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皇嗣遇害
四皇唐清自賀妃降位以來,便到了廣集殿。慶安帝雖然不喜賀婕妤,但也不會因此遷怒四皇子。請文武教習師傅日日教導著,不叫他荒廢學業。
怎知這日武師傅告假一日,唐清就出了差錯。
慶安帝到廣集殿時,唐清痛得小臉泛白,昏死過去又疼醒過來,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子,經受這般苦楚,哭得嗓音都啞了。
“四皇子怎麽樣?”他冷著臉問醫師。
醫師不敢瞞著,“陛下,四皇子這腿……即便日後醫好過來了,也會落下疾患。”
患有腿疾的皇子,於大位便是無緣了。
慶安帝眉頭蹙緊了,“盡全力醫治。”
“是。”
正當這時,靳賢妃頭一個趕著過來了。
匆匆給慶安帝行了禮,她便去瞧四皇子。
“這可憐見的。”賢妃神色不忍,柔聲勸他,“四皇子忍著些,別怕,你父皇和眾位母妃母嬪都在呢。”
見她對小輩這樣慈愛,慶安帝臉色緩和了幾分。
“顧妃娘娘到!”
顧皙顏也是匆匆趕來,臉上很是急迫。見了慶安帝連忙欠身請安。
慶安帝忙扶了她一把,“慢著些。”
顧皙顏這才去看唐清。
見他臉色蒼白得不行,眸光便是一沉。
“可用了鎮痛的藥?”這樣小的孩子,怎能承受這樣大的痛楚。
醫師苦著臉,“回娘娘,藥是用了的,隻是見效卻不大。”
顧皙顏想了想,問慶安帝,“陛下,不如遣個內侍去問紀醫師拿些好藥。”
這宮裏宮外,也就紀元禮那裏稀奇古怪的藥物多。
慶安帝頷首,連忙叫方安,“去請紀元禮來。”
伺候四皇子的老奴頓時大喜。
有了紀元禮,四皇子也能少吃些苦頭。
這邊安置妥當了,慶安帝便挪步到了前殿。
“今日伺候四皇子的人都在何處!”在宮廷裏頭,居然叫皇子出了差錯。慶安帝怎能不怒。
兩個小內侍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
“給朕挪去掖廷,好好審問!”慶安帝冷冷出聲。
兩人頓時臉上沒了血色,癱倒在地上。
掖廷那個地方,他們進去了隻怕就出不來了!如今又是陛下下令,那審問他們的便是孫敬!
孫敬這人,手段不輸方安,落在他手裏,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陛下許久不來廣集殿,他們隻以為陛下不在乎四皇子,這才有了些許疏忽……
就是因為這疏忽,卻險些要了四皇子的命。
侍衛拖著兩人出去了,殿門口又有內侍來報。
“陛下,頤和宮那邊出事了。”
頤和宮主位許昭容正在禁足,大公主唐妍不知怎的突然高熱不止,頤和宮上下忙碌著,心思也浮著。
方安卻是一愣,怎麽一日之間,四皇子和大公主就都出事了……
顧皙顏和賢妃作為掌宮妃子,這一日忙得焦頭爛額。
午後回了澤蘭宮,顧皙顏坐在軟榻上沉思不已,錢嬪得知她回宮連忙趕著過來。
“妹妹,這事……怕是有人衝著您來的。”錢嬪剛跨進門檻,麵色便沉著。
如今宮中隻有兩位皇子兩位公主。
顧皙顏恰巧才誕下五皇子唐澤,手上又有了掌宮之權。正在這時,四皇子和大公主就出事了。
沒人會覺得這是巧合。顧皙顏也一樣。
宮裏宮外隻怕都會暗自猜想。
“王氏已死,可能出手的無非就是那幾位。”
不管是誰,目的隻有一個,不叫她好過就是了。
“我就怕宮中流言四起,會對你不利。”
錢嬪會這樣想也不無根據。
就在今日四皇子和大公主接連出事後,宮中便隱隱有了議論的聲音。
顧皙顏此時憂心的卻不是這個。
旁人如何對她,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都不怕。
可若是慶安帝心裏存了一絲疑心,她就不可能鬥得過暗地裏的那人。
“姐姐如今什麽都不要管,照看好榮壽最是要緊。”那人都敢將主意打到四皇子和大公主頭上,難保不會發瘋對榮壽也下手。
“榮壽在我那裏你不必擔心。”錢嬪隻是十分憂心顧皙顏的處境。
臨近傍晚,錢嬪回宮照看二公主。
錦書邁步進來,輕聲問,“快傳膳了,主子還等陛下嗎?”
往日這個時候慶安帝都會來澤蘭宮。
瞧著今日出了這樣大的事,澤蘭宮的人心裏都沒了底。
顧皙顏看了看外頭的天色。
“等一等罷。”
她想看看,他是怎樣的態度。
斜陽傾斜,漸漸落入西山,星星點點爬上樹梢枝翹。
八仙桌上的飯食已經熱了兩遍了。
“主子。”常姑輕聲喊了她一聲。
她收回倚在軟榻扶手邊的右手,微微捏了捏酸痛的手肘。
“用膳罷。”眸光清冷。
她緩步走到八仙桌邊上,錦書連忙領著一連串的侍女端著淨手漱口用的東西來了。
她才端了竹鹽水要漱口,門口一聲高呼震散了夜晚的無邊冷寂。
“陛下駕到!”
常姑錦書等人頓時一喜!
顧皙顏還沒來得及出去迎駕,慶安帝就大步邁了進來,還穿著朝服。
“東北河道的事情大臣們吵個沒完,這才晚了。”他解釋了一句,看到桌上的飯食,麵上有愧色和心疼,“等晚了罷?下次若是沒瞧見朕來,就自個兒先吃著,別餓著自個兒。”
顧皙顏展顏,親手替他脫了外袍,“倒還不餓,就沒吃。”
慶安帝拉著她又到了飯桌前,一同漱口又淨了手。
“朕可是腹中空空許久了。”他有些恨恨地笑道。
那些大臣,一論起事情來就巴不得一日都給部署好了。臣子這樣盡心,他這個做君王的也不能走開了。
這才晚來了許久。
平時雖也有這樣的時候,可今日畢竟不同。慶安帝下了朝事朝服都來不及換,乘上轎攆就過來了。
許是兩人把心中的事都暫放到了一邊,這頓飯吃得便很是舒心。
晚間顧皙顏親自伺候慶安帝沐浴。
“陛下也忒忙了些,若不是方安取了常服來,陛下從何處尋衣裳穿。”顧皙顏在浴斛邊捏了帕子輕輕給他揉搓著背脊,臉上掛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