是想了一個晚上的答案。
“上次你說去看爺爺,他病重著怕你難受沒讓去。這會兒身體沒事了,就想約你去坐坐,說是想你了。”這話不假,但也不真。
裴青檸微微垂眸,若有似無的瞟了林暮夕兩眼,“那我是不是該帶上二哥才好。”
她笑的陰森,不禁讓林暮夕打了個冷顫,“青檸,我、我想跟你單獨……厄,這樣比較方便。”
裴二哥啊,到現在還是他又敬又怕的對象。捎帶上他,他這不是找虐麽。
裴青檸笑笑,倒也沒再說什麽。畢竟人都跟著出來了,這會兒總不能跟機長大人說:喂!小子,我們落了一個人,給我返回去重載吧,你當玩遊戲呢。
要說去看林家老爺子,裴青檸帶也不是不樂意。話說到這裏,約莫就是她個人很喜歡林家老爺子,加上對林暮夕那點好感,去也無可厚非。倒是林暮夕這廝藏了禍心,讓她忍不住逗逗,倒也不會真的為難他。
說到林暮夕,是真的對裴青檸很體貼,甚至到了卑躬屈膝的地步,要不怎麽說這年頭老婆不好淘。就拿尋常人家來說,淘老婆也是得有先決條件的:房子車子票子,男方你少了哪樣女方肯跟著。當然,這也不是你有了房子車子票子就能把女方勾到手的,你房子多大,別墅還是公寓;你車子多貴,Q/Q還是邁巴赫;你票子多少,用一隻手數還是兩隻一起用。
男方往往為了結婚生子,勒緊了褲腰帶也要把女方娶進門,可即便就是不吃不喝多少年,也趕不上咱國內這房價飆升的速度不是。女人青春寶貴啊,你丫連個溫暖的窩都沒有,就讓老娘把青春獻給你,做夢呢吧。於是女方轉頭走了,寧可給人做個小三小四的,也不跟你這“玩金窩銀窩不如咱的狗窩”這一套浪漫。
這話聽起來實際又惡毒,可偏偏就是這麽個事。這要碰巧趕上個富二代,家裏房子車子票子都有了,再夢幻一點,婆婆絕對溫柔,公公絕對仗義,可這也架不住女方奉獻了青春之後,回頭一看竟嫁了個蘿卜。於是兩人開始吵啊鬧啊,男方也委屈啊。你當初嫁我不就是看上我們家這點錢了,我現在供你吃好喝好睡好你還鬧騰,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娶你。所以說來說去,老婆真的不好淘。淘對了皆大歡喜,淘錯了兩敗俱傷。
這個社會要麽是女人常有而票子不常有;要麽是票子常有而女人不常有;還有一種票子和女人都不常有。可個別到林暮夕跟秦楚懷這樣的男人,約莫是票子常有女人也常有,可偏偏就是老婆不常有。
要想找個靈魂契合的得有多難,即便多少女人掙破了頭想要擠進來,可偏偏大少爺們就是不喜歡,上了床付了錢,我屁股算是擦幹了,你也別來找我,我也不認識你。這種事也就是玩玩,可這要真說到娶妻,大家就得睜大眼睛努力了。
裴青檸啊,這得多少年才出這麽一個魅惑的妖精。可偏偏就是對了各家口味,讓那些稀裏嘩啦的小狼崽子們終於動了凡心,披上羊皮悄悄潛伏在她身邊。這年代啥不進化,就連喜洋洋還能進化成超級羊,更別提咱小青檸了。即便危機四伏,依舊優雅的吃著青草,眼看著狼來了,不是撒丫子逃命,反倒是拍拍屁股反撲了過去。
羊抓了狼,狼還是被一直雪白雪白的小綿羊給抓了。這可樂壞了領頭的老狼,嘿!這羊寶寶又機智又可愛,於是一拍小狼崽子的頭:去!繼續努力,別給咱們狼族丟了臉。可剛被解救回來的小狼崽子恐懼啊,躲在老狼後麵連連搖頭。
老狼頓時不樂意了,於是想著法兒的要捕捉小羊。秦家老狼以退為進,讓你玩肉食主義你不敢,那就改走素食主義好了。其實吃草也不是什麽壞事,有了共同愛好,說不定就給把小羊迷住了。嗯!大政策就先這麽著:消極的以退為進。
反觀一向如沐春風的林老爺子可不同,他屬於樂天進取派的。摸摸孫兒的小屁股:去!秦家可綁著紅線頭呢,你要不努力可就沒了。
林家小狼崽子也是個爭氣的貨,雖然畏畏縮縮的想把小羊給私吞了,可不但美羊羊厲害,他那個喜洋洋二哥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兒。他也怕被羊踢啊,但終歸這廝比較睿智,懂得避其鋒芒卑躬屈膝。就這麽著總算在小羊心裏占有了一席之地,簡直比秦家那隻狼崽子好多了。
要不怎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林家這頭狼要擱在古代也一準是個善於玩弄權術的紈絝。
林家一大家子破天荒的都來了,說是看望出院回家的林老爺子,誰不知道彼此的那點小心思,約莫都是想來一睹未來林家正統孫媳的風采。
林老爺子得意的坐在沙發上,身邊是一群小輩。他環視一圈,怎麽都覺得這裏麵沒一女人能夠跟裴家那個小丫頭相提並論的。好在他夠積極,要娶這麽個睿智槍手的孫媳,不下功夫怎麽能成?
