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魔(上)
鈴鈴鈴，鈴鈴鈴
床邊響起脆耳的鈴聲。
“啊？多少點了？”
夢洛元從被窩裏探出頭伸手拿起響鈴的鬧鍾過來一看，已經早上12點了。
今天足足睡了12小時，三天沒睡過還是很困。
“再睡一會。”
按下延時鍵把鬧鍾放在了一旁，夢洛元繼續睡覺。
鈴鈴鈴，鈴鈴鈴
過了三個小時，夢洛元伸出手按下鬧鍾的停止鍵。
“醒來就睡不著了，早知道就玩遊戲去了。”
夢洛元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走過滿地垃圾的地板，心不在焉漱口和擦臉，接著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
接著看到了一封郵件，打開一看是妹妹發來的：
哥，我在大學這裏很好，空閑時間攢了不少的錢，算一下時間已經送到了，要保護好身體。
夢洛元走到從背後封上一塊木板的出入門前，一封郵件在腳下，看來是從門下的缺口放進來的。
撿起郵件打開，裏麵是厚厚的百元大鈔，夢洛元見了不為所動。
“又得出去一趟了。”
夢洛元不情願地穿上黑色的外套，拿上郵件裏的錢和鑰匙，看向已經吃完的數箱泡麵，戴上帽子出門。
夢洛元自出門起手揣兜裏，走在街道上的來往的行人紛紛遠離，明明素不相識仿佛厭惡般躲開。
其實是在家待久了。
夢洛元沒有在意，到了一家超市門外抬頭看超市的名字。
過了一會兒，夢洛元從超市提著兩大袋的食品出來，四箱泡麵和不少的凍肉。
夢洛元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在一家麵館吃麵。
“沒有味道。”
看向筷子上的麵條和宛如黑白的世界，夢洛元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傍晚的氣溫格外寒冷刺骨，夢洛元放下重物，在公園的飲料機購買了一杯飲料，身體前仰手肘和上身趴在扶手上。
“那個大哥哥好怪喔！”
“對不起對不起。小孩子不懂事。”
路過的兩個牽著媽媽手的孩子指向夢洛元大聲說道，雖說他們的媽媽道歉了，然後快快走了。
夢洛元沒有在意，之類的事多了去了。
“你們覺得我怪嗎，我也是這麽覺得的，哈哈。”
夢洛元扣開飲料蓋抬起頭，大口喝下飲料。
“這個時候了啊，不想回去···”
繁華熱鬧的城市亮起燈火，燈火卻不能照亮城市的每一處。
喝完飲料夢洛元把罐子拿去扔，地上還有十多罐子沒有扔中垃圾桶留在地上。
夢洛元撿起地上的罐子扔進垃圾桶。
在回去路上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買氣球嗎？少年？”
在前麵一旁買氣球的老爺爺向夢洛元問道。
看向手上的50塊錢，夢洛元買了十個氣球，回到家時已經沒有了。
“這個地方能稱作為家嗎？”
“我不知道，或者讓買的那些氣球飛走是我渴望著什麽，或者是閑著。”
“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如果有，那在哪裏。”
夢洛元的生活每天在重複，他眼眸的色澤漸漸淡去，本來由一個月出門變成了後來的幾個月出一次門。
“心魔，你明知這些對我沒用，為什麽要這樣？我想不明白。”
過去的記憶真實且虛幻，如泡沫一樣消失。
周圍一片黑暗，在這片黑暗隻有夢雪洛的心魔站在自己的前麵，她們都在看著對方。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們可是同樣的。”
“你隻能算是過去我的負麵體，承受這份陰暗很不好吧。”
“你以為我想承受這份陰暗？哈哈？心魔從一開始就是人類的陰暗麵的容器！”
“你可以還回來，這份記憶就讓在我的身體裏沉睡。你說過你和我是一樣的。不，我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你是一個不完整的我，而我是一個完整的我。你從我們僅僅繼承了負麵的記憶。”
