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 依曉暈倒了
老頭談性很濃,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美婦催了兩下,老頭竟然不肯走了,說是下午還要繼續釣魚。
畢竟上了年紀,精力有些不濟。累了一上午,加上又多喝了幾杯,老頭明顯有些乏意,坐在那裏,神情有些萎靡。
“老先生,不如去我家歇會兒,”看到老者這般模樣,沈斌也是莞爾。
“不用,就在這兒歇會,我看這裏挺好。”老頭站起身來,左右打量了一番,指了指沈斌的床鋪。
“熱娜,你們先回去吧,不要影響了工作,晚點來接我就可以了。”老頭說完,也不管美婦說了什麽,躺到床上就睡了起來。
沈斌心說,您老可真不拿自個當外人,搞得自己跟這裏的主人似的。
讓沈斌有些意外的是,美婦和那個女孩竟然沒走,坐在邊上開始工作起來了,沈斌也不好打擾,隻好每人倒了杯茶,然後走到外麵也幹了起來。
今天是周一,釣魚的人不是很多沈斌趁機下了絲網,撈起小雜魚來了。
這種絲網網眼很小,專門用來捕捉水中的雜魚。這種雜魚個頭很小,也不值錢,洗幹淨了裹上麵粉用油一炸,完了撒上花椒和辣椒麵,味道十分獨特。
老人家覺短,沈斌一網魚打完,老者便已醒來,興致勃勃地又釣開了。
沈斌把抓上來的小魚交給猴子收拾,囑咐他一會兒拿去廚房加工。
在老者的熱情招呼下,沈斌幹脆端起茶具在老者的釣位上泡開了功夫茶,兩人天南地北便聊了起來。
聊天的內容有些天馬行空,從茶道到解放戰爭,抗美援朝。從周朝談到清朝,從外國的武裝侵略到經濟侵略……
期間,老者釣起了好幾條魚,沈斌便幫著撈魚,上誘餌。
“小哥,有沒有興趣到政府部門工作?”老者甩了甩杆,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問道。
“嘿嘿,咱還是種地。”沈斌淡淡一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來得踏實。”
“哼!小農意識。”旁邊的小美女又不幹了,出言譏諷道。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沈斌也不搭理她,自顧自念起詩來了。
“小哥,能說說自己家鄉的發展方向嗎,有沒有計劃?”老者問道。
沈斌神秘地一笑:“您老懂的,這釣魚,最需要的就是掌握時機,起杆要恰到好處,早了,會把魚嚇跑,晚了魚就吃了誘跑了。”
“我這一上午,守著那個釣位,就釣了那麽三兩條小魚。”老者指了指上午呆的釣位。
“下午挪了個地方,你看,大有收獲啊!”老者微微一笑。
“看來,光是死守一個地方等魚上鉤是不行的。”老者總結道:“適當的變換位置,主動出擊還是很有必要的。”
“薑太公在渭水釣了三年魚,才等來周文王。”沈斌笑了笑,答道:“咱雖然沒有那樣的大才,可咱比薑太公年輕,可以等。”
“時不我待啊,年輕人。”老者歎道。
“萬丈高樓平地起,不打好基礎,哪來的大廈,老先生。”沈斌反駁道。
把炸好的小魚打了包,又撈了幾尾鮰魚,提了一壺桑葚酒,老者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走了……
臨走時,美婦握了握沈斌粗糙的大手,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地微笑。
沈斌一如既往,每天忙完魚塘就上網,有時候還會跑跑水產市場,市圖書館什麽的。
這天下午,沈斌正在網上查詢資料,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沈斌一看,是小丫頭的號碼,不由得有點納悶:這個時候,依曉這丫頭不是應該在上課的嗎?
“大叔嗎?你好。”電話接通了,卻是一個陌生女孩的聲音:“我是依曉的同學,依曉今天下午上體育課暈倒。”
原來,小丫頭上課時暈倒了,老師、同學把她送校醫處急救,校醫說必須送醫院檢查。
小丫頭醒來後,卻死活不肯上醫院,正掙紮著呢卻又暈了過去,這會兒正在醫院觀察。
那同學留在醫院裏照顧著她,卻又怕他醒來後還得鬧著出院,因此,翻了翻丫頭的手機。
丫頭的手機上總共隻有兩個號碼,一個是她父親的,一個就是沈斌的。
那女孩是丫頭的閨蜜,知道她家中的情況,父母在外地打工,這會就算想來,一下子也趕不過來。
就算打通了電話也不過是白白讓他們擔心罷了,因此,同學就撥打了沈斌的手機。
接到電話,沈斌二話不說,騎上摩托就往公交站趕。當沈斌心急火燎的趕到醫院,小丫頭已經醒了。
“大叔,你來了啊?”見到沈斌,丫頭心中一喜,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別動,別動,躺著啊。”沈斌趕緊製止了丫頭。
“檢查了沒有,醫生怎麽說?”沈斌轉頭問旁邊的那個女孩。女孩一頭齊肩的黑發,肥大的校服也沒掩蓋住胸前的小豐滿。
想來就是剛才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女生了,女孩說道:“初步診斷是由營養不良引起的低血糖。”
“不過,進一步確診還需要一點時間,還有幾項檢查結果還沒出來。”
“怎麽回事,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沈斌皺起眉頭。
“是啊是啊,每次吃中午飯就躲起來,偷偷啃個饅頭就是吃飯了。”女同學不無埋怨地看著依曉:“讓她去食堂吃飯,拉都拉不動。”
上次在一起逛街,沈斌就知道丫頭經常啃饅頭,原本以為女孩子嘛,本身食量小,又愛保持身材,也就沒怎麽在意,卻沒料到事情這麽嚴重。
依曉中午幾乎從不去食堂,晚飯也十分簡單,打點米飯,吃點自己家裏帶的鹹菜,偶爾也買個便宜的素菜。
女同學有時候硬拉著依曉去食堂吃飯,剛開始依曉也去了一、二次,女同學也給她買了幾次飯,依曉要給錢,同學死活不要,後來小丫頭就再也不肯去了,任憑女同學再怎麽拉拽也無濟於事了。
聽到這裏,沈斌便有些生氣的瞪了眼小丫頭。丫頭吐了吐舌頭,衝著沈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沈斌也有些納悶,按說依曉家也不至於困難到連飯都吃不起的地步啊?那麽這丫頭為什麽還要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