“時間不早了,暮夕和那丫頭怎麽還不來?”這話是林父問的,這可是他破天荒的頭一次這麽提早下班,為的就是看看裴家那丫頭。
林母也有些迫不及待,可沒像林父表現的這麽明顯。
“該不會是那丫頭不想來吧?”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親戚出聲,喚來林老爺子不滿的怒瞪。
“不會不會!我聽暮夕說,那孩子可乖巧著呢。”林母得意好洋洋。
“該不會是路上堵車了吧,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又有人提議。
秦老爺子這會兒倒沒有反應,隻是對著林父點點頭,“給那兩個孩子打個電話看看怎麽回事。”
不多時,林父切斷了通話,“快到了,說是買東西給耽擱了。”
林老爺子眉開眼笑:“這小丫頭就是懂事。”
於是,有親戚不樂意了,心裏悶悶想著:瞧把您老給樂的,對我們也沒見這麽熱心過啊。女人們開始悄悄的不滿,哼哼唧唧的開始各種腹誹。但誰也沒敢把這話說出來,這不找死呢麽。
不多久,裴青檸跟林暮夕終於出現了。她乖巧的一一打過招呼,就坐在了林老爺子身邊,笑的得體,“林爺爺,你生病都不讓我去看,好傷心呢。”
林老爺子笑米米的看她:“有暮夕陪著就夠了,爺爺這是心疼你。就多使喚使喚暮夕,隻要你這小丫頭沒意見就成。”
林老爺子這是絕對的跟孫媳說話的語氣,樂樂嗬嗬的就把兩人的事擺到了明麵上。若說林暮夕是蔫著來,那林老爺子絕對是明著上。這也不能怪他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退了休卻沒點好玩的,隻能玩自己個兒的孫子。
孫子玩得不過癮,因為太猴精了,不好玩。那就玩孫媳,孫媳也猴精,但卻是個裝傻充愣的猴精,這才叫真正的好玩。
大家都笑著,曖昧的嫉妒的不滿的羨慕的。裴青檸也跟著笑,小臉一紅,羞澀的看了林暮夕一眼。這意思就是:回家再收拾你!
林暮夕尷尬的笑笑,看見忽然這麽多親戚都到齊了,他也是一陣飄忽。看來老爺子是打算真槍實彈上了,他也很無奈咩。
緊接著大夥兒又聊到了裴青檸的洛桑芭蕾舞比賽,說是為了比賽,整個人比起上次林老爺子去看她的時候都瘦了一圈了。裴青檸樂嗬嗬的說是最近訓練比較頻繁的緣故,於是林老爺子的階級矛頭迅速指向了林暮夕,進行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批評。約莫就是他不愛惜青檸,不知道疼老婆。
林暮夕悶悶的不敢說話,倒是裴青檸羞羞怯怯的一點都失禮,偶爾還會幫襯兩句,也大多是起反作用。就這麽著林老爺子中氣十足的把林暮夕給教育到了飯點。
裴青檸自然是跟林暮夕坐一起,家裏的親戚們自然是按輩分坐著,每個人三言兩語的跟你扯著,要不是裴青檸有絕對的雅興,隻怕早就翻桌子走人了。
林暮夕感激她的安靜有禮,偶爾也會替她擋掉一些親戚的發問。裴青檸不喜歡人多,不喜歡嘴雜,這點林暮夕懂,可今天的狀況偏偏超出了預期。
林父在官場上可謂虎虎生威,一雙深沉睿智的眸子可不亞於林老爺子。從第一眼看見裴青檸,他就知道這不是個溫順的主兒,能夠把蘇蘇那樣心機深沉的女人給弄走,就足夠讓人刮目相看了,更別提她身後所來的巨大關係網。
有這麽個進退有度,懂得鋒芒盡斂的兒媳,林父自然是歡喜的。這倒不是絕對看中利益,更重要的是林暮夕喜歡。隻要不是太不靠譜的父母,還是很懂得尊重子女們的意見的。更何況這麽優秀的一個女孩子,足夠跟他們家兒子匹配。
林母也喜歡,這孩子知書達理,氣質出眾,說話處世恰到好處。就是混在一群珠光寶氣的女人裏,穿著最普通的休閑裝也依舊不減半分風華。
林暮夕倒是很少見裴青檸這樣溫溫順順的模樣,覺著新鮮也好玩。聽她說話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進步。什麽人能夠把話說得滴水不露,又能討得你歡心?端看裴青檸這會兒把大夥兒都得哈哈大笑的模樣就知道。
氣氛不錯,最起碼讓裴青檸感覺很歡樂。不過她也覺得有趣,這是走的哪條路線?吃過飯以後,林暮夕說,“要不要去我房間看看?”