“哦，是嗎，那就讓你再想起來你封存起來的那份記憶，你不願想起來的回憶！”
心魔說完，周圍變成一座在傍晚時間的學校，夢洛元從夢雪洛和心魔中間穿過跑進學校。
夢洛元手裏攥著兩張電影票，他在跑到高二(2)班前停下，教室裏傳來一個女的和數個男的聲音。
“哈哈哈，夢洛元那個傻瓜。被我騙的團團轉，真以為我會喜歡他呀。”
“校花大人怎麽可能會喜歡那小子，他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呢。”
夢洛元聽到聲音才輕輕走到教室的門外，通過縫隙看到教室窗邊桌上坐著一名蹺二郎腿的美女。
她是學校的校花之一，同時是夢洛元喜歡的對象，幾天前她找到夢洛元並向他表白。
此後夢洛元一直都很開心，以前的不愉快的忘卻了。
此時她身邊還圍繞幾個班裏的男生，他們彼此之間說話沒有任何掩飾。
夢洛元認知的校花是一個安靜優雅的美女。她平時遮遮掩掩。
見到這個場景夢洛元眼睛都瞪大了，下一秒釋然，露出了匪夷所思的微笑，之前本來開心的表情一下崩塌。
“哦···原來是這樣，本來就是這樣，沒這麽好的事對吧。”
夢洛元嘀咕一句轉身跑出學校。
跑到即將施工的工地上，夢洛元停在疊起來的水泥管旁，這件事對他打擊不少。
“開什麽玩笑！！”
夢洛元憤怒地一拳打在水泥做成的水泥管上，在水泥管上出了幾道裂縫。
夢洛元一臉平靜，任由流血的手回家。在走後不久水泥管全部碎成碎片。
“沒想到當時我有這麽大的力氣。”夢雪洛站在碎成一片的水泥管旁說道：“因為這個我的手當時可是痛了一陣子。”
夢洛元回到家，妹妹為他包紮流血的手，不斷詢問他什麽都不肯說。
包紮好手後妹妹拿出了一張錄取通知書，表情很開心。
“哥你看。”
“這是什麽？···是這樣啊。你考上大學了。恭喜你了···”
妹妹當時才初三，在全國的成績是數一數二的，被國內第一大學跨級錄取是從來沒有過的。
在看到錄取通知的一刹那，夢洛元垂下頭，雙眼裏流露出絕望和無助。
當時我確實是絕望極了，妹妹是第一個越級被大學錄取的人，而我，不過是一個沒用的人。
看著眼前的一切夢雪洛情緒沒有多大的波動，或者是不在意了。
到了下一天，夢洛元賴床不起，周六妹妹並沒有理會。周日，他一大早開始玩遊戲直到傍晚。
妹妹去問他發生了什麽事結果隻字未提。
從那以後，夢洛無沒有再去過學校，妹妹想方設法他都不為所動，隻要是沾到學校的事就像變了個人，聽不下去。
久而久之，妹妹順利從初中畢業，可以直接跨級到大學就讀了。
在上大學前放不下夢洛元，他現在的狀態實在人擔心，之前還肯隔幾天和妹妹出去，現在出都不出去了，甚至一個字都不說，想了很多辦法可還是沒用。
最終快到開學妹妹隻能被怕離開，然後再沒回來，隔一兩個月會往家裏家點錢。
“說實話，這個對我真有點用。放下了過去始終放不下她——我的妹妹，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了，照顧曾經那個沒用的我。”
“口上說著放下過去，你其實還是有一絲想回到過去的想法，回到原來的世界改變過去的你。
”說了這麽多，現在我隻想扼殺掉這份記憶，要解決你並不容易。並不是沒有辦法，比如說……心魔的力量是負麵情感催生的，辦敗你隻有——正麵情感。”
夢雪法將手放在臉上，周圍的黑暗支離破碎回到了現實，這沒有打敗心魔，隻是打破了她困住意識的第一道壁壘。
打敗她的方法有幾個：出奇不意。比精神力。我的精神力目前肯定是沒有她厲害的。或者，靠外界的力量消滅心魔，可這樣好像沒有意義了。
現在已經早上了，夢雪洛吃完早餐出門了，由於心魔的原因不能隨意使用靈力，今天大致是隻能逛街了。
路過鍛造公會，昨天黑岩宇的事她還沒有原諒。剛走出去沒幾步一個黑影衝出把夢雪洛拉進了巷子裏。
看清是黑岩宇戒備少了一半，並不代表他不會報複出手夢雪洛就解除戒備。
“找我有什麽事?”
夢雪洛一手叉腰目光一半看向他處，一半看著視線裏包紮整條手臂的黑岩字。
“那個。那個···”
黑岩宇眼神迷離還總是心不在焉看向地麵和向他處看去，不敢直麵夢雪洛，說句話都說不好。
醞釀許久彎下腰鞠躬大聲喊道：“昨天的事對不起！母親大人已經教訓我了，所以請原諒我!”
