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誰是螳螂誰是蟬(十六)1
張建良這幾天心情很愉悅,因為王健林派到老街的那些工作人員,在老街舉步維艱,四處碰壁。
老街的老頭老太們見到他們就忙不迭的關門落鎖,就差放狗咬人了。
任憑工作人員磨破了嘴皮子,那些拆遷戶們就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就是不肯鬆口。
王健林大概也快被折磨瘋了,找了個借口,呆在省城不過來了,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王健林這一走,他派出去的那幫人也就成了一盤散沙,老街的前期工作幾近停止。
不過,張建良非但沒有擔心,反而暗自高興不已:慢慢耗著吧,看誰能耗得過誰?
張建良這幾天也沒去公司,不是喝酒洗桑拿就是躲在情婦家中,和情婦整天的膩在一起。
過了幾天,張建良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便給王健林打了個電話。
王總啊,老街的拆遷,沒有政府的介入,光靠我們肯定是拿不下來了。
王健林正為此事煩惱呢,聽張建良這麽說,便問道:那你有什麽好的辦法沒有?
張建良:有是有,但前提是要讓出一部分股份給他們。
王健林這時候銳氣磨的也差不多了,老街的複雜度遠遠超出了他以往做的任何工程。
聽張建良這樣說,王健林也沒多想,隨口說道:隻要拆遷工作能順利開展,股份的事可以考慮。
張建良說:鎮裏的幾位領導可以出麵幫我們做做工作,前提是要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王健林聞言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心說:現在的基層幹部難道都這麽大膽了?
這不是成了明目張膽的索賄了嗎?!
會不會是張建良的陰謀呢?!
想了想,他覺得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就讓出了股份,於是,王健林問道:
都有哪幾個領導?你總不能把我也蒙在鼓裏吧?
張建良本來是不想說出李宜華來的,因為人李宜華根本就沒有答應此事。
不過,不說的話王健林肯定是不會答應出讓股份的,但是,說了又怕王健林去找李宜華對證。
想了想,他決定暫時還不能說,得先把股份拿到手才能決定怎麽安排。
董事長,這事是李勝強牽的頭,看在他的麵子上,鎮裏的那幾位領導才答應幫忙的。
張建良這麽一說,就不怕王健林去求證了,從王健林那裏套股份的事,李勝強也是知道的,因此,把事情推到李勝強身上,那他王健林就不好細問了。
張建良有意給王健林造成一個錯覺,那就是李勝強的老子李明德也牽涉其中了,要不,這事怎麽會由李勝強來操作呢?
即使王健林去找李明德求證,那他完全可以說股份是給李鎮長的。
不過,一般情況下,王健林也不會傻到真的去向李明德求證,萬一人惱羞成怒,不給你幫忙了呢?!
王健林當然知道李勝強和李明德是父子關係,既然人家能幫忙辦事,按自己付出一些也是應該的。
不過,就算是張建良和李勝強聯合起來做手腳,他王健林現在也是毫無辦法。
他王健林現在是龍遊淺灘,虎落平陽,沒辦法,隻得先捏著鼻子認了。
王健林說道:百分之十五太多了,再說了,作為政府官員,他們這樣做,將來一旦出了問題會不會連累我們企業?!
張建良說:股份肯定是用別人的名字來登記的,至於具體給多少,還得由你來定。
張建良這是在漫天要價了,就等著王健林就地還錢了。
王健林想了想,說道:那就給百分之八了,你我各讓出百分之四的股份,可以的話,你去辦吧。
其實,王健林並不完全相信張建良的說辭,本來讓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他的心理價位,可因為不信任張建良,故意往少了說。
而張建良同樣也是心懷鬼胎,故意往多了要的,對方能給最好,給多給少先接了再說。
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可以慢慢和他王健林耍了。
張建良心裏這樣想,可嘴上卻是另一套說辭:這是回頭我讓勝強再去說說,成不成的,就要看鎮裏的意思了。
張建良當然不會真的把股份分給李宜華了,要不是需要李勝強當托,他甚至連李勝強也沒打算分了。
股份的事情很快就談妥了,張建良隨便就從公安係統調了一個人的資料出來,把股份轉讓到這個人的名下,於是,建仁公司的又一個新股東誕生了。
張建良之所以要新設一名所謂的股東,自然有他的打算。
今後,他還會用各種手段,從王健林那裏套取股份,然後再同樣轉給這名新股東。
張建良自以為手段很高明,雖然實際上隻是得了百分之四的股份,可作為一個資產數億元的公司,百分之四已經不少了。
這一招移花接木真是太漂亮了,股份很快就交接完畢,王健林也從省城返回了鹽城。
當王健林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完字以後,張建良便向他透露了一條消息。
鎮裏決定,結合‘創衛’行動,聯合市、區二級相關部門,對老街展開一次違章違規整治行動。
這一次,鎮裏不搞一刀切,而是采取了靈活的政策,隻要老街居民在政府規定的日期內簽訂拆遷協議,那已經違規加蓋的房屋麵積可以按規定進行補償。
已經取得房產證的按照現有的政策進行補償,沒有房產證的違章建築,按照成本價進行補償。
自公告日以後再次加蓋翻高的違章違規建築將不再給予任何形式的補償。
在規定的日子裏拒不簽署搬遷協議的,所有違章加蓋的麵積,一律不再給付任何形式的補償金。
其實,這事是張建良和李宜華早就敲定好了的,但為了顯示這百分之八的股份價值,張建良給說成了是轉讓了股份以後才做出的決定。
談完正事,張建良有透露了一條消息,星期六的上訪事件,可能和‘侏羅紀’的一個名叫鄭立標的有關,不過,這個人已經離開了酒吧,目前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