裴青檸笑著開口:“好啊。”
她實在不想跟隻動物園的猴子似的,就這麽坐在這裏被人上下打量。也不知道是出於個什麽心思,在林暮夕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林家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全都是一副曖昧的嘴臉。也不知道曖昧個什麽勁,該做的他們都在裴家做遍了咩。
林母說:“我看著孩子特別有愛,咱們研究個搶人對策。”
林父說:“這孩子真不錯,決不能讓秦家那邊陰謀得逞。”
林老爺子拿著報紙樂嗬嗬的說:“秦家那小子不是還有個小三嘛,叫什麽來著?前幾天我還看見報紙上有介紹。”
“哦哦哦!桑夏,最近新竄起來的小演員,長了一副狐媚像。也不知道這秦家小子是什麽了,就看上那種女孩子了。”林母搖頭歎息。
“這個我倒是聽說了,不過楚懷那孩子應該也隻是玩玩。”林父微頓,“我怎麽聽說青檸跟那個女人關係不錯,這可不成,會把咱小青檸給帶壞的。”
林老爺子玩味的笑笑:“我倒不這麽認為,說不定咱小青檸心裏打著什麽如意算盤呢。”
“爸,您這話什麽意思?”林母不懂。
林老爺子還是笑著,模樣萬分淡定:“沒什麽,我相信小青檸做什麽事都自有分寸。”
林父林母對看一眼,心裏琢磨著林老爺子這又是打什麽啞謎呢?
林暮夕的房間一如曾經喻向晚跟她說的,到處是跑車的海報。但看來看去似乎都是同一輛,布加迪威龍啊,這得是多少男人的夢幻。房間裝飾極其奢華,每一件小裝飾品看來都品味非凡。
碩大的床上鋪著冷色係床罩,雖然是亮眼的綠但裴青檸卻極不喜歡。這種顏色太過具有重生的衝擊性,就讓她連趴在上麵翻滾的興趣都沒有。
林暮夕對上裴青檸玩味的表情,不由摸摸鼻子。這是打算秋後算賬了吧?果然,就聽見她不輕不重的聲音,“林爺爺和伯父伯母都很熱情呢,可這到底是把我當成了什麽?”
林暮夕抿唇,很想說是貴客說是老友的孫女女兒,可這幾個字無端的就是蹦不出口。
在裴青檸麵前,坦誠才是最重要的。他抿抿唇,盯著她手上的戒指,無語。
裴青檸跟著看向自己手上的戒指,若有似無的撥弄著,來來回回徘徊在食指和中指之間。林暮夕不由得神經緊繃,如果那枚鑽戒套在中指上的話……
還不待他開口,就見裴青檸笑笑,像是直接跳過了那個問題,拿起一本雜誌隨後翻了兩眼。
林暮夕是個懂得把握機會的主兒,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對著裴青檸也是百般討好。裴青檸似笑非笑,對於他彎彎繞繞的變相提示,表示各種拒絕,各種假裝聽不懂。
把食指上的戒指挪到中指,這得要多大的勇氣啊,他林暮夕暫時還沒有進化到那個階段。所以某人很挫敗,陪坐在裴青檸身邊默默的把玩著手上的汽車模型。
窗戶是打開的,裴青檸的長發就這樣飛舞在空中。她低頭正看著雜誌上一款漂亮的首飾,額前的碎發就這樣散落了下來,林暮夕起身從她包包裏摸出一根皮筋,幫她小心翼翼的紮了起來。裴青檸抬眸,對著他溫婉一笑。
林暮夕跟著笑:“我的家人都認定你了。”這是回答他們沉默之前的問話。
“好像我暫時要讓他們失望了。”這話裏話外倒沒有多少歉意。
林暮夕看她,一張小臉太過淡然。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青檸,你希望怎樣,又希望我怎樣?”
裴青檸還是笑著,趴到林暮夕胸前,“猜猜看。”
林暮夕搖頭:“我猜不到,我試圖讀過你很多次,可每一次都讀不懂,都觸碰不到你的內心。”
裴青檸癟癟嘴:“那是你沒用心。”
林暮夕苦笑:“你藏了心,我找不到。”
“那你為什麽還敢守在我身邊,就不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毫無儀態把腿翹到他身上,一雙胳膊環著他的脖頸。
林暮夕看她,像是要看進她的心底,“有時候我總覺得你這輩子像是不打算嫁人,無論我怎麽努力,都得不到你的心。可有時候我又覺得,這樣陪著你挺好,哪怕真的沒有娶你的那天,隻要你不推開我,隻要你讓我跟在身邊,這也就夠了。”
單戀的人要求似乎都這麽低。
“哈!”裴青檸笑笑,“太了解也不是什麽好事情呢。”
“真的不打算跟我廝守終生嗎?”林暮夕將額頭頂在她額前,又掉有些淒傷。
裴青檸吻他:“何苦非要娶我?”