“······”
夢雪洛歪了歪頭。
“我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隻是一個等級高我一個女孩子的男生打不過我，屬實讓我看不起你。”
“以後我肯定會超越你的!現在可以小看我，以後就不一樣了！母親大人說過男孩子的成長是比女孩子高的，母親大人還說過不能欺負女孩子，我食言了，請你給我一個懲罰!拜托了!”
不，你沒有食言，我是個男孩子，你打不過我正常不過。還是你襯托太好。
“左一個母親大人，右一個母親大人，這家夥倒是尊敬他的母親大人，有機會我可能會去見上一麵。”
夢雪洛說道：“那好，我原諒你了。”
“好耶！”
黑岩宇變了張臉，挺直腰板，理直氣壯的說道:“能向母親大人交代了！”
“我說。”夢雪洛無語了，腦子裏想的隻有:原來是根據她母親大人的要求才來要我的原諒的嗎。
“等等、等等！我轉變心意了。我撤回剛才的話。”
“為什麽？說出來的話怎麽能撤回去？”
“我想撤就撤，況且你剛才沒有說清扯我頭發的事，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黑岩宇暴怒說道：“我都卑躬屈膝來向你道歉，你還想要怎樣？”
“不服啊？再打一場我可不奉陪，畢竟敗者不配跟我談條件。”
黑岩宇都不給好臉色夢雪洛也沒必要給。
各方僵持了一會。
“我一個男孩子就不跟你計較了。對不起。略！”
黑岩宇吐出舌頭轉身跑走。
“這個人好討厭。天才都是目中無人的嗎？還卑躬屈膝，等我解決心魔非得教訓你一頓，一定。”
“解決我？哈哈哈哈！說到底你還是沒辦法。”
心魔的聲音在夢雪洛的腦海裏回蕩。
“······，會有辦法的。”
與此同時。
黑岩宇跑出去沒多遠撞到了三個混混，他們窮凶極惡，和他們一樣的還不少。
三個混混中等級最低都有35，其他兩個分別是38和41。
黑岩宇然後就被他們帶走了，夢雪洛看在眼裏，氣都沒消當然是不可能去救他。
“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隱藏有黑暗嗎？都這麽光明正大了，金擎你作為一國之主一點都不敬業。”
“別人的死活關我什麽事。不過也對，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其他的世界都這樣，要怪就怪自己太弱吧。”
夢雪洛悠閑在街上逛了一下，覺得過意不去轉身跑回去。
“你可要欠我一個人情。”
尋找了十幾分鍾在城內的一座樹林裏找到正在被綁在樹下挨打的黑岩宇，幸好他的身體比一般人堅硬堅持到現在。
“你們夠了吧？”
夢雪洛滿身大汗，手放在膝蓋上不斷喘氣，跑了十幾分鍾在附近聽到聲音在過來的。
那三個混混轉過身來，看到的是一個嬌小的少女，大笑起來。從他們的笑聲中夢雪洛聽出了嘲笑還有嘲諷。
“還以為是誰呢。”中間的混混轉過身對黑岩宇問道：“她是你的未婚妻啊，為什麽要來救你？啊哈哈哈。”
“別亂說，我可跟她一點不熟！”
“別亂說，我可跟他一點都不熟！”
夢雪洛的聲音和黑岩宇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說完發動金龍虎曼藤蘿束縛住三個混混，夢雪洛衝過去把黑岩宇從樹上解救下來。
“你可欠了我一個人情，快走。”
夢雪洛扶住黑岩宇，他現在暫時是走不動了，本來手就受傷了現在還遇到這種情況。
他們用力掙脫開金龍虎曼藤蘿，三個如同巨石般的拳頭襲來。
“不是吧，你們連女孩子都要打嗎？”夢雪洛轉過身一腳踢開黑岩宇發動衝擊炮，說道“那可別怪我了！”
這次不再是一枚靈力球團而是一道光束，將一定靈力一次性釋加限製發射出去就能這樣。
巨大的衝擊一下擊飛三個混混，第一次使用這種的衝擊炮靈力一下就消耗掉了一半。
在那種情況使還耗盡了夢雪洛的體力，她體力透支倒向地麵，黑岩宇勉強能動接住了她。
“謝謝你趕來救我。”
“隻是要你欠我一個人情。你還要抱我到什麽時候？”
黑岩宇鬆開手夢雪洛摔在地上。
“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夢雪洛都想破口大罵了。
“不是你叫我放你下來的嗎？”
黑岩宇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家夥肯定是故意的。
