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風雲人物

  我馬上點頭答應。但我還是著急，好不容易知道人，避免夜長夢多我不想再等，就和蘭姨商量說，

  “蘭姨，還是現在去吧。現在也不過六點多鍾。這個時間天爺應該不會休息吧……”


  蘭姨見我這麽心急，就笑笑說，


  “那好吧！不過咱們還是要準備點禮物。不然冒冒失失上門去，顯得太沒禮貌了……”


  這一點蘭姨絕對比我認識的任何人做的都要好，做事情大方又得體。蘭姨告訴我這天爺沒事兒愛喝幾口。我們ktv裏沒白酒。我就讓航子出去買了兩箱五糧液。放到車的後備廂裏。我們三人，開著蘭姨的車，直接去拜訪天爺。


  天爺的家在郊區。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四合小院。我們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地方。


  下車後，我拎著酒跟在蘭姨身後。蘭姨敲了幾下門，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四十左右歲的男人出來開門。這人身材瘦小，眼神也顯得特渾濁。給人一種迷迷糊糊的感覺。


  見他出來，蘭姨微微衝他點下頭，客氣的說，

  “您好，麻煩您告訴天爺一下，我是宋家成的遺孀。今天特意來看望天爺的……”


  這人懶洋洋的看了蘭姨一眼，竟搖頭說，


  “不用告訴，跟我進來吧。天爺今天心情好……”


  我們跟著這人進門，穿過一條長廊，直接到了後院。剛一進門，就聽一個房間裏傳來低回婉轉的音樂聲。聲音很大，在門外也聽的清清楚楚。


  這人直接把門推開，衝著門內喊說，

  “天爺，宋家成的遺孀來看你了……”


  也沒聽裏麵有人說話，這人直接回頭。看著我們三個說，


  “來吧，你們進去吧……”


  一進門，就見一個滿頭銀發的老頭兒正坐在一個竹藤搖椅上。他左手端著一個小紫砂茶壺。右手拿著一串手串。眼睛微閉，一邊喝著茶，一邊搖著搖椅。伴隨著唱片機裏音樂輕哼著。看樣子很愜意的享受生活。並不是那種仇大苦深不甘心失敗的老人。


  這老頭身材魁梧，即使頭發須白，仍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見我們幾個進來，他也沒關唱片機。而是隨意的指了指旁邊的八仙桌旁的椅子，示意我們坐。


  我們幾個坐下後，天爺也沒理我們。繼續聽著唱片機。之前我沒太聽仔細。這一聽，才聽出裏麵唱的是什麽。就聽一個女聲婉轉的唱道，


  “平生誌氣運未通，好似蛟龍淺水中；有朝一日春雷動，得會風雲上九重……”


  聽了好一會兒，天爺才讓那人把唱片機關了。他睜開眼睛，直接問我們說，


  “你們三個知不知道剛才唱的是什麽？”


  蘭姨和劉語都微笑著搖頭。她們兩個我肯定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類型的歌，但我還真知道，因為這唱段姥姥從前也總聽。我就立刻回答說，


  “天爺，您老人家聽的是京韻大鼓《擊鼓罵曹》，是大鼓名家駱玉笙的代表作之一……”


  我話音一落，天爺立刻顯的有些驚訝。他歪頭看著我說，


  “行啊，小夥子！小小年紀還懂京韻大鼓？”

  我謙虛的笑下，也沒多說。天爺又看了蘭姨一眼，問道，


  “秀蘭吧，咱們見過一麵……”


  蘭姨立刻婉約一笑，大大方方的說，


  “天爺好記性，隻見過一麵，你就記得了……”


  能看得出來，天爺心情的確不錯。他哈哈一笑，

  “當然記得，咱們兩個還喝過茶呢……”


  他說著，慢慢的探身坐起，喝了一口茶，又搖著搖椅說，

  “家成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不過你們也沒什麽好難過的，在江湖中混，本來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想出人頭地，早就應該料到有這個結局……”


  一提成叔，蘭姨臉色有些暗淡。但她馬上又指著我說，


  “天爺，這是家成的一個小朋友。他想寫點兒關於青市從前的江湖事。但又不太了解，所以今天特意來向天爺請教……”


  天爺上下打量我一眼。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問說，


  “小子，你叫什麽名兒？”


  我還沒等說，蘭姨立刻插話道，

  “天爺就叫他齊飛就好……”


  天爺微微點了點頭，


  “說吧，想知道什麽？”


  一聽讓我問，我心裏不免有些緊張。不過我還是不能直接問姥姥，我爺爺和歐陽家的事，我就故意兜了一個小圈子，問說，

  “天爺，聽說當年青市是英雄輩出。可現在這些人都哪兒去了？你能給我講講他們嗎？”


  天爺嗬嗬一笑，但他這笑卻是冷笑。他坐直，把茶壺放到旁邊的茶桌上。一邊朝煙鬥裏填著煙絲，一邊說道，

  “英雄，我怎麽沒見誰是英雄呢？不過是一群滾刀肉罷了。至於那批人去哪兒了？很簡單，死的死，退的退。小子，你就不用和我兜圈子了，你說你想問誰吧？”


  我見天爺說的爽快，也幹脆直接問說，


  “天爺，其實我最想了解的是當年歐陽老爺子他們三兄弟……”


  一聽我提歐陽老爺子，天爺本來要點煙鬥的，可他忽然拿了下來。看了我一眼，問說，


  “你認識歐陽武……”


  天爺這麽一說，蘭姨和劉語同時看著我。她們倆有些擔心，怕我說出來會惹天爺不高興。但我還是直接說了，

  “算是認識吧，有過幾麵之緣……”


  天爺點著火柴，在煙鬥裏來回點了一小圈兒，吧嗒抽了幾下，才又說，


  “歐陽武勉強還算個人物吧。我們那代人中，他也算是做的最大的了。他們一共三個兄弟，老大歐陽武，老二姓陳，叫陳耀。老三姓邵，大名邵錦江……”


  能看得出來，天爺是個心氣極高的人。連歐陽武在他眼中，也不過勉強算個人物。但沒有提到姥姥的事，但最讓我驚訝的是，爺爺他們老三居然姓邵。不知道為什麽，我腦子裏立刻閃現出一個人，邵公子，邵子翰！


  想到這裏，我都被我的想法嚇了一大跳。難道邵公子真的是邵錦江的後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