林暮夕苦笑,抱著她的力道收緊了一些。
裴青檸幽幽歎了口氣說:“暮夕,我覺得孤老而終。”
“不會,你還有我。無論什麽時候,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
裴青檸咯咯的笑:“我是認真的呢,林爺爺不會讓你一輩子獨身的。”
“可我就是認定了你。”他說。
“認定我的人很多,秦楚懷,裴慎行,或者還有……裴謹言……”她的小臉微微黯淡了下來,聲音怯怯的,“別把希望放在我身上,不該被我妨礙的。”
林暮夕盯著她看,似乎帶著些許斥責:“那你還故意引誘他們。”
裴青檸垂眸,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林暮夕見了心疼,語氣不由得和緩了下來,“青檸,你不寂寞,你還有我,永遠有我。”
裴青檸搖搖頭,她才不是寂寞咧,隻是覺得煩。
“就算你不想結婚,就算你心裏一直都有謹言哥,我也不會鬆手。你可以不把心交給我,但是可以把你的寂寞給我,我願意貼著你,溫暖你,隻要你肯打心底裏認同我。”
裴青檸依舊搖頭,她是喜歡著裴謹言,比喜歡林暮夕多那麽一點,但是她真的有把心交過去嗎?有時候連她自己都是困惑的,究竟裴謹言至於她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裴青檸親吻著她的發旋:“你從來都不肯相信我,是麽?”
裴青檸看他,然後再搖頭。他們之間談不上信任,隻是想這麽守著。
“是我逼的太緊了。”林暮夕苦笑,“我不逼你,隻要你相信我願意這麽獨守著你,疼你。”
裴青檸抿唇,眸中閃過複雜。
林暮夕看不懂裴青檸,同樣看不懂她眸中所傳達的信息,“你知道你一句孤獨終老有多傷人麽,我願意陪著你,還有……楚懷、慎行哥,也許還有……謹言哥……”
這話說出來無疑是自虐,可他不喜歡看著裴青檸這般悲涼寂寥的模樣。
裴青檸依舊不語,林暮夕將頭埋在了她的脖頸間,“青檸,如果報複能讓你快樂些,我願意付出一切去換你這份快樂。隻要你別想著孤獨,別想著推開我。”
裴青檸咬咬唇,將自己蜷縮成更小的一團。然後呢喃著開口,“我喜歡小島,喜歡屬於我一個人的小島。喜歡聽海浪,喜歡看月光,喜歡走在沙灘上。”
最好還有椰樹,可以跟一個模糊的身影共同分享。那身影是誰,她說不好,總歸應該是有那麽一個人願意無怨無悔的陪著她吧。
“隻有你麽,也許……我是說,也許還有別人……”林暮夕渴求的看她。
“有吧,隻是那人我看不清楚。”裴青檸偏頭,很認真的思索。
林暮夕苦笑:“不能是我嗎?”
裴青檸沉默,許久以後才緩緩開口,“不知道。”
她天馬行空的想著,難得絮絮叨叨的跟林暮夕分享她的夢想。她的小臉紅撲撲的,直到外麵天黑了,她還拉著林暮夕的手說個不停。
林家老爺子來敲門,說是晚飯準備好了,她還興奮忘我的說,“我們今晚畫房子的設計圖好不好,我好喜歡。”
林暮夕揉揉她的頭,笑著說好。
林老爺子看著兩人歡喜的模樣問,“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房子,很漂亮的大房子。”裴青檸很開心,殊不知這信息在林家人的眼中,無疑是認定了林暮夕,已經開始設想他們的未來的。
林老爺子嗬嗬笑著,跟林父使了個眼色。林父了然,兩個老家夥心照不宣。
林暮夕盯著她,許多人是佯裝淡定,也許多人卻是真的淡然無爭。裴青檸屬於後者,似乎多多少少還帶了那麽些無所無謂。
沉重,窒息的沉重!
每個女人心裏都有一段不願忘懷的美好,亦或者那段美好中的人是你今生始終無法觸及的渴望。就如同在喻向晚的心裏,秦楚懷就是那麽一種存在。
嗷嗷!一不小心走了文藝腔。然,這文藝範走的就是這麽頗為玩味。
喻向晚靠在轉椅背上,一手拿著白蘭地,一手敲打著辦公桌麵,臉上的表情尤為玩味。從根本上講,喻向晚本就不是個拉拉,在她心底秦楚懷才是她一直以來的渴望。
那晚送秦楚懷回去,他壯碩的身體,萎靡的分身,粉嫩的雛菊一再在她眼前晃動。就是這樣一幅唯美的畫麵不由得勾起了她的回憶,一段很讓秦楚懷倍感屈辱的回憶。
喻向晚大了秦楚懷四歲,在她八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秦楚懷的時候,那孩子白白淨淨的就像個琉璃娃娃。漂亮!這是喻向晚的第一印象,所以她指著纖纖小手,對著那個漂亮的男娃娃脆生生的說,“長大了,我要娶你。”
秦楚懷當然是不願意啊,就算是小也明白應該是男娃娃娶女娃娃。這會兒要一個女娃娃娶他怎麽說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不是?可架不住大人們拿著這兩隻小的開玩笑,可也僅是在小時候的時候,倒也沒有對秦楚懷未來的性別發展出現什麽障礙性的困惑。
隻記得那天,大人們都在客廳裏坐著閑聊,喻向晚跟秦楚懷在她的房間玩拚圖。原本氣氛還算和樂,喻向晚對這個漂亮的小男娃也是百般寵溺。可拚著拚著有人就不老實了,抱著小男娃紅嘟嘟的小嘴就這麽貼了上去。
秦楚懷不懂啊,眨眨眼隻覺得不情不願的。他嘟著嘴,還帶著點奶香氣,“唔唔唔!姐姐放開……疼……”
好不容易吃到天鵝肉,還是初吻呢,這說什麽也不能放。喻向晚抱得更緊了,扳正秦楚懷別開的小臉啃咬了下去。嘖嘖!可真是個勾人的小東西,怎麽吻怎麽甜蜜。
“楚懷,我親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長大要嫁給我,知道嗎?”喻向晚霸道的將小人兒壓在身下,舔舔舌尖恨不得再咬上去。
秦楚懷委屈的哭紅了眼眶:“姐姐壞……嗚嗚嗚……疼……”
到現在喻向晚想起當初秦楚懷粉嫩粉嫩的小嘴,仿佛還能夠感覺到那清晰的紋路,絲滑的觸感。可這些年過去了,那個小東西依舊這麽不開竅,枉費她為了他用心良苦啊。
喝了口酒,喻向晚笑的銀蕩。多麽撩人的觸感啊,單是這麽想著口水就抑製不住的往外流。這要能據為己有……嘖嘖!喻向晚左想想又想想,怎麽想怎麽覺得秦楚懷肥嫩多汁,香味撲鼻。經商的人跟玩政治的人其實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的,精打細算的想要獲得最大的利益。
原本喻向晚還想要縱容秦楚懷一陣子的,貓和老鼠的遊戲就這麽玩著也不是不可以。然,秦楚懷最近愈發的出格,見了她甚至還不屑一顧。想來他之所以會這麽生氣,無外乎她總是破壞他跟裴青檸的約會,時不時出現在秦家,想要博得秦老爺子的好感。
於是,秦老爺子的傾向越來越明顯,秦楚懷肩上壓力就越來越重。之於喻向晚看來,這種情況屬於:秦老爺子來了,秦楚懷還會遠嗎。可之於秦楚懷而言,則屬於最不是問題的問題居然成了最大的問題。
***
最近喻向晚跟裴慎行走的很近,偶爾也會去“藏”跟Vera喝兩杯。旁人看不通透這走的是哪條路線,怎麽就無端的通過那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把對方歸結成了同類。
當然,這種微妙的關係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形容的。裴慎行原本就知道喻向晚不是個同,之所以當初勾搭裴青檸,她所看重的也無外乎秦楚懷對裴青檸的那股子著迷勁。心想著,利用裴青檸把秦楚懷把到手。
這過程中,也許喻向晚真真的是欣賞裴青檸的,但也不至於到了雙開的傾向。而裴慎行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放心的跟喻向晚合作。當然,裴慎行也還不把秦楚懷放在眼裏,他是了解小青檸的,知道她那個人其實也不怎麽喜歡秦楚懷。
然,Vera不同。Vera對他抱有的希望太大,而且跟裴青檸的聯係也在日漸密切中。雖然林暮夕告訴他Vera跟裴青檸上了床,他有些不信,但眼看著Vera一天一點的變化,他其實還是擔心Vera真的會發展成雙開的。
都說女人是種奇特的動物,男人又何嚐不是?感性的時候也總是莫名其妙的,讓你摸不透他的心思。所以,裴慎行利用喻向晚測試Vera的傾向並擺脫他,而喻向晚則利用裴慎行達到掠奪秦楚懷的目的。
喻向晚是個習慣了強勢的女人,在她的角色設定中無論是跟男人交往還是跟女人曖昧,她都沒有辦法把自己想象成被壓在身下那一方,更沒有辦法想象自己處於被動的位置。理所當然,在她跟Vera的遊戲裏,追人試探的主動權是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的。
她對Vera無感,或者說她對除了秦楚懷以外的男人都無感。對待Vera是一場遊戲,是跟裴慎行的等價交換。可偏偏Vera每次麵對她的時候都極具玩味,這讓喻向晚很困惑。
於是,她被動了,迷茫了,找不到原因和解惑的途徑了。說的坦白一些,就是在這場遊戲裏,她居然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主動權。所以,她心裏淩亂了,不甘了,憤怒的想要重新掌控這場遊戲的主導位置。
到後來,卻不想越陷越深,看見Vera就掙紮,看見他跟裴慎行曖昧就迷茫。嘖嘖,這是什麽情況,明明就是一場利益交換,明明就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怎麽就會引起了她不曾有過的恐慌?於是,喻向晚消沉了,她的強勢世界開始出現裂痕。
Vera說:“我不喜歡女人,你不用白費心機了。”
喻向晚說:“凡事無絕對,不試試怎麽知道。”
Vera笑的撩人,那股子浪勁活生生的讓喻向晚亂了心思。這種感覺不熟悉,這種淩亂很陌生。她企圖把所有的混亂完全掩蓋在心底,可偏偏她強而有力保護層居然出現了天坑。所以,裴慎行察覺了,喻向晚越是佯裝冷靜,她的迷茫就越是濃重。
於是某個月黑風高夜,金風玉露就這麽一相逢,便煞出狗血無數。原本對外兩隻同樣拉拉背背的男女居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激情火花。
Vera似乎比喻向晚淡定許多,他似笑非笑的看她,倒像是琢磨透了這詭異的一夜。他心態平和的麵對她,“告訴裴慎行,我很感謝他的貢品。”
原來吃了偉兄弟,他對女人真的可以抬頭抬頭抬頭抬頭啊……
喻向晚可沒他這麽淡定,她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著呢。她的初次啊,第一次啊,那是要跟秦楚懷留到新婚夜的,怎麽就無端的奉獻給了一個不相幹的男人?
她混亂了,犯傻了,直衝到裴慎行的老窩竭斯底裏。
裴慎行淺笑,他說,“喻向晚,你對Vera動了心。就算愛著秦楚懷,也不能排除你對Vera的心動。”
喻向晚搖頭:“我沒有,我隻是不服輸。”
裴慎行又說:“你要不服輸就更應該在Vera在一起,喻向晚,你應該沒有談過戀愛吧,知道自己跟青檸比,輸在哪裏了嗎?”
喻向晚沉默,咬緊了下唇。
“輸在了你不夠魅惑,輸在了你缺乏女人味。跟著Vera學學吧,否則秦楚懷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的。”
喻向晚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因為她太過強勢,所以失去了秦楚懷嗎?
裴慎行說:“Vera是個同,什麽時候你能夠讓他為你心動了,那就距離得到秦楚懷不遠了。”
喻向晚開始思考可行性,可Vera是同呢是同呢是同呢,她真的能夠彎掰直嗎?
“嚴格意義上,他也不算同。因為他也喜歡著青檸,可就是抬不起頭來。”
喻向晚嗆了一下,所以說gouyinVera也算是跟裴青檸的一場小戰鬥。戰贏了,她贏得秦楚懷的把握就大。比起現在這種進攻方式,讓秦楚懷厭惡她,也許她確實是應該換條路子走了。
或者有別的方法可以讓她提升女人味,但卻沒有別的方法讓她更夠比較出她跟裴青檸的戰術高低。所以喻向晚痛苦糾結著,卻又琢磨著要不要接受。
如果說是平時裴慎行自然不會這樣糊弄喻向晚,因為喻向晚也不是個簡單的善茬。在她清醒的時候,自然是糊弄不了的。可這會不同,陷入情感糾結的女人往往呆呆傻傻的,智商為零,所以連裴慎行自己都覺得,這會兒要是不糊弄喻向晚一下,自己良心上都不好過呢。
“你不用擔心Vera愛上你會纏著你,他被女人傷害過,做不出死纏爛打的事情來。”
喻向晚木然的點點頭,心裏想著怎樣才可以打敗裴青檸。
這就是女人,再怎麽聰明強勢,麵對自己情敵的時候往往都是瘋狂的,不擇手段的想要把對方比下去。
“Vera昨晚是用了藥,但他醒來也沒有反感,所以這條路你可以走下去。”
喻向晚再度點頭,心想著也可以利用Vera來刺激秦楚懷,她就不信秦楚懷真的可以無動於衷。一個有未婚夫的女人,還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如果秦楚懷真的對她有份隱匿的心思在裏麵,應該會找上她吧。
喻向晚聳聳肩:“很混亂。”
裴慎行搖頭:“一點都不混亂,Vera是你得到秦楚懷的利器,而你也是我跟青檸擺脫他的希望。”微頓,他又道,“青檸那邊我來鉗製,不會讓她有跟秦楚懷發展的機會。隻要等我娶了青檸,就徹底斷了秦楚懷的念想,然後你可以采取溫柔攻勢,還怕他不手到擒來?”
喻向晚點點頭:“我懂了,我們都是得不到愛的孩子。”
她越想越覺得裴慎行的方法靠譜,越想越覺得裴慎行的心思詭秘,“所以我現在應該冷著秦楚懷?”
裴慎行笑笑:“別呀!先跟Vera搞好關係,還怕沒有借酒裝瘋的機會嗎?”他厚顏無恥的笑笑,“你上次不就是借著秦楚懷喝多了,一嚐夙願的不是。”
唔!有道理,這次可以反著來。
於是,兩人相視一笑,輕輕碰杯,喻向晚就這麽給糊弄了過去。其實隻要喻向晚還有點智商,大可以不陪著裴慎行玩,幹嘛要牽扯出來一個Vera出來。隻要她使些手段,把宋知然那些破事曝光,然後假裝傷心欲絕的黏著秦楚懷,借酒裝瘋的戲碼不就出來了?
