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郎喝藥

  若說不感動,一定是騙人的。


  陸菱見過太多的死亡。


  在末世的時候,她的心幾乎已經麻木了。


  好像所有人的未來,都是一個死字。


  因為看不到希望,所以就連努力活著,都像在走鋼絲。


  可是來到這裏,陸菱的心一點一點回暖。


  她好像從那個麻木冰冷的情緒中抽身而出了。


  重新有了家人,守護他們,所以重新有了使命感。


  可是不知不覺中,寒澈也成了默默守護她的人。


  陸菱有時候想想也有些難以置信。


  這個世上,竟然還有人願意用生命守護著她。


  雖然到現在,陸菱也不清楚寒澈到底是怎麽染上迷毒的,但他那顆赤誠的心,確實讓陸菱動容不已。


  陸菱忍不住伸出手臂圈住了寒澈腰,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聽著胸腔內有力的跳動。


  她笑著說:“寒澈,謝謝你。”


  寒澈微微低頭,摸著她毛茸茸的頭發,低聲道:“不生氣了?”


  “我幹嘛要生氣?你都做到這份上了,我可不能不識抬舉,而且按理說我也該流下兩滴感動的淚水,你說是不是?”


  “就兩滴呀?”


  “唔……不然四滴?”


  “……”


  寒澈哼笑出聲,“別了吧,你要哭我還得哄你,到最後搞不好心疼的人還是我。”


  “說的也是,你真可憐,心疼死我了。”


  某人占了便宜還不忘賣乖。


  寒澈點點她的鼻尖,笑道:“別鬧,去吃飯。”


  熱氣騰騰的紅薯稀飯下了肚,陸菱渾身上下都暖和了起來。


  也不知道怎麽了,吃飽喝足又有一股昏昏欲睡的懶惰感。


  陸菱倚在木椅之上,眼皮無力的耷拉著,然後招手叫來了阿寬。


  “對了,桃園那邊怎麽樣?沒發生什麽事吧?”


  阿寬笑道:“放心吧,林山在那邊守著呢,雖然今天客人也不少,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林山?那可真是辛苦他了。”


  “不辛苦,不辛苦,大嫂你就好好休息兩天吧,剛才過來你的臉色煞白,我都嚇壞了。”


  陸菱笑笑,“沒事,可能有點低血糖,現在好多了。”


  阿寬狐疑,“低血糖是什麽糖?你想喝糖水嗎?家裏有白糖和紅糖,還有花茶,行不行?”


  “……”


  陸菱差點厥過去,“不喝,你快去燒水吧,一會兒讓寒澈吃藥。”


  “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


  阿寬喜笑顏開的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忽然回頭,正兒八經的跪在地上,朝著陸菱磕了一個頭。


  陸菱:“……?”


  陸菱:“你搞什麽?我很累的,沒空扶你,趕緊起來。”


  “不用不用。”


  阿寬笑嘻嘻的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解藥的事情,多虧了大嫂,不論如何,我們也該感謝你。”


  “都叫我大嫂了,還這麽客氣?”


  “一碼歸一碼,本來就是我們看護不力,說起來還是我們無能,也虧得大嫂聰慧,否則我們現在還是一群熱鍋上的螞蟻呢。”


  陸菱笑著搖頭,“依蘭族本來就很隱秘,誰知道他們竟然還擅長製毒呢?江湖上估計知道的人也很少,否則憑你們的本事,不可能無計可施。”


  “說來也確實奇怪。”


  阿寬的臉色有幾分沉重,“哪怕是依蘭族盛世的時候,也從未聽說過他們有人擅長製毒的事情,沒想到一樁私鑄銅錢的案子,牽連出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外族人確實可惡,都跟塔圖一樣黑心惡毒。”


  “塔圖?”


  陸菱抿了抿唇,忽然朝著阿寬問道:“對了,塔圖是不是有一位備受尊崇的巫醫?似乎就擅長製毒。”


  “對對!確實有這麽一個人物。”


  阿寬湊近陸菱,壓低了聲音道:“說句實話,老大也早就懷疑這樁案子可能跟塔圖有關,現在又出了迷毒這樣的事情,我看他們八成跟塔圖有什麽不為人知的聯係。”


  “……嗯。”


  陸菱點了點頭,再度提醒道:“別八卦了,先去燒水,吃藥藥。”


  “得嘞!”


  ……


  陸菱重新打了個哈欠,萬分困意之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阿寬將燒好的熱水端進了廚房。


  陸菱坐在書桌後,將兩份黑色的藥丸,擺在跟前。


  “大嫂,這些藥丸要分兩次服下嗎?”阿寬問。


  “不是。”


  陸菱端起其中一盤:“這個是摻了料的毒中毒,那個才是解藥。”


  阿寬反應了一會兒,“靠!最毒婦人心!”


  某陸姓婦人之一:“?”


  陸菱:“勸你好好說話。”


  “呃……我指的是舒蘭,嘿嘿嘿。”


  “還嘿嘿嘿。”陸菱白他一眼,癱在木椅上懶洋洋的指揮到:“幫我把水倒在碗裏。”


  “好嘞。”


  阿寬一邊倒水,一邊朝著陸菱問道:“大嫂,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呢?不然事情交給我,你去休息吧。”


  “看他喝完藥再說。”


  “嗯。”


  陸菱將撿出來的解藥放入熱水中,等待著藥丸溶解。


  旁邊的阿寬又問,“對了,大嫂你是怎麽分辨出來哪個是解藥的?我看著這些藥丸都一樣呀。”


  “……”


  陸菱麵無表情的說:“我每個都嚐了嚐。”


  “啊?”


  “啊什麽啊?不感動嗎?”


  “……”


  阿寬:不敢動,確實不敢動,腳跟都紮進地裏了。


  知道陸菱不願說,阿寬也沒多問。


  兩人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走了出去,寒澈正斜靠在客廳的軟榻上休息。


  昨晚他幾乎一夜未眠,眼底呈現出淡淡的烏青。


  陸菱勾了勾唇,走到寒澈跟前,輕輕的拍了拍他露在外麵的手背。


  寒澈朦朧的睜開眼。


  陸菱的臉龐近在咫尺,唇角掛著溫柔的笑。


  “來,大郎喝藥。”


  嗯?

  大郎?


  旁邊的阿寬表示很疑惑。


  這就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大將軍的新愛稱嗎?


  寒澈也愣了下,笑道:“大郎是什麽意思?”


  陸菱哈哈哈的笑起來。


  到底是沒有逃過玩梗這一關。


  寒澈從她手中接過藥碗,瞧見陸菱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忍不住問:“怎麽了?大郎這個稱呼有這麽開心?”


  “有啊有啊。”


  陸菱眼睛亮晶晶的,又湊到寒澈耳邊小聲的低語了兩句。


  話音落下,寒澈被她的聲音弄得背脊一僵,頭皮發麻。


  他沉沉的目光落在陸菱身上,逼近她充滿誘惑的問:“再叫一聲?”


  陸菱靠在寒澈懷裏,湊近他的耳根,熱氣噴灑在他的耳垂上,敏感的讓他心癢癢。


  陸菱嬌俏的聲音再度響起,“是夫君的意思,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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