夢雪洛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想到了心魔，說出了一句：“糟了！”
“遲了。”
心魔趁這個時候奪過了身體的控製權，隻見夢雪洛利用後腳跟為支點，以極為不自然的姿勢起身，還發出詭異的笑聲。
“不會摔傻了吧，別嚇我啊。”
黑岩宇本能退後了一步。
夢雪洛的雙眸由藍色變成紅色，氣場從溫和變成了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是她！”
黑岩宇的潛在本能叫他快跑，但他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
“不，我是哦。”
夢雪洛在黑岩宇旁邊停頓了一下，然後向他的後方走去。
砰的一聲黑岩宇被一種無形的衝擊撞在樹幹上，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啊！太美妙！”夢雪洛抬起雙手彎曲舉起來，說道：“這就是擁有肉體的感覺嗎，隻不過是——”
心魔要說出來時一道天雷落下來劈在身上，身體的控製權回到了夢雪洛手上。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好像是得救了。”
夢雪洛的頭發因剛才的天雷蓬起來了，衣服都燒的破破爛爛加黑了。
“不能要了啊。”
四周升起金龍虎曼藤蘿編織成一個半球把夢雪洛容納其中，曼藤蘿降下她的身上換上了靈裝，整理好了發型，剛才的衣服都不能用了就扔在了地上。
夢雪洛看向狼狽的黑岩宇，想要嘲笑卻笑不出來。
一陣風吹過來，夢雪洛感到身體涼嗖嗖的，就好像沒穿有衣服。
“是哦，現在除了靈裝沒有衣服了。裏麵，總感覺是光著身的。”
夢雪洛兩條腿的膝蓋互相蹭來蹭去，低下頭雙手抓著裙邊，臉害羞的紅了。
“感覺好奇怪。”
“忘了他了。”
夢雪洛跑進去把昏迷不醒的黑岩宇扶起來，背在背上重量還不輕。
夢雪洛知道醫院在那，她嬌小的身軀背上一個17歲的少年跑去醫院就很困難了，他傷成這樣要快點才行。
“真夠重的。”
夢雪洛跑到醫院外停頓了一下，進到醫院裏麵減緩腳步聲以防吵到其他病人。
找到護士她們為黑岩宇進行治療，之後把他送到病房去等他醒就可以了。
“還要我出錢，你可欠了我兩個人情，饒不了你。”
付了錢夢雪洛到醫院的天台上透風，為別人用錢她可是心疼。
“夢雪洛？”
“？啊嘞？誰呀？”
夢雪洛看向天台上的另一個少年——冒險者公會的會長依，她剛才上來心不在焉沒有看到，依也是。
“你怎麽也在這？”
夢雪洛疑惑歪了歪頭。
依走到夢雪洛旁邊，望向遠處的風景，說道：“我來探望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不了。”
“為什麽？”
“她不想有人靠近她，就別打擾了。”
“好吧。”
夢雪洛雙手趴在扶手上，望向遠處。
“你是為什麽來醫院的？是受傷了嗎？”
從言語中可以聽出依有一絲擔心。
“不是我。況且我這麽厲害誰能把我打成重傷然後來醫院，哈哈哈。”
夢雪洛笑的有點僵硬，主要還是穿的靈裝怪怪的。
“難道不是嗎？你剛才去哪裏戰鬥了吧，靈裝還沒有解除。是不會嗎？我教你。”
“不是不是！這是迫不得已才當衣服來穿的。”
夢雪洛抬起雙手搖動和搖頭。
“你···是因為沒有衣服裏麵什麽都沒穿才穿這個是吧。”
“知道就別說出來嘛——”
夢雪洛尷尬的轉過身背對他，說道：“羞死了。”
依的臉染上紅暈，轉過身背對她使勁拍臉，說道：“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夢雪洛和依同時轉過身麵對互相，兩個人的臉再一次紅了。
“別這樣看著我啦。”
夢雪洛彎曲一隻手抓住另一隻目處看向他處。
“好可愛！”
依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夢雪洛的注意力並不在這。
“我先走了。”
見此依轉身跑下樓梯。
“怎麽跑了？！”
夢雪洛還想問他到時怎麽解除靈裝，上次在千澄瀛那拿到至少沒有使用所以才不用解除。
“至少告訴我怎麽解除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