秦楚懷不喜歡她沒有女人味,這多好辦。隻要她有事沒事的跟裴青檸混著,最好讓裴青檸對她不離不棄難舍難分,關鍵時候替秦楚懷說幾句好話,還怕那隻小狼崽子不對她感激涕零嗎?
什麽女人味不女人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憑借著裴青檸對她的深情厚誼,嫁給秦楚懷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雖然裴青檸因為賭注的事情跟她隔了心,這個假設實施起來有些艱難,但事在人為。人之所以為人,終歸還不是感情動物?
換句話說,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最起碼沒有他裴慎行什麽事,更不用她獻身給Vera。然,不管怎麽說喻向晚還是上了裴慎行這條破船。
秦楚懷那邊也煩啊,原本就沒喻向晚什麽事。可偏偏這廝有事沒事的往他們家跑,討得秦老爺子那叫一個歡心。於是,他老人家總是有意無意的提及,要是小青檸不樂意這門親事了,向晚這丫頭也挺不錯的。
喻向晚這廝沒病吧,不就是摸上了他的床,可真正的情況也沒怎麽發生啊。這又是玩得哪一出?秦楚懷急啊急,急白了少年頭。於是屁顛屁顛的跑去問她,卻看見喻向晚痛哭失聲的畫麵。這下好了,一肚子怨氣發泄不出來,還被當成了訴苦的對象。
秦楚懷嘴角抽搐:“既然喜歡Vera就去告白啊,大不了跟宋知然解除婚約。”
喻向晚哭的更傷心了:“可是Vera不喜歡我,他是同性戀,他是玻璃背背……嗚嗚嗚……我不要活了……”
秦楚懷垮下雙肩,畢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總不能真的對她不理不睬吧。於是他煩躁的開口,“你別哭了,不是還有我陪著你呢麽。”
喻向晚破涕為笑,頓時淡定的坐起身來,“要是Vera不要我,楚懷,你就收了我吧。我不喜歡宋知然,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終於逮到機會告白了,喻向晚又道,“我保證不幹涉你愛裴青檸,隻要給我個安身的場所就好。我要等著Vera回心轉意,隻要他肯愛我,我就跟你離婚好不好?”
秦楚懷額前三條黑線:“向晚,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青檸,要娶的也是青檸。我對你沒那個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隻是想要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不奢求你的愛,隻要你收了我,讓我安安心心的等Vera就好。”喻向晚借酒裝瘋。
秦楚懷搔搔頭,心裏全亂了,“我不能娶你,但是……如果你傷心了,我可以陪著你……”
“好!就這麽說定了,你必須隨叫隨到。”喻向晚笑嗬嗬的趴在秦楚懷身上,借酒裝瘋的感覺真好。她故意扯著自己的衣服,粉嘟嘟的紅唇就貼上了秦楚懷的唇。
秦楚懷嚇壞了,咚的一聲推開了喻向晚。扯著嗓子嘶吼,“喻向晚,你給我清醒點。我是秦楚懷,不是Vera,你現在立刻給我滾回床上去!”
人家就是知道你是楚懷才這樣嘛,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家都不顧羞射了咩,你還裝還裝,討厭!
秦楚懷快要抓狂了,被喻向晚折騰的生不如死。她是不再往秦家頻繁跑動,可架不住她三五不時的電話催促。承諾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他又不是個善於毀約的好孩子,隻得任由喻向晚折騰著,欲哭無淚。
他不是沒有煩躁的吼過,可喻向晚壓根不理會他。甚至為了扭轉秦楚懷對她的印象,她還厚著臉皮要跟裴青檸重拾閨蜜關係。因為之前的賭約被揭露,喻向晚跟裴青檸幾乎斷絕了來往,可這次為了秦楚懷,她是真的下了血本。
臉皮什麽的最不值錢了,拿出來稱一稱也賣不了幾個子。可就是這賣不了幾個子的臉皮,讓裴青檸倍覺有趣。
喻向晚雖然求夫若渴,但也沒到那種招惹討厭沒大腦的二百九狀態。她的出現還算自然,最起碼在旁人眼裏看不出是有多可以。隻不過是這幾個月忙,忘了聯絡感情。這會兒空閑了下來,自然是找密友聊聊。
哦哦哦!這樣啊,那好吧,小青檸為人還是很善良的,就這麽接受了喻向晚拋來的橄欖枝。
秦楚懷這陣子很忙,各種忙,忙著被家裏追問對喻向晚的心思,忙著被喻向晚折騰的生不如死,忙著想要見小青檸卻還要被喻向晚故意惹出來的事情收拾善後。
林暮夕貼的緊,死活不肯離開。裴慎行也貼的熱熱乎乎,而且是真的接下了裴氏在國內的公司,聽說是因為他領導大家抗擊了黑客攻擊,這才從裴謹言手裏順利的接了下來。
可偏偏小青檸就是沒有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她大部分的時光都用來練舞了。
林暮夕眼睜睜的看著舞蹈室裏那兩個相親相愛的男女,不由得一陣神傷。小青檸身邊的位置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可偏偏這會兒換了人,還是個對她居心不良的人,這能讓他放心麽?
於是,他隻好默默地死守著,不止一次在心裏詛咒那個該死的洛/桑芭蕾舞比賽。當然,他並不知道裴青檸執著參加的原因。若是知道了,肯定激動地顛倒癡狂。
裴青檸這幾天不是沒有注意到各路大軍的動向,她看看喻向晚,心裏琢磨著,黑山老妖的演技怎麽最近越來與不濟了,而且看那樣子跟Vera可不是一般關係。抽抽鼻子,她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曖昧。嘿!這倆貨怎麽就滾到一起去了?
再說林暮夕小盆友,最近很乖,表現很好,就是有些落落寡歡,一雙黯然神傷的眸子怎麽瞅怎麽讓人覺得可愛。像個小處男似的,總是小小的縮成團坐在那裏,表情怯怯的,像隻可憐巴巴的小狗一樣,眼睛黑黑濕濕的,好不可愛。
裴青檸休息的時候,林暮夕拿著毛巾和水趕緊走了過去。他坐在她身邊,情緒有點低落。尤其看見Vera跟過來跟裴青檸討論舞蹈和比賽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莫明的悲哀。
裴青檸拿著礦泉水笑笑:“怎麽了?快練完了,等我一下。”
“不用急,我沒關係的。”嗷嗚,今天終於可以不用跟Vera那隻大色狼同路了咩。
他表現得像個興奮地小孩,惹來裴青檸一陣輕笑,“Vera似乎有了新女友,應該不會打擾我們才是。”
林暮夕感動的內牛滿麵,恨不得把頭埋進裴青檸的脖頸間蹭蹭,像隻討歡的狗狗。
裴青檸喜歡這種跟林暮夕相依相偎的時光,感覺很神奇很心安。
“青檸……”他的聲音低低的,小小的,欲言又止。
裴青檸挑眉,這隻小家夥最近是怎麽了,還真是喜歡賣萌耍寶。好吧,雖然跟他邪魅俊美的臉龐很不搭,但誰說亂搭不會出效果,就這麽看著就很如入小青檸的眼呢。
隨著比賽的臨近,小青檸幾乎都沒有時間跟林暮夕滾床單了,他最近眼巴巴的想著卻又不敢提出異議。畢竟小青檸已經很忙了,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再給她添麻煩。可今天小青檸似乎很有興致,她摸摸林暮夕剛剛洗過澡的頭,濕漉漉的還滴水呢。他的發質很好,軟綿綿的跟撫摸狗狗身上的毛一樣。
裴青檸就這麽若有似無的撩撥著他,時不時的湊上前去親林暮夕一口。像是對待寵物,又像是帶著暗示。林暮夕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嗖的一下撲過去,太香了太想了,隻是被小青檸這麽輕輕觸碰一下,所有的渴望就這麽排山倒海的襲來了。
他的心重重跳躍,迫不及待的繾綣上了她的紅唇。裴青檸任由他一通亂吻,也沒有反抗。他的舌尖在她口中跟玩貓貓似的,躲躲藏藏纏纏綿綿。然後也不清楚是誰悶哼了一聲,彼此的唇齒間已見鮮紅。
林暮夕捂著唇放開了裴青檸,裴青檸咯咯的笑,小巧的舌尖不斷舔舐著沾染在嘴角的血跡。有點腥味,但更多的是激情。
“疼了?”她問。
林暮夕搖搖頭,不過是個小傷口不礙事的。於是天雷滾滾,地雷滾滾,在裴青檸暗自傷神的琢磨著自己究竟是不是吸血鬼的時候,林暮夕再度壓上了她的身子。
裴青檸癟癟嘴,伸手撫上他的唇,“很甜。”甜的讓人興奮。
林暮夕悶笑,身上不斷湧出過多的荷爾蒙,迷惑了她。裴青檸的手環上他的脖頸,突然就想來這麽一場了。林暮夕也早已迫不及待,跟裴青檸在一起的時候,似乎無需挑逗,他簡直時時刻刻都處在發情期。
好久沒有品味了呢,真的好久沒有碰過身下這個小妖精了。他連身子都在顫抖,軟軟綿綿的讓人愛不釋手。裴青檸敏感著同樣渴望著,低低的耳語在林暮夕耳邊飄渺的響起,“我參賽是為了你呢……”
林暮夕身子一僵,對上裴青檸媚眼如絲的模樣不由得一陣感動。他緊緊地抱著她,夾雜著複雜噴湧的情緒將她推向了巔峰。一次次撞擊,在裴青檸意識迷蒙間似乎不斷回蕩著男孩的愛語:愛你嗬……愛你……
裴青檸眼睛彎彎,喉嚨間盡是模糊不清的呻/吟。林暮夕喜歡看這樣的她,一張俊顏綻放出華麗的笑靨,“青